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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卷一 尘世神鸣 金陵诺(叁)

雨花台。

雨花台是一座松柏环抱的秀丽山岗,高约100米、长约3.5公里,顶部呈平台状,由两个紧紧相依的山岗组成:东岗名为梅岗,中岗也称凤台岗。历史上曾将延伸至安德门外的西岗,与前两个山岗合称聚宝山,明朝的南京南门──聚宝门(今中华门),即由此山而得名(西岗即为石子岗)。

公元前1147年泰伯到这一带传礼授农算起,雨花台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自公元前472年,越王勾践筑“越城”起,雨花台一带就成为江南登高揽胜之佳地。三国时,因岗上遍布五彩斑斓的石子,又称石子岗、玛瑙岗、聚宝山。

但“雨花台”的得名,源自南梁的一个美丽传说。

南朝梁武帝时期,佛教盛行,相传南朝梁天监六年(507年),金陵城南门外高座寺的云光法师常在石子岗上设坛说法,说得生动绝妙,有僧侣五百余人,趺坐聆听,讲得精彩,听得入神,盛况空前。后来,此事感动了佛祖,天上竟落花如雨,化作遍地绚丽的石子。唐朝时根据这一传说将石子岗改名为雨花台。明、清两代,景区内的“雨花说法”被列为“金陵十八景”之一。

南朝时盛极的高座寺于洪武初年被废,后建筑也多毁于大火。景泰癸酉(1453年)年间,礼部尚书胡滢前来进香,该寺的规模尚存,只是破败不堪。成化年间,僧人照堂广募钱财,想要加以修缮,到弘治戊申年(1488年)腊月正式动工恢复拓建,丙辰年十月(1496年)完工,先后恢复了药师、净业两大殿以及东室、西堂、钟鼓楼、厨房等建筑,寺后即为古雨花台。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再强大的王朝都将逝去,但同样,再深刻的苦难也终将远去。千载时光,悠悠而过,能够继续留在金陵石头城中的,也只剩下了这个寂寞的石岗。

时间,是这世上最无解的难题,也是最致命的毒药。

在时间这股洪流面前,任你天纵英才,豪情一世也终将无可避免的化为一抔黄土。

人们能够缅怀你的,只有你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轻微的痕迹。

在雨花台上下三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有许多古圣先贤和仁人志士曾在此演绎了壮丽的人生,留下了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这些,是他们在这事上留下的,痕迹。历代文人墨客乃至帝王将相,从李白、王安石、陆游、朱元璋、康熙、乾隆到鲁迅、田汉、郭沫若、刘海粟,都留下了吟咏雨花台的优美诗篇。“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雪映山眉紫,烟消树顶圆”,这些美妙的诗句,正是历史上雨花台人文景观和自然风光栩栩如生的写照。

然而,若因此认为,雨花台仅仅是一个轻歌燕舞、诗情画意的靡靡温柔乡,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由于雨花台是南京城南的一处制高点,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东晋豫章太守梅颐曾在此抵抗外族入侵,南宋金兵入侵,抗金名将岳飞在此痛击金兵;此后的太平天国天京保卫战,辛亥革命讨伐清兵,抗日战争“首都保卫战”,都曾在此掀起连天烽火,雨花台也因此逐渐荒芜。1927年以后,雨花台沦为***统治者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的刑场。

雨花台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烈士殉难处,在这里遇难的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达十万之多。

新中国成立后,此地建起了烈士陵园。

漫步在雨花台风景区中,人们不仅能感受到南国美景特有的风情,更能感受到那股“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热血厮杀,感受到无数为保家卫国、为捍卫正义,追求理想而抛头颅洒热血的铮正好儿郎的满腔豪情。

这里,就是东方的“英灵殿”(注①)。

当然了,此时漫步在雨花台的游人们还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那是来自盛夏八月的暑气。

在这种天气这下,再好的风景恐怕也无法欣赏了。

也正是如此,景区附近的各式冷饮店变得分外热闹。

对于雨花台周边的这些小店来说,此时的雨花台就是他们的聚宝盆,也是他们的战场。

在这些正“厮杀”得如火如荼的店子附近,有一间店面不大但装修得十分清新典雅的小店。

与那些将店铺紧贴着景区外围甚至是恨不得直接开在雨花台上的店铺不同,这间小店开在了一个比其他任何一间饮食店铺都远的地方,它在一众店铺之外。

它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一众店铺仿佛角斗士一般疯狂地在斗兽场中“厮杀”,既不参与也不离场,一如坐在高台之上的古罗马贵族。

仿佛这样看起来,仿佛那一众店铺就像是一道围墙,将这间小店与景区完全分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墙内热火朝天,墙外却清净安详。

花雨小筑,这是小店的名字。这是一个极其贴切的名字,给予其靠近的雨花台相称,也与这家小店的装修相印成趣。

小店的外墙其实就是一个立体的花圃,它的墙上数不清的花篮,里面盛开着各式各样的鲜花。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每一个花篮里面都是不同的花卉:热情如火的红玫瑰、清丽幽香的君子兰、古灵精怪的紫罗兰甚至还有本应独自绽放在腊月深冬却在这生盛夏时节里热情盛开的梅花。

仿佛只要是人们能够想到的花卉,在这里都能找得到,无视任何时令的限制。

但最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的是,这家小店的顶部有一个被精心雕刻成一朵红牡丹的喷头,这朵名副其实的“百花之王”以睥睨天下的气势,向着底下的花卉飞溅着清凉的露珠。

露珠流过花卉,带着各式各样的花香,在屋檐汇集成流缓缓流下,形成了一道道水幕。

远远望去,值就像是百花下的雨——这也正是“花雨小筑”这一名字的真正有来。

知道到水幕巧妙地将盛夏的暑气都拒之门外,进入其中别有一番清凉之感。

这家店是茶店,买的是花茶。按小筑老板的话说,这里的花茶是他采集各种花瓣与花露,以泉水勾兑再辅以各种秘制调料制成的。每当说到这里,老板都会略带骄傲地说“这可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

值得一提的是,这间古色古香又淡雅安详的小店按理说是很多老年人的最爱,但时常来这里的,却是一些年轻人。

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女生。

小店的老板是一个姓萧的年轻男子。老板的面容极其俊美,双眉细致、肤色白皙、薄唇、鼻梁挺直、俊秀儒雅,极为难得的是,他还有一头极为柔顺的长发,乌黑的长发,顺着双肩披散而下,垂及腰间,这为他平添了几分超脱了时空的古意。

“老板,好久不见。”

正当老板像往常一样一边熟练地调着花茶,一边无奈地应付着周围的花痴少女之时,一个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老板浑身一震,不由得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就在这时,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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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注①:英灵殿,音译为瓦尔哈拉(Valhalla)。在北欧神话中,瓦尔哈拉是主神奥丁麾下的瓦尔基里(Valkyries,女武神)们接待死者亡灵的殿堂。能来到那里的,都是在人间的战场上牺牲的英勇善战的勇士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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