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丈之间,唯敬!
尊敬从来都是相互的,投桃报李的含义在尊敬上得到了最大的诠释。陈晨从来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以前只是对二夫人的性情有轻微的怀疑,还没有等到更加深入的怀疑,就沦陷在所谓亲情的陷阱里。
然后就遭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回到房间里的陈晨面目狰狞的静坐一个时辰,舔着嘴唇瞪大了平时很小的眼睛。一想到二夫人正在快意的大笑,陈晨刚刚平复的心情就有激荡起来。
心情激荡到想要杀人……
陈晨看到林若素进了房间后,勉强挤出个微笑,看着林若素。
“夫君怎么还没走,海神祭马上就要开始了。”林若素气喘吁吁的说道。
陈晨咳嗽一下,刚想说话,就感觉鼻子及其不舒服,伸手揉揉鼻子后就发现血流不止。陈晨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上腥红的鲜血,轻轻地咬牙。
看见流着鼻血的陈晨,林若素慌乱的像个兔子一样,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将鼻血止住。
林若素水汪汪的眼睛马上就要流出眼泪了,抽着鼻子看着陈晨道:“这是怎么了?”
陈晨笑着摇头,微微向上仰着脖子道:“走吧,不是说还有祭祀么?”
林若素欲言又止,最后点头。
祭祀在海神庙里进行,等到陈晨与林若素来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此时陈晨的脑子仍旧不是很清醒,被林若素拉倒前面就神游天外,仔细回味一个时辰发生的事情。
参加海神祭的人数是有限制的,虽然海神庙很大,但是架不住整个岛上的人都抢着来参加。所以海神祭的时候平常百姓家只允许一个人参加,像陈、林、赵这样的高门大户就不一样了,只要是家里亲眷就可以参加。
有特权的人有特权是有原因的,谁让海神庙是陈家花钱建的。
海神庙里的海神像在陈晨看来太过于像千年后妈祖,对于历史知识浅薄的陈晨来说,这些都是难以分辨的。
巨大的海神像前摆放着猪、鸡、鱼。鸡选了个头大的红毛公鸡、鱼选用了大个的鲈鱼、猪为黑毛公猪,猪头和猪脖子上披挂着用红绸打结而成的大红花。所有的祭品摆放在一只四短腿红漆长方矮桌上,案桌的下面木质的简易戏台。
陈闲云站在戏台上,看见该来的人都来了之后就开始念太平文书:
具疏人陈闲云,系年岛四姓八家之陈家。今逢上网吉日,特备信香一柱,纸马一份,三牲、馍馍等祭品,敬献于海神娘娘位下。
陈晨闲云读完之后,庙里的所有的人都跟着下跪,三叩首。陈晨仍旧眼光聚焦,一心想着事情,所以祭祀的诸多事情都是林若素帮忙完成的。
比如拉着一起下跪,一起叩首,然后再被林若素拉着从地上站起来。精神恍惚的时候时间是最难以计算的,陈晨面无表情的像个木偶一样和林若素一起做着与祭祀有关的事情。等稍微回过神之后就发现祭祀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也突然发现林安之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简易的木制戏台铺上了红布,听身边的林若素说马上就要到最令人期待的戏班子的戏曲了。
等戏班的人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班头在陈闲云的点头后就准备让戏子们上台。然后就有人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就上了木台,从班头的难看脸色上不难看出此人不是戏班的人。
陈晨皱着眉,这样的雍容华贵的气质也是唱戏的?
“按理说,这样的时候不应该跳出来让大家烦心的,可是当世间的道理全都在权贵与利益面前折腰后,好像只有海神娘娘可以拯救我了。”赵立夫满脸微笑,“昨夜入梦,海神娘娘跟我说她看了这这么多年的戏,今天想要换换口味,文戏看得有些腻了,娘娘说想要看场武戏……”
陈闲云双手拢在袖子里,微微弓着腰,面无表情道:“你说了不算。”
“我说了的确不算,可这是娘娘说的,你想违背娘娘的意思?”赵立夫斜挑着眉,微笑道:“更何况班头也不会允许戏班子上台唱戏的,假如你陈林两家想上台唱戏我也不会拦着。”
站在一帮等候命令的班头一脸茫然,然后有人从后台急匆匆跑来附在班头的耳边说话,班头的脸色瞬间变得惶恐与不安。
“我好歹还是这一下县的典史,说出的话还是有不少人听从的,谁让我们都是遭受权贵压迫的人群呢?”赵立夫环视台下人群后,看着陈闲云道:“既然我文斗输了,那就来场武斗吧。我输了,从此以后但凡与陈林两家有关的事我都退避三舍。如果我赢了,你们就不要插手海运的事宜。”
“当然,你们要是不来的话我也无话可说。”赵立夫用左手活动着右手手腕,笑道:“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街坊邻居、陈林两家的合作伙伴会想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陈闲云脸色阴沉着,一言不发。
“我来吧……”站在陈晨身侧的林安之平静的说道。
陈清景满脸忧色。陈晨仍是满脸呆滞,没有从成吨的打击中走出来,仿佛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某家来吧,昔日欠林家一个人情,今日正好,一并还了了事。”一个背负长枪的七尺魁梧壮汉排众而出,声音洪亮的说道。
“端州擒生军的枪棒教头宋克敌,他怎么回来了?”
“陈家真的是好运气,这个人竟然能跑过来掺和这样的污烂事,真是怪事!”
台下的百姓啧啧称奇,小声的议论。
赵立夫眯着眼仔细地盯着宋克敌,三角眼不时闪过寒光,“你们让宋克敌上?”
陈闲云皱眉,弯着腰看了一眼站在陈晨旁边的陈清景,陈清景立即会意道:“是!”
“他要是输了你们可要承担后果。今日诸多百姓在此作证,你们输了可莫要反悔”
.“自然。”
赵立夫哈哈大笑,“好!那就开始吧。”
宋克敌站上木质戏台,解下背负在身后的长枪。呼吸悠久长眠,身体放松眼神却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懒洋洋的人。
身上着两把唐刀的男人用极其生涩难听的语调说出自己姓名,“永井一羽。”
陈晨现在虽然神智混乱,思考事情不会太经过大脑,那也能听得出台上是地地道道的RB人,僵硬的声色不是中国人能够模仿出来的……
宋克敌作揖,永井一羽深深鞠躬。
“开始!”早已下台的赵立夫高声喊道。
宋克敌双手持枪,微微弓身,短暂蓄力后大踏步持枪前刺,速度飞快。
永井一羽仍旧懒洋洋的,神态轻松,在枪尖即将刺到自己的时候刹那间将悬挂在左身侧的刀拔出,瞬间挥出。只见刀光一闪,唐刀以易劈砍的角度将枪尖劈歪,永井一羽脸上挂笑单手握刀欺身而上,横扫。
双手技·拔刀斩!
宋克敌神色一凛,额头青筋暴露,变枪为棒,用尽浑身力气,以长度优势快速砸向永井一羽的身体。
当头喝棒!
力度大到永井一羽丝毫不怀疑能够打断自己身上任意位置的骨头。永井一羽身子不自然的歪斜,双手握刀,倾斜刀身横驾长枪。
力道之大震的永井一羽指骨泛白,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唐刀。永井一羽收起认真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小瞧了这个本以为徒有虚名的家伙。
然后永井一羽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惊,手持长枪的人竟然冲上来打近身战,不应该是走大开大合的路数么?
宋克敌迅速抽回一半长枪,左手紧握长枪,向上划出半圆,右手并指,直刺永井一羽胸膛。
金铁交织声,骤然作响。
永井一羽挥刀隔开长枪,脚下踩着小碎步,身体却左右摇曳着向后急退。在永井一羽看来这一指简直比前面的一枪还要可怕,以自己的身体强度怕是一击都承受不住。
宋克敌倒转枪身,枪头指向自己,双手持枪身,摆出一副用棍的架势。点、压、砸、扫,宋克敌用极其基础的攻击方式压制的永井一羽左右腾挪,只在躲避瞬间进行攻击。
永井一羽眯着眼,估算着属于自己的最佳攻击距离。永井一羽觑着宋克敌招式衔接的间隔,反手握刀,刀刃对着宋克敌,锋刃斜上,小腿微屈,瞬间爆发的冲击力将刀尖刺向宋克敌的脑袋。
这个距离刚刚好,完全发挥了唐刀的优势,又克制了长枪的格挡范围。
宋克敌瞬间侧身,直接松开手中的长枪,向空中抛去。自己则将整个身子贴在永井一羽的身上,然后就是用尽全是气力的肘击!
这一下永井一羽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挨了正着,嗡嗡作响的脑袋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向后退,可宋克敌却如跗骨之蛆,贴身后就进行了一系列的各种技击和关节技。犹如精通各种外家路数的带御器械。
一连串的攻击在几个呼吸间就击打出去,吃了整套攻击的永井一羽尽量护住攻向自己脑袋的攻击,脚下则不断地向后退。
打完一套就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的宋克敌尽显宗师气质,手上提着刚刚从空中落下的长枪,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如风箱呼吸的永井一羽。
眼神里的轻蔑似乎在说不过如此……
拳劲打在身上聚而不散,永井一羽努力的调整呼吸,缓慢的抽出另一把唐刀。
摆出架势后,如同一个勇士一样一往无前。
宋克敌瞬间收敛精气神,如临大敌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两人刀枪相接时永井一羽满脸狰狞,为了钱,什么都是次要的。两人相错而过,宋克敌整个人被打下了戏台,双臂折断。
二天一流·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