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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冷冰冰的报复

最近几天的身体活动太频繁了,陈晨起床后运动了几下就发现全身酸痛的不行,虚弱的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当壮年的翩翩美公子。

本公子虽然并不美丽,但是我有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老婆,连起来不也是美公子一名?

陈晨翻着白眼想了想,今天是要答应若素去城隍庙上香的,这件事情可马虎不得。

八月的天气虽然炎热,但是为了少年女子的爱美之心,陈晨咬咬牙去清景哪里偷拿一件,穿着看上去像极了书生文人。只是到了陈晨这里就显得沐猴而冠了,毕竟书读得太少了,那股书生的儒雅气质打死都穿不出来。

去城隍庙上香的还是很无聊的,要不是若素吵着要来,陈晨才不会浪费那么长的时间走那么远的路。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原先是不信诸多的鬼神之事,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还乐呵呵的在这个世上浪费空气,陈晨就捏着鼻子认了,所以在上香的时候与林若素一样,至善至诚。

陈晨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本来专属于自己与若素的二人世界一下子又冒出了好几个人。闲云老爹、二娘、清景,这几个亲人跑过来陈晨是不反对的,但是林安之也跑过来是什么意思?还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不受坏人欺负!我就那么像坏人么?怎么可能有我这么帅气的坏人?

就这项不公平的歧视陈晨做出了反驳,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林安之嘲笑的目光鄙视的憋了回去。

呐呐无言的感觉很不好,就像吃了瘪一样让人难受。好吧,根本就是吃了瘪,谁让林安之脸上的疤痕太吓人了,让人连话都不敢说。

陈晨不断地腹诽,心里说着好难看的疤……

花了最多的钱,享受最好的待遇,然后一家人都在城隍庙里诚信上香祷告,再然后一天就没有了。

浪费时间是极大的犯罪,可是有太多的人都在享受犯罪的过程。陈晨仔细的算了一下还有九天就要去东京城里闯荡了,在这之前一定要把这个小岛的每个角落都要逛遍,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

为了不浪费仅有的在岛上的几天时间,陈晨一字不漏的看完林若素的计划书,然后就发现若素的计划翻来覆去都在围着一个字——吃!

陈晨咂咂嘴心想可是有口福了。

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各色各样,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全部都放过。宁肯错尝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两个吃货间最大的碰撞——比试谁在在最短的时间里吃的最多!

算了,谁让只有在吃东西的时候若素才会展现女孩的一面儿,陈晨最是喜欢吃东西时候的林若素,可爱的分外真诚。

……

八月十四日,陈晨突发奇想,领着林若素去城东的小河里捉鱼。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陈晨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若素说着,然后就拿了一副鱼竿在河边钓鱼,最后果然不负陈晨心里深处的期望,一条鱼都没有钓到。

“我知道为什么钓不到鱼了,肯定是咱俩一边说话一边钓鱼,吓得鱼都不上钩了。”陈晨一脸认真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里的垂线。

“那怎么办?听说你要来钓鱼我连早上的饭都没吃,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吃食,反倒是香料带了不少。”林若素双手环膝,眨着眼睛看着快速流动的河水,“这都快要中午了,下午还有海神祭呢,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且香料又不能吃,我现在好饿啊!”

陈晨仍旧认真的钓鱼,身体一动不动,让浑身上下的尴尬劲随着河水溜走。等了一会后陈晨小声说道:“要不然咱们回家吧,这河里可能根本就没有鱼。对,一定是这河水流太快,一条鱼都没有。”

林若素失望的点点头,陈晨咬咬牙继续垂钓,怎么能让若素小瞧,我就不信钓不到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林若素羡慕崇拜的目光中终于钓到一条肥大的鱼,陈晨小小的心脏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你看,有很多的事情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结果的,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就会……有鱼吃!”

林若素小鸡啄米的快速点头。

陈晨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不得不苦着脸感叹一句:说得都是什么玩意?

“我不怎么饿,又不喜欢吃鱼,随便吃几口应付一下就可以了。咱们这就去把这条鱼烤了吧。”陈晨仔细打量这条看起来很肥的鱼,嗅了嗅又感觉很怪的鱼。

“你真的不饿么?”林若素大大的眼睛里充满好奇。

陈晨高深莫测的点点头,笑道:“钓鱼的时间太长了,我已经忘记饥饿的问题了。”

林若素开心的点头,欢快的来回绕圈。

陈晨无奈的抽抽嘴角,谁知道钓到下一条鱼要什么时候?陈晨摆弄好燃起的木炭,然后抽出刀子就准备宰鱼。

鱼的内脏是不能吃的,陈晨准备开膛破腹,抽出刀子上下盘亘,打算挑个好的位置给鱼来个一刀毙命。

陈晨反复比量,反复比量,僵持了一会后喟然长叹,“不会宰鱼……”

林若素错愕的表情死死地印在陈晨眼里,陈晨咳嗽一声又拿起刀子,笑道:“开玩笑、开玩笑。”

以前只知道鸡难杀,没想到鱼也这么难宰,要不然再等一会让鱼自己断气?这样就不是我杀的了!不行,那样鱼就不新鲜了,最重要的是若素在一旁看着呢……

鼓足勇气的陈晨心里默念对不起,然后就快要一刀查下去的时候,就听林若素带着哭腔说道:“放了吧,我不饿了,也不想吃鱼了。”

“为什么?”陈晨皱着眉疑惑的问道。

“好歹是一条性命,这样的活计夫君也不忍下手,再说这条鱼好可怜啊。”林若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满是不忍。

陈晨欢快的哈哈大笑,随手将快要渴死的鱼撇进河里,收好刀子笑道:“若素真的是太善良了,今天就不吃了。不过是一条鱼而已,哪天想吃的话就吩咐厨房做。”

林若素双手合十的点点头,小声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陈晨用刀子翻起土将火堆扑灭,明知不可能有火星还是很开心的上去踩两脚。然后牵起林若素的手一起回家,只剩下土堆里明灭未定的火星在闪烁。

好饿啊,看着大小匣子拎了一堆好吃吃食的若素,陈晨就更加饿了,谁让自己刚刚说了自己不饿来着。

好面子也可以归纳为一种罪过,这种罪过的直接后果就是饿肚子。陈晨已经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了,自己也很好奇自己什么命令自己的嘴说出我不饿三个字的。

罪过啊!

“你真的不饿么?我都吃不下了,你不吃点么?”林若素嚼着芭蕉干,含糊不清的问道。

陈晨极力的咽下一口唾沫,大度的挥挥手道:“说不饿就不饿。”

“那我就自己都吃了。”

陈晨点头,大步向陈府走去。

回到陈府后的陈晨破天荒的在三个月里第一次走向厨房,所谓君子远庖厨,以前为了向清景看齐,就一次没有去过厨房。

陈晨还是很好奇宋代的厨房跟现代的厨房有什么区别,为了不让饿的意识始终盘桓在自己的脑海里,陈晨想了乱七八糟的好多事情,然后就开心的笑了一道,谁让这些乱七八糟都是有关围绕自己亲情、爱情、友情。

亲情、爱情的美妙故事多到陈晨已经懒得想了,友情么,说实话林安之虽然看上去凶悍极了,但是陈晨能感受那个外强中干发自内心的善意。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因为说到底林安之还是自己亲人,看来这个善意还是要多谢若素啊。

想啊想,陈晨口干舌燥的时候的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时候急需的是满满一大碗的鸡汤,痛快的像喝酒一样一口干掉。算算时间现在厨房里就应该熬着鸡汤,啧!口福啊!

等快要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陈晨脑子里闪过了一条用不用敲门的疑问,然后在两秒种的思量后迅速将这个疑问丢弃。笑话!你见过谁在自己家里敲门的。

所幸这个问题等陈晨到厨房的时候就不再纠结了,因为厨房的门压根就没有关。

陈晨在厨房门口深深地吸口气,舒缓心情后走进厨房,然后看到厨房里的二夫人和厨娘。陈晨没有出声,无声笑了笑就往里走,走了三步后就停下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看到的一切。

鸡汤明显已经熬制多时了,四处散发的香气无不彰显鸡汤味道的浓郁。二夫人与厨娘全都全神贯注的看着熬制鸡汤的陶罐,厨娘嗅了嗅香气后点点头,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一包用牛皮纸包裹的药粉。

陈晨看得真切,摊开的牛皮纸里红绿相间,颜色看上去便令人厌恶。

厨娘将正包药粉倒进了鸡汤后用汤匙慢慢的搅拌,陈晨感觉香味更加浓郁了,难怪最近鸡汤的口感明显上了一个档次,难怪最近自己的身子愈加疲惫。

二夫人有些难以抑制的发自内心的微笑了,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八月的炎热无法给陈晨带来丝毫的温暖,只有像是掉进冰窟里冷冽,从外冷到内,从上到下。

有那么一刹那心脏似乎被冻得停止跳动了,怒发冲冠的热血与寒冷彻骨的心情相遇了,无论到最后谁获得了胜利,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

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哦!对了!应该微笑啊!

陈晨曲着五指,在自己的脸上从上到下划过,然后拉出一个应该打满分的微笑。

陈晨眯着眼,微笑着轻轻地咳嗽一下。

背对着陈晨的二夫人与厨娘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微笑着的陈晨,两人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三双眼睛就这么一直的对视。

陈晨很享受这种氛围,本就小小的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线,嘴角呈现对称的微笑。

突兀的,二夫人微微弓着的身子直了起来,狠狠地左右扭动脖子后用手扶正,昔日慈母般的微笑瞬间消失,眼角向上一吊,眉毛一挑,恶毒怨妇的容颜便爬上了脸,二夫人手指着陈晨说道:

“你可知我每日在你面前装得好苦,明明心里想着你怎么不去死还要在你面前装的像一个百般疼爱你的慈母,就像在疼爱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我的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清景,从来就不是你。亏得你在我每次照看你后的都会百般感谢,后来更是将我看做生母,呵!你可知道我微笑的后面的骂了你多少次傻子……”

“……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傻子还要将自己比作清景那样文雅之人,平日里装腔作势的看着都让人恶心;你说你得有多么幸运?上次明明找人狠狠地砸了你的头后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活下去,还顺便忘记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所以啊,我硬生生铺垫了三个月,我无数次幻想了你发现我真面后的状况,我就开心的忍啊忍。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忍的时间越长伤害越大……”

陈晨站在那里像凝固似了的仍旧微笑,二夫人越说越快意,在擦掉眼角笑出的泪后大声道:

“这个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多到了令人厌恶的地步;你明明是家里的次子,为什么最后老爷说要把家产给你,清景呢?清景明明是长子,亏得他那么的喜欢你;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对你,那就要等你死后问问你的母亲了。放心,虽然在你的汤里放了很长的时间的药,那也不过是让你身体疲惫,偶尔流鼻血——病秧子是没法当家主的……”

“不要想着去伸冤了,老爷他们都去操办海神祭了。再说了,就算你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二夫人说到后来似乎为了证明,随手揉了揉脸,将手拿掉后又恢复了平日里贤妻良母般的慈爱,只是嘴角明显带着嘲讽意味。

厨房里的二夫人说完后就不顾仪态的哈哈大笑,哪怕笑出眼泪都没有停歇。

陈晨的微笑慢慢收敛,认真的作揖道:“谨受教!”然后在放肆的笑声中失魂落魄的走出厨房,神游天外的时候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呆呆的椅子上坐了一个时辰。

正襟危坐的陈晨脑袋里只有欺人太甚四个字,这个报复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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