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陈晨太饿了,也许是鸡汤味道不错可以下饭。总之陈晨心里想着事情,很快就吃完饭。吃完饭后将筷子规规矩矩的摆在饭碗的旁边,瓦罐里面的鸡汤也只剩下汤底。
陈晨推开门,在门口站了会儿。很快就有下人轻手轻脚的飘进了屋子里,快速的收拾桌子,然后又快速的离开。陈晨依靠在门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细心的下人。
等了一会,一个下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过来后就站在那里不说话。陈晨歪着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自幼孤儿,被领进陈府后便跟了老爷的姓。少爷您叫小人小二就好。”陈二恭敬的回答道。
“恩,小二也是一个好名字啊。”陈晨笑道:“我吃饭这会父亲与清景可曾回来?”
“仍旧未归。”
“也好,吃完饭正是需要走动。我不识路,你就领我去林府吧。”陈晨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是不是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未婚妻。
“是,小的这就领您去。”
陈晨的步子控制的刚刚好,不断地瞄着路上的所见到的事物。陈二见此便不敢加快脚步。即便如此,陈晨二人仍旧很快的到达林府。然后陈晨就想到了牛羊总是成群结队,所以两家的距离真的很近,就像别墅区里面的别墅遥相呼应。
陈晨暗自告罪,站在林府前看着陈二去找门房交涉。以两家的关系,门房显然是认识陈晨的,所以未做过多的防备,对于陈二的问题都如实相告。
“少爷,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林府了。林府的人说老爷、大少爷和林府的大少爷都出城了,领着一队的士兵出了北门。”
陈晨皱着眉,“知道怎么去找他们么?”
“知晓是知晓,只是怕届时老爷不高兴,毕竟连军伍里的厮杀汉都去一队,怕是有天大的危险。”陈二小心的看着陈晨,见没有异样就继续说道:“所以少爷还是与我回家安心等候吧,在老爷的眼里少爷您的安危就是天大的事情。”
“父亲责怪下来我扛着就是了,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再说连军士都去了一队又会有什么危险,到时候咱们去了小心就是。”陈晨还是想去看一看,见陈二胆小就阴着脸色打算吓吓他。
陈二权衡许久,咬着牙狠狠地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那就快点走吧。”陈晨看了一眼林府。
陈二点头,快步如飞。
当然一个人走得再快也不过是两条腿,陈二点头答应以后就马上回了陈府,安排马车迅速去往北门外。
坐在马车里的陈晨正襟危坐,没有闲得去观望外面的风景,身体随着马车速度的增加而上下颠簸。
……
陈二收紧缰绳,马车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停了下来,瞬间的作用力将陈晨甩离座位,陈晨顾不上许多,赶紧下车。
“好一场火!”陈晨看着不远处着起火的庄子,轻笑道:“看来今天还真是与或有缘,嗯!怎一个缘字了得。”
跟在陈晨身后的陈二不语,看到远处正在观望火海的几道身影后,恭敬的说道:“少爷,老爷他们就在那里。观场间局势,老爷他们显然已掌控住局面了。如果没有危险的话咱们到时可以靠过去。”
陈晨点头,向前走,当对温度的感受越来越热时,陈晨躬身,道:“父亲、清景。”
零散在周围的军士显然是得到了命令,陈晨的进场未受到丝毫的阻挠。
陈闲云看到陈晨后微笑着点头,陈清景倒是有些诧异,“弟弟何处知晓此间事情?”
“今天游城时被人跟踪,后来在那个人那里得到了消息。没出什么大的事情吧?”陈晨看向燃起熊熊大火的庄子,目光所及之处,又看到了随风飞舞长发的林安之。
林安之知道陈晨来了却没有回头,只是享受似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在陈晨看来就像是对自己手艺的进步感到兴奋。
“身体上有没有受到伤害?”陈闲云问道。
陈晨摇摇头,然后看见了一个跪在地上面向火海的魁梧大汉,大汉向前伸着手却被身后两个的军卒死死地压着。
披头散发的大汉嚎啕大哭,破烂的衣衫遮掩不住身上的肌肉。兴许是搅了林公子兴致,林安之回身一脚将大汉踹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大汉仍旧哭着,额头的金印在陈晨的眼中比远处的火焰还要耀眼。
“有用的消息永远都具有时效性的,不知道那个伟大的人曾经说过。”林安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大汉,嘴唇早已遮盖不住白牙,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而我,不远的将来,显然又是一个伟大的人。你说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所以躲在庄子里的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牢房里的饭食又不是平白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养着你们这群臭虫?”
四肢错乱躺在地上的大汉看起来极其惊恐,不敢爬起却翻身将肚子露了出来,听说听话的狗就是这么做的。
“听说你们晌午时烧了一片林子?那我就只好烧个庄子以示敬意了。”林安之很满意大汉的态度,看了眼不说话陈家人后摇摇头。又瞅了一眼带队的对正,对正便会意的收拢军卒,在官道上集合等候。
“来!说说,你的主子是谁啊?”林安之满是笑意的问道。
“某家自端州龙首峰而来,本是坐地分赃的大盗。后来受了江家父子蛊惑,便来了这里。”大汉惶恐的快速说道。
“重新问你一遍,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么?”林安之笑着道。
大汉喘着粗气,狠狠点头。
“不,你不知道。你知道的只是我想让你知道的。”林安之踏在大汉的肚皮上,弯下腰,摩挲着下巴,笑道:“你可知你的名字早已上了海捕文书?只要知道这点就好办多了。你看我像一个拿家人作威胁的禽兽么?”
大汉的脸瞬间僵硬,张着嘴,瞪大了眼睛。
“我们到一旁等候吧。”陈清景横过身子,面向陈闲云、陈晨。
陈闲云点头,陈晨摇头。陈清景沉吟一会,便和陈闲云走向仍旧等候的军士们。
场间只剩三人,短暂的沉默被狂笑声打断。
“喂!问你呢。你看我像那种殃及无辜的禽兽么?”林安之哈哈大笑,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大汉伸出三根手指,慢慢弯曲其中一根。
“三!”林安之慢慢的说道。
大汉的手死命的扣着地上泥土,脸上所有的茫然与惊恐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安之。
“一!”林安之呲着牙笑道。
陈晨有些无语,心想二呢。
突如其来的跳跃打破了大汉面上的宁静,“江家父子乃赵立夫家臣。他想让我等深夜进入林府与陈府,是杀人还是取财皆听从江家父子命令。”
“哦。”林安之恍然大悟似得点点头,然后狠狠一脚踏在大汉的脸上,脸上的疤痕在这一刻及其丑陋。
“江湖名号忠义三郎,如此看来不过徒有虚名。”林安之向时刻注意这里动向的队正挥手,队正便派了两名士卒过来,押解大汉。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找不到你们而已。”陈晨沉默一会对林安之说道。
“是啊,你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只不过拿不到台面上来而已。现在就很好了,手上有人就行,抓到把柄就有了开战的理由。”
“那刚才那个人不是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你们显然不需要他的口供了,还是说你们只是装装样子。”
“还是有关系的,没有那个人就无法堵住悠悠众口啊。至于口供给上面的人就好。”林安之深深叹息,“虽然我真的不在意。”
疯子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将你的智商拉到和自己相等的平面上,然后用熟悉的方法,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胜利。
陈晨感叹于自己竟然想和一个脑经不正常的疯子探讨问题,也学着林安之的样子深深地叹息,然后拱拱手。
后面的事情明显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了,也许是怕污了自己的眼?过早的看见美好世界的黑暗面?
陈晨对此置之一笑,乐得清净。
火灾的后事显然有人来管,林安之拍拍屁股骑上马就走了,不带走一片尘土。陈清景则在官道上等了会,陈闲云已经上了马车只留陈清景候着陈晨。
“弟弟与我们一道回家?”陈清景问道,“还是到城里在逛逛?”
“你们先回去吧,一会我在去城里逛逛。”
“好。”陈清景上了马车,向着车夫点头,车夫驾车远去。
看了看远去的马车与士卒,又回头看了看渐渐熄灭的火焰。陈晨唤了陈二一声,陈二便扬起马鞭,“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