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往往来得很离奇,它总是悄无声息的走到你的脚下,在你某个毫无留意的瞬间,突然闯进你的心,让你措手不及。
自己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启大学的第一次感情,也是唯一一次。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次聚餐上认识我的第一个大学女朋友,当然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不知道爱情会以怎样的方式开始。我们的相识是有些转瞬即逝的迷幻气息的,然而自己也是很奇怪的,就好像自己在未知的局面里,有所期待似的。在这种期待中,它不会是一种普通的情感,它也不会以一种枯朽、冷谈的方式进行变质,或许它在情感本身之上,给不了一个确切的感觉。
在七点半的时刻,我们相聚于离大学不远的饭店里,我们到的时候,学长已安排好了一切,在一个单独的包间里。在我的印象里,学长是一个殷实家庭里的孩子。
饭吃得还算开心,席间学长喝酒道歉,我和另一个室友即学弟算是作陪,他很胖,安安静静的,稍腼腆的一个男生,除了胖以外,我觉得自己和他差不多。大家算是敞开心怀,可我和他并没有多说话,学长的话算是多的了,可能受昨天的心情,唐光说得也很多,也算是了解了他的一点点身世。
他的家庭算是不幸的,对于在场的我来说,至于他和学长我也不知道。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因为煤矿事故去了,所以跟着老妈,生活上是有些儿困难的,随后老妈带着他再嫁,可能是这种缘故,亲里亲邻都有些白眼,亲戚怕他们拖累,都有些排斥,他一直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养成了一个人的性格,还比较要强,有一些为人处事与常人不同,显得怪异、冷漠。
对于他的遭遇,我无法体会,一个没有经历别人痛苦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评说别人的,不过我们可以给予更多的理解、包容和尊重,而不是同情、怜悯,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受伤。那个时候的我是有些儿虚荣的。
饭吃完后,学长还邀请我们去酒吧,对于我来说,我实在不太喜欢太喧闹的场合,我婉言拒绝了,令我惊讶的是胖子竟然去了,这是一个意外的夜晚,当然,唐光也去了。
他们都先走了,我还在桌上,学长把钱给了我,让我走的时候结账就行了。我准备去卫生间出来后就结账,然后回学校。
在出男卫生间洗手后出来转身的那一刻,跟她撞了个满怀。我低着头,可能是喝了两杯酒,再加上当时的气氛,脑袋有点儿眩晕,我的酒量不好,一瓶啤酒就倒的量。
“对不起。”
这就是我和她相识的开始。梅依莎。好像我洗手后手上的水不小心还甩到了她的脸上。
“实在对不起。”
我抬起头,宽松的棕色外套加浅色牛仔裤,黑色的长发挽了起来,肩上挎着一长带包,面色红扑扑的,我想也是喝了酒的缘故。
“那就带我出去!”
我听清楚了,但没有明白。
“你说什么?”自己稍稍清醒了一些。
“既然你说对不起,那就做点事弥补。”她好像没有那么醉。
“你要我做什么事?”我从没想到一声客气或礼貌的用语会被别人较真,自己真的就是一礼貌,稍有修养的人都会说“没关系”,或脾气火爆一点的狠狠瞪自己一眼。
“带我出去!”
“你自己可以出去的!”
“你不是对不起我吗?难道你不准备做一点事吗?你良心不会不安吗?你们男人都这样吗?”她气愤地提高嗓音。
从身旁路过的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我们堵在着门口。
“走吧!”
我无奈的拉着她走到了前台,把账给结了。前台的服务人员看看我,看看她,让我心里尴尬极了。幸好这不是酒店。
我扶着她出了饭店,一阵凉风吹来,我完全清醒了,她好像也有些清醒了,她用手指着我细细地看着我。
“你是谁呀?”我觉得她有些儿神经。
“我是、、、”突然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上一秒还让我带她出来,下一秒就不再认识了。不得不说,女人变脸的速度比川剧变脸快多了。
“你让我带你出来,就在卫生间,想起来了?”
“哦!”
“撞到我的那个人?”
“对,对,就是撞到你的那个人。”我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你能自己走吗?”我问。
“什么?”
“我要回去了,你、、、”
她拍打自己的额头,摇摆脑袋,快速的眨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能送我到学校吗?”
“哪个学校?”
当她说出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是一所大学,拦了辆出租车,送她进去,就开向了大学的方向。看着她,我才发现大学原来真的很大。
本来自己还想走一会儿,这里离大学很近,可遇到了这个人。
这一刻起,我不知道她会成为我的什么人,或许本身就是奇怪的一件事。
到了楼下,她打电话给她的室友,她的室友接她回去的。
自己回到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我想他们今天可能要很晚才会回来了,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书桌前,随便拿起一本书,刚翻开就没了心情读下去。我的老师曾说读书首先要心静,然后带着敬意,深入其中,才能真正享受,达到阅读的心境,从而走进那个世界里。此时的自己静不下来,心情是浮躁的,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生出虚无的感受。我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他们去酒吧,反而什么都不会想了,也不会有现在伤感的情怀。
我洗漱后,爬上床,努力闭上眼,却没有丝毫睡意,心里总有一股有待发泄的情绪,堵在胸口,闷得慌。自己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带上耳机,听轻快的音乐,慢慢的走进了梦乡。
在梦里,我模糊看到一个女子从窗户飘了出去,飘上了天空,越来越远,逐渐没了身影。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学长没有回来,这已经没什么奇怪的了。胖子说学长认识好多妹子,在酒吧里,一个个都靓丽极了,然而我的心并不在这上面,我随便说两句就出去了。
大学的后山是一片荒林园,躺在草地上,不高的小树遮挡了些阳光,好想在这里睡上一觉,心里这么想,不知不觉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快下午了,幸好今天是星期六。
看着后山的天空,我发现这与我在寝室窗户看到的天空是不一样的,这里的更大更舒心。时间走得快,事情也忘得快,总是这样的,从未发觉这一切,就是这样的。
那件事忘得很快,对我来说,那是有些儿不真实的,对于一个乖僻的我来说,那是一个意外。
意外都是可怕的,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时候我的想起了那个惊人的猜想,可我又不想去想起它,这种脑子里的怪想给我带来了麻烦,于是我试着去忘记,做一个自己,活在自己的规则里,不想去叛逆,去打破,我想我是甘于平凡,或者是平庸。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唐光有一两次又回到了他的模式,不同是我们理解他,而他好像有时也知道,尽量克制自己的行为,有一次自己知道又犯了,给我们每人买了瓶红牛致歉。
胖子开玩笑跟他说,“以后你天天闹,挺好的,每天一瓶红牛,多好!”
这一周都很正常,该上课就上课,该睡觉便睡觉,和以前一个样子,然而当学长问我:“你这几天怎么有些沉闷,生病了?”我才意识到皮囊里的东西有了丝丝变化,或许是一个长时间生活在规则里的人突然被外部的力量干扰,从而开始渐渐向往外面的世界。它不在规则的世界里。
老爸从小就教我--每日三省吾身。他说这是最好的思考,慢慢的我也养成了这种习惯,可有时候习惯也变成一种罪,成为最大的惩罚。那个时候的自己省得是---最坏的罪行便是习惯,习惯了一切,而不做改变。
我想这就是学长说我沉闷而我自己找到的原因。这一切的源头便是那个我一无所知的女子。
可我却找不到自己该怎么做,怎么走,自己陷入到岔路口,不知如何选择。
突然有一天唐光跟我说:“耍女朋友有什么好处?”对于这个问题,我实在没法回答,而我自己也没有思考过。我对凡事想得都不会太深了,因为我发现,当凡事都认真起来时,会很痛苦。
“你自己去谈一个,就知道了!”
“你知道吗?我连自己都养不起!”
“谁告诉你谈恋爱一定要花很多钱的?”
“不是吗?一起逛街,难道逛街不买东西吗?一起看电影,看电影不要钱吗?一起旅游,旅游是免费的吗?”听到他的回答,我没法反驳,他说得确实在理,我能说什么了。
“那就不谈呗!”
“可我在问你呀?”
我快疯了。以后的日子里我尽量避免与他说话,因为总是搭不上他的思路,就像火车的轨道,永远平行,不会相交,且它们是平等的。这对于我们就是最好的解释。
现在的我回忆起那段岁月,是很模糊的,印象深刻的倒还能还原。可也是很奇怪的,随着一件深刻的回忆深入,便会逐渐清晰起来,那书桌、那睡床、那窗户,还有那人的样子,它们像是千丝万缕,却又彼此紧密联系,一环扣一环,丝丝联接,把破碎的记忆碎片组成一段完整的回忆。
是呀!记忆这玩意儿真是不可思议。
在我的记忆深处,总有一个很深的洞,然而自己总是想不起来,它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在哪个时刻会有那一丝缕相连的记忆,从而拉出那一片来。
很多记忆都已经离我远去,或者说自己已经忘记太多事了,却也在不经意间拉出一丝一缕,然而是破碎的,也许最重要的记忆已经遗失,也许在我身体某个地方贮存,我想那一片都是记忆的边疆。
可往往有时候我们却害怕面对记忆,或许那个时候的我们是自己的选择,宣布了进入那记忆的边疆,至少在那里我们是不会受伤的。并不是所有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都希望飞到广阔的天空,它们有的是被诱惑的。有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大家都这样,于是我们就这样的,或觉得自己也应该这样,而不是自己想要成为那样。
石头,自己不会长脚的,而它自己也是喜欢这样的。
我总是喜欢单一的颜色,单一的白色,单一的黑色,尤其对白色,有一种说不出的由衷喜欢,自然而然喜欢白雪,我想这也是我到北国求学的原因,可能当时的自己并不自知,潜意识里便决定在这条道上走了下去。
一个月之后的我写了一封信,这是我第一次亲自写信。
在这个现代的社会里,以一种古老而简单浪漫的方式,去诉说自己的心声。然而当时的心情是兴奋且担心的。
亲爱的X小姐:
我能约你去喝咖啡吗?
此刻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
我喜欢你!这是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受!当然我并不期许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当然我也是害怕的,我怕我不告诉你,以后自己会十分后悔,可能有些自私,也可能有些傻里傻气,但这些都是自己的心声。
在写这封信之前,我想了好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是急切而躁动的。为了这封信,这心声,我脑子里无数遍的想象。想象的一切都是美好,可又是那么的害怕!
星期六,我在“书香”等你!
好吗?
车里的人
如果世界本是如此,那么存在的又是什么?我找不带答案。就这样我把它放在了不会看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