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了一个山景区,自然的空气,幽静的深林,朦朦的雾气,一眼望去,心胸畅然,确如她所说这里景色怡然,景美心自然美,虽不及雪村景色雅致、自然,却也是休闲的好处所。
她定了一周的包房,显然我们将在这里度过一周的“夫妻生活”,我们暂时都抛开了烦恼,一心在这里愉快度过这一周。
今天是第一天,我们首先在这里游玩,那条幽深的小径,就是我们的全部。
虽说不久就快进入初冬,可这里丝毫没有一点影子,雾气、晨露、水珠犹在,没有结冰的迹象,林仍是那么幽绿,找不到枯槁的树叶,我们就行走在这条小径中,我们相偎一起,完全就是情侣或夫妻,时而有路人跟我们说话,都说我们夫妻恩爱,我们都一笑了之,不想解释,即使解释了,谁又相信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呢?
我们在山腰,右边就是幽深的峡谷,时而有声音回响,后面有情侣对着峡谷喊着山盟海誓,那爱的言语在山间飘荡,峡谷的另一边,即我们的对面和我们这边差不多,甚至有的情侣各在一边,那边喊来这边接,像对山歌似的,本来清晨雾气较多,加上他们的声音,犹如在仙境,而仙人们在对语示爱。
这里的幽静是深沉的,没有丝毫的参杂,难得的娴静!
日初生,光线慢慢渗透这山间,雾气里的晨光美极了,仙境犹不及此时的美,心胸广了许多,了然的气势在山间升起,熏染了每一个人,此时的心境完全不同,我想这就是自然的美。
慢慢地闷热起来,我们知道此时不宜再走,于是我们返回,也有的想继续下去,看看更多山间美。
回到房里才知我们的衣角都沾上了水露,都湿了,不过并没有破坏我们的好心情。
我们开始接吻,拥抱,没有那种激情、狂野,一切都慢慢的进行着,我们坦诚的面对彼此的裸体,没有尴尬,这原是我所想不到的。我一边接吻,抚摸她那渗着晨光雾气的头发,一边搂着她走到卧室,我们很慢,慢慢地躺在床上,我亲吻她每一寸肌肤,她慢慢地回应我,越来越主动,一切都妙不可言。
我们彼此融合在一起,我们紧紧抱在一起,我们用身体去感受彼此的一切。那是一种无声的语言。
我察觉到了她的满足,我也得到了满足,我们抱在一起,躺在床上。
“我原本觉得我是做不到的,我怕自己心里有障碍。”我看着她。
她俯身在床,那姿态美得不可言喻。玉手纤瘦,体态柔软,肌肤细腻,越看越生爱怜之意。
“我也是!”
“可能是这里的环境消除了这种障碍!”我说。
“我在怀疑我是不是爱上你了而我自己没有发现?”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她别过头惊讶地望着我,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我不知道的的东西,它打乱了我的心,然后她说。
“不,我们都不是!只是有的时候需要而已!”我倒没想到她看得比我要透,不过她的话语倒有些伤此时的情。
“可能吧!”我徒添悲伤,也不敢对望。
“我饿了!”她说。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饿意,于是我们起床,拉开窗户,阳光有些刺眼,这才发现已经都过了响午了。
这一周我们除了吃饭,白间稍出去透透气,都在床上,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度过这一周。
在这一周中,我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好奇怪,她是女人的那一瞬间,我都惊讶了,我比她自己都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陷入这漩涡之中的我显得无力,原来的自己是这么不了解她。不过在她的身上我明白了我自己所明白的。
我跟她不适合做夫妻,不是恋爱的彼此,婚姻的两人不是恋爱的对方,而是适合的彼此,心中可以有最爱的那个人。这些时候我时常这样思考。
习惯彼此才是婚姻,而恋爱不是习惯彼此,而是吸引彼此。
假使姻缘一线牵手,始出的新鲜感会让彼此充满生命,你的一切,我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甚至觉得这是美好的,这是永恒的。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消逝,一切都不再新鲜,不再彼此充满生命,一切不再是当初期许的那样美好,往而反之的一切,环境、时间、身体都是如此,生活如此沉寂,最终走到了死亡。
我想习惯彼此才是婚姻的本质,吸引则是恋爱的起由,至于会不会由吸引蜕变成习惯,谁又知道呢?
我看到了一条流浪狗,在这里确实不太那么容易,低垂着尾巴,金色的发毛凌乱无比,死气沉沉的目光,绝望的看着这世间的一切,有人想靠近它,它露出凶狠的牙齿,准备撕碎这一切。
我在远处看着它,思绪却回到了雪村,那只小黄狮还好吗?它会不会蹲在雪湖的坝上,“汪汪”的叫上两声嘞?
然而这只狗是不幸运的,或许它在仇恨抛弃它的主人,或许它被人人喊打,亦或许它走过了好长好长的路,最终有人收养了它,却又抛弃了它,于是它绝望了,它的嘶叫显得那么无声,走吧,就走吧,走到哪里是尽头?
工作人员把它赶出了这里,或许是它已经习惯了这种人,扭身就走了,然而令我惊讶的是它直接从那里跳了下去,好多人都吓坏了,谁曾料想,之前如此平静的它毫无生息,转眼就如此的悲烈,那空中的嘶叫声飘荡在这峡谷里。
那一纵身而跃的身影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是什么迫使它这样疯狂的举动,没有人知道。谁又会去关心一条流浪狗,人,只会关心和自己有关的事,对自己有利的事。炒股的人即使不吃不喝,也不会忘了他们手里的股票,时时关心手里的东西,涨了还是落了。
我心悸目睹这一切,幸好的是苔梦不在这里,如果让她看到这凄凉的一幕,她会多伤心,这仅仅是我自己的猜想,或许她也在某个地方看着呢?
我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是为什么?
幸好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下午就会回去了,不然我实在呆不下去了。然而它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心伤,我仿佛看到了不久的自己。
之后的我没有吃任何东西,也喝不下任何东西,却是这么的走过了自己的一周。
在临走的时候,我为它做了一捧花,里面有黄玫瑰、红玫瑰,还有单支的黄色菊花和白色菊花。
黄玫瑰,表示道歉,为这个社会向你道歉。
黄玫瑰,表示尊敬,菊花,代表你是一个“烈士”。
这也是我仅能做的了,然而却于事无补。
在回家的路上苔梦顺便去看了唐姨,她抱了外孙,那憨笑的样子着实可爱,在唐姨家呆了一天就回来了。
难得的是那小子还看到我笑了,笑得甜蜜蜜的,真是一个小可爱,途中苔梦那渴望羡慕的神情让我吓一跳。
初生的婴儿是不与这个世界相一致的,特别是她的眼睛,连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一点点我们眼里有的东西,贪婪、暴力、嫉妒、好色、懒惰、傲慢、愤怒,甚至连悲伤、苦恨、无奈、彷徨与惆怅都没有。
这时候,我相信了:人本善。
世界的一切慢慢的留在我们的眼睛里,最终刻下印痕,抹不去的印痕,那是一段记忆,一个人的记忆,一群人的痕迹,一代人的印记,一个时代的回忆,像磁带一像慢慢回放,没有声音,默默地走过,只留下了美好与悲伤,幸福与苦难,还有时代的彷徨。
清澈的眼好美,好美!
笑容好善,好善!
回归的旅途带着丝丝哀伤,莫名而起的惆怅,曾经非记忆般无情,它牵动着情绪细胞,也调动那个生命之源。
不知道嬃儿最近怎么样,她哭了吗?
那老程呢?
一个个走,诸人皆散尽。
这是要步贾宝玉的后尘吗?
假使世间的一切都将走到毁灭,那么诞生的意义何在?只是其中的一个过程吗?那么既然如此,自己何必存在?或许是其中的哪一个过程让我们如此。
“伏生!”
“嗯!”
“我们现在起,只是朋友!”
我认真看着她,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从未有过的坚决。
“嗯!”
我和苔梦回来了,这一周也没什么印象了。在回来的这一周里我又做了一个离奇的怪梦,看似无关,却又有某种莫名的联系。
我梦到我在紫堇的家里。然而在梦里我是不知道自己在梦里的。我看着那些书,一时兴起,拿到了《源氏物语》,随手一翻,惊奇的我在里面看到了“夕颜”二字。对于此,我惊讶。
我从紫堇那里把这一套书都借了来,花了三天的时间把它读完了。然而此书中的“夕颜”比她离得更早,虽谈不上豆蔻年华,却也相差无几。
“心悲悼兮涕涟涟,我今为卿结袴纽,姻缘何世兮再相牵?”
“逝者逝兮去者去,生死离别两成空,萧条暮秋兮独思虑。”
这不正是我现在的心情吗?
紫堇说这是RB的《红楼梦》,我想是吧!我联想起了《红楼梦》中那一个个悲情悲苦的女子,金陵十二钗,又有副十二钗,可又有几个获得美满,一个个凄惨而死,最好不过远嫁他乡成客知而已。《源氏物语》中稍稍好一点,虽不是很美满,但若紫夫人算得上美满一生,而花散里、藤壶等人都好歹算是一个好结局,不像夕颜惨死,葵夫人难产而终。
而男子都是间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男人是女人的悲剧,可女人又何尝不是男人的悲剧呢?
这竟都是一个个悲剧。
男人的悲剧,女人的悲剧。
男人和女人组成了社会,于是社会也变成了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