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琴瞧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推门进了活动室,里面的白祁睿正在玩虚拟拳击游戏,从大屏幕显示的数据来看,他已经战果累累了。
她试着喊他一声,见他没有反应,继续和那虚拟人物对打。她一来气,就把电源给关了。
眼前突然一黑,白祁睿下意识的摘下虚拟眼镜,就撞见魏琴那张妆容淡雅却写着愤怒的脸。今天心情本来就差,现在玩得起劲的游戏也被老妈打断,他不免有些气,“老妈,你做什么,我还没存档呢。”
“一回来就扎入游戏,都玩两个小时了,不打断你是不是还要玩下去,直到猝死?”魏琴怒意上升,哪有什么贵妇气质可言,直接踮脚揪着他的耳朵教训起来。
白祁睿疼得弯下了腰,试着扳开她的手,“妈,我不玩了还不行吗?嘶……痛!再揪就不对称了。”
“你是在暗示让我揪另一只?”魏琴说着,就要出手。白祁睿见势,忙护住那只戴着黑钻耳钉的左耳,膝盖却挨了一击,他痛得低呼一声,就被魏琴拉了出去。
许是他们动静太大,一路碰到不少看好戏的佣人,他面子顿时就挂不住了,开口求饶道:“老妈,我错了,以后都不玩了,您就大发慈悲的放了我吧。”
魏琴不理他,揪着他的耳朵下了台阶。
白祁睿捶了捶弯得发酸的脊背,侧目望见客厅坐着的人后,向他求救道:“爸,你欠欠妈啊,她要食子!”
白允肆循声看来,见他们又开始了,无可奈何地给他解难:“老婆,别闹了。”
“瞧你这怂样。”魏琴嫌弃的松开了他,坐到白允肆身旁,亲昵的搂住他的胳膊,“老公,究竟是什么事非得让你和石森亲自出马呢?”
白祁睿揉着痛得发麻的右耳,余光瞥到石森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虚伪面孔,排斥的“哼”了一声。
这时,白沐晨从外面小跑着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架着狼狈不堪的方怡。
白允肆眉毛稍微皱起,“那女枪手呢?”
“对不起,是我们的失误。”两位保镖倍感道歉的垂头,他们是退役的特种兵,这么简单的任务竟然失败,老板还没怪罪,他们就已经很羞愧了。
白沐晨见状,上前为他们解围,“叔叔,我们中途被一伙持枪的人劫了,他们手段残忍,当场就把那女枪手给毙了,我怕他们接着枪杀方怡,就让保镖掩护她,驾车赶了回来。叔叔,她们现在已经对对方构不成威胁了,送去警局也只是以故意伤害的罪名处罚,为什么他们还要赶尽杀绝?”
白允肆当然也知道她们已经是废棋了,他大张旗鼓的让人送她们去警局,目的是逼对方出手,好让他顺水乘舟调查这幕后的人,可没曾想,对方居然会安排人当场把她们除掉。
这出乎意料的失败,不禁激起了他久违的挫败感。
“这泯灭人性的做法恐怕是黑道的人了。”
“白家一向清廉正直,怎么会惹到黑道的人?”魏琴难以置信。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白祁睿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不止他们家,就连白氏整个家族都不会有人和黑道接触,那些诋毁勾当的事更是鲜有发生。他们家突然接连发生这样的事,即使不敢相信,他也只能顺承真理。
“妈,除了爷爷被害,我们家目前都没有人遇到危险。只有表妹和奶奶会……而爷爷遇害也和奶奶有关,这个手段残忍的幕后黑手,也许是针对奶奶和梓薏的。”
魏琴顿时一愣,见白允肆并不否认,她突然焦急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自从妈改嫁过来,她就没有提过她以前的家庭,真的有人要害她们一家,我们怎么帮她们?”
“这只能她们当事人自己解决了,我们也只能尽量保护她们的安全。”白允肆安抚地握着她的手,转身吩咐那两个保镖,“先带她回房,让家庭医生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保镖带着方怡下去后,魏琴偏头问白祁睿:“你不是带梓薏去看望熙了吗,怎么没跟你回来?”
“她去玩了,安全得很。”想到他们在这里担心的人正和别人胡海胡吃,他就来气。
见白祁睿一脸愤怒的上了楼,魏琴选择了无视。
瞧这嫉妒不满的样子,分明是败给了情敌,追爱方面,她这儿子果然很笨呐!
砰!
绣着精致花纹的欧式地毯再次被瓷片覆盖,黑衣男子见眼前的老人又一次把茶杯摔碎,垂头诚恳地认错道:“Boss,请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就一个小丫头,连你都抓不住?”老人狠戾地瞪着他,又不解气的猛拍了下扶手。
黑衣男子将头垂得更低,“是我嘀咕了她,我们去窝点做交易之前她就和另一个女孩逃了出去,趁我们上山就把车给劫了,连新雇来的狙击手也被她一并带走了。”
“哼,分明是那狙击手没用,亏你还要提拔她。”老人那双灰褐色的瞳孔里闪着暗光,怒意稍微平复了些,“我们的事泄露没有?”
“没有,我打算让人将她救回来,却得知她已经死亡的消息。”黑衣男子神情平淡,并没为她感到惋惜。
老人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粗哑的嗓音也不负刚才的阴阳怪气,“她怎么死的?”
“这个……”黑衣男子迟疑不决,察觉有人进来,见是司徒逸,警惕地眸光被欣喜侵占。
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制服,带着惯有的谦笑,对老人陈述道:“是我让圈外的人开枪将她杀了。”
老人轻哼了一声,继续饮着茶。他并不赞同他这明目张胆的做法,就算中间隔了好几层的圈外人,也难免不会露出马脚。
司徒逸眯起碧眼,随即无所谓的勾起唇,熟稔地坐在了他对面,“我刚得到一条消息,你的通缉令已经从K国传到这里了。”
“那又如何?”老人冷哼,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既然他有本事从监狱里逃出来,区区一个通缉令,他压根就不当回事。
抚摸着腕表,眸里的内疚一闪而迹,抬眼时恢复了他以往的散漫,“董事会觊觎你的财产权势,如果他们打探到你被抓的消息,我不敢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趁人之危的事,丽莎的生命安全难保不会受到威胁。”他顿了下,瞄见老人凝重的神色,变本加厉,“不止K国,就连B市也有不少新势力,想要捞取你的利益。如果他们联手把你逮捕起来,我一个空有其名的小人物怎么救你?”
老人重重的放下杯子,眸里充满阴鸷狠戾,咬牙切齿道:“老子辛苦创业最后赚得盆满钵盈,势力浩荡,居然敢觊觎我的血汗,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Boss,那您打算怎么处理?”黑衣男子探头小心地问。
“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回去教训这群不识好歹的老狐狸了。”老人心意已决,K国警力严谨,为了给外孙女减少麻烦,就算是地狱他也要去闯一闯。
司徒逸故作疑虑,“那她们呢,还要不要按计划进行?”
“居然还有脸说,带个人回国,人没抓住还弄得人尽皆知。你再出手不就向白家不打自招了?”老人一脸怨气,不满的瞪着他,见司徒逸还算识相的点头认错,倒也气缓和了些。
敲了下轮子,黑衣男子便解意的推着他往壁画那端走去。
望着壁画上那位跛足驼背,眼神冷峻犀利的君王,他偏头朝司徒逸吩咐:“我看兰梓薏那丫头资质不错,你暂且观察她几天,等我回来再做决定。”
司徒逸拳头紧握,笑容有些僵硬:“是。”
“吩咐下去,我们即刻出发。”两人进了电梯,门合上后,还能听见老人不满的腹诽:“哼,什么玩意儿。”
此时房间里只剩司徒逸一人,他也不用装模作样,收起那副虚伪的笑容。
望着靶子上贴着的照片,那张和他心爱的女人一样的面孔,他厌恶的狠瞪,顺手就把飞镖射到她的脸上,“兰梓薏,凭你也想得到权益?”
亏他从中作梗添了个羔羊,好打乱宋老爷子的计划,没曾想他居然狮口大开,两个都要带去K国。也幸好,兰梓薏她们最后还是逃脱了,否则去了K国,在依宋老爷子的意思,她们必定会威胁到他们。
司徒逸眸光渐冷,宋氏的财产权益只能属于他和丽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