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老宅的古式庄园里,宽大的堂屋里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洛稀隐跪在洛老爷子跟前,哭得梨花带雨,委屈极了。
相比之下,洛琴隐倒是沉静许多,望着一旁为她诉冤的仇枫,心底拂过一片暖意。
洛老爷子体态雍容,以谈判的姿势坐在主位上,听了仇枫的陈述,将洛稀隐手段揭发得头头是道,但他还是半信半疑的看向洛稀隐,“稀儿,真是你绑架琴儿的?”
想到自己女儿差点危及生命,洛母第一个站出来替她讲话:“爸,您一定要为琴儿主持公道啊。”瞟了眼洛稀隐,美目浮现出敌意,明明都是洛家的千金,她女儿虽然身体不好,可该有的教养才艺都不会少缺,偏偏老爷子就喜欢洛稀隐这虚心假意的人。
洛稀隐低着头,气得面孔狰狞,听到洛母的话后,紧咬牙关,手指不禁颤抖起来,心底的恨意更深了一层。
洛父同样也记恨洛稀隐小小年纪就学人绑架,但表面还是做出了海纳百川的大气风范,“爸,女孩子小打小闹而已不用当真,耐心教导一下就好了。”
没想到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偏袒她,洛琴隐震惊地望向她父亲,心里的酸意袭及全身,眼泪开始打转。手突然被人握住,暖意十足,抬头就见仇枫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似乎在安慰她一样,对他笑了笑,眼里仍有掩不住的失望。
洛老爷子赞赏的瞥了他一眼,见洛琴隐那委屈受伤的模样,也于心不忍了:“稀儿做错了事,该罚的还是要罚。居于你年少犯事,就从轻处罚,老陈,上家法。”
老陈是伺候洛家几十年的老管家,也是洛老爷子的心腹。只见他安排佣人呈上了个用布盖着的托盘,老陈掀开后,不止仇枫就连洛稀隐也惊呆了,那分明是古人书塾里夫子常用的戒尺,只是老陈手中的戒尺是由铁制而成,看着威力更大。
“爷爷……”洛稀隐顿时就不淡定了,她以为自己和以前一样服软撒娇,爷爷都会心疼原谅她的,没想到这次居然下了狠手。望着那发着冷光的戒尺,她就感觉手心痒痒的,极不舒服。
洛老爷子神情一顿,还是下定决心处罚她,“这次你确实过了,一家人怎么可以这么相对,不给你长点心就是我这老头的过错了。”神情肃穆,厉声吩咐道,“老陈,洛二小姐违背道德,打四十尺,减扣两月零花钱。”
“二小姐,请您把手心伸出来。”老陈面善,手里的戒尺却冰冷之际。
洛稀隐咬了咬唇,不情不愿的抬起了手。余光瞥到洛琴隐,她心底的憎恨愈发强烈,洛琴隐,本小姐今天受的罪以后定会加倍还你,趁现在赶紧笑个够,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从堂屋出来后,洛琴隐和仇枫越过抄手游廊,往庄园外走去。
瞥了眼默不作声的洛琴隐,他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以为洛稀隐闹的事该由洛爷爷来主持,没想到……”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偏信洛稀隐,到头来洛琴隐只沾了点好处,是他失策了,没帮上忙。
洛琴隐并不怨他,到担心他因为外人的身份会被爷爷责怪,“下次别这么做了,爷爷他脾气不好。”
“这我能理解,可家法就有些难表示了。”仇枫觉得自己无法用言语去形容洛老爷子的行事作风,他一个外人,没权对洛家的家规家法乱下评判。
洛琴隐垂眸,声音透着不悦:“她受罚的还算轻了。”小时候爷爷督促她学古筝,只要出点差错,老陈手里的戒尺都会毫不领情的落在她的手心上,那痛到发烫的触感,她至今都不会忘记。
抬起双手,她似乎还能感受到曾经肿得蜷不起来的滋味。
仇枫心思细腻,猜出她的不快,便转移话题:“送你回家之前想不想去哪里玩?”
“随便哪里都行。”主要是她不想回家。
握住她冰凉的手,他轻搓着,分担她的冷意,传递他的温暖:“你也别怪伯父,伯父这么做有他的原因,你看,最后还不是洛稀隐吃亏了。”
“可我爸他……”她还是为刚才父亲的偏袒耿耿于怀。
仇枫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包着她忧心面容的眸里,充满宠溺:“你要相信伯父,一个父亲是不会当着女儿的面偏袒外人的。”就从伯父试炼他的严谨、苛刻的态度,他就断定伯父是位爱女心切的好父亲。
见他这么细心的为她排忧解难,她心情也好多了,挽住他的手臂,冲他露出笑容:“我们去欢乐城玩吧。”
“好。”仇枫点头。
吴颖姗梳妆打扮了一番,穿着鲜亮的服饰来到了一家高级餐厅的店外,抬眸望着那闪着彩灯的匾牌,她的心顿时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随即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这还是端木翔第一次约她单独出来,她得好好表现,不能让他失望。
“抱歉端木,让你久等了。”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她来到了端木翔订的餐桌位置。
服务员为她拉开餐椅,待她入座后,便送上了菜单。
“给我来份五分熟的黑椒牛排。”端木翔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后,偏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吴颖姗递上菜单,吩咐道:“一份酱香鹅肝。”
端木翔瞥了她一眼,“给她来份布朗尼,再加两瓶87年的苏格兰威士忌。”
服务员微颔,便下去了。
“端木,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喜好。”吴颖姗欣喜若狂,手不知该往哪放,倒是目光始终注视在他清冷的面孔上。
端木翔默不作声,直到用餐完毕,服务员收拾干净,又端上两杯黑咖啡后,他才不温不火地道:“端木家和吴家的公司联业的事,我希望你能正视看待。”
“为什么?既然我们都联姻了,以后公司都会归你管辖,我就不用掺和了。”吴颖姗放下杯子,不明所以的反问他。
端木翔抿唇,眸里涌动出复杂的光泽,“我父亲他不是轻易满足的人。”他暗下私查到端木瑾已经对吴家的股份和经济脉络下手了。
吴颖姗点点头,错会他的意思,“伯父眼界宽广,胸怀大志,家父很欣赏他。”
果然是温室长大的鲜花,没有危机意识。
端木瑾的野心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吴家的资产已经得不到端木瑾的满足了,无论经济发展还是势力范围,他都想要更好的,也许他想要打入世家圈子,成为威震四方的人物。
毕竟体内流着端木瑾的血脉,他也没有彻底揭发他的野心,只透露出一点消息给她,没想到她居然不当回事,导致以后事态紧张,一发不可收拾,吴家的公司濒临破产,而她也开始独当一面,尽全力的协助父亲拯救公司,而她也从那虚无缥缈的梦里彻底醒来了。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的她还是一个整天围着端木翔转的温室之花。
“端木,我们难得单独在一起约会,你能带我出去逛逛吗?随便哪里都行。”她乞求的看着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从他们认识开始,他都没有主动邀请她出来过,这是第一次,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端木翔皱起眉头,很不情愿,“我还有事,改天吧。”
“是要去找那个兰梓薏吗?”扑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她顿时就怒了,“她有什么好的,一个平民居然会有本事进暗樱学院,这么有心机的贱人,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不准你这么说她。”一听到她对兰梓薏的批判,他冷眼瞪她,暗吼道。
吴颖姗激动的拍着桌子,响动惊到了隔壁的客人,纷纷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
她不理会,指着端木翔阴声提醒:“端木翔,请你看清自己现在的立场,你已经是订婚人士了,别和一些下三滥的人纠缠不清,丢了两家的脸。”
“你在绑架薏之前有好好调查她的身份吗?她可是白家老夫人的外孙女,也是白家现在的掌上明珠,身份低不低下你不清楚?”既然兰梓薏和洛琴隐都没事,他也不想计较,可一经她的刺激,他忍不住全盘托出,“你绑架薏的事,也许白家会原谅你,可你那天晚上居然错绑了洛家千金,他们洛家在娱乐圈人脉广泛,你就不怕被集体人肉?”
得知自己绑错了人,吴颖姗顿时就慌了,“我……我也没绑成啊,反而被另一伙人给劫走了。”
“如今你连得罪了两家人,如果他们记恨的话,迟早会查到你身上。到时候就连你父亲也束手无策。趁这之前,你赶紧去登门谢罪,也许他们会不介前嫌原谅你。”毕竟都是被迫绑在一起的可怜人,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习惯被阿谀奉承的她,有些低不下头来,“这……去和洛家千金道歉我可以考虑,可兰梓薏就不行,就算她被捧着,也只是白家登不了台面的外戚。”
“你怎么还是这么意气用事,白家抓着B市的经济命脉,他们不计较,可别人就不会了,难道你想让你父亲的公司接连被人打压?”端木翔有些无语,脸上显出一丝厌烦。
吴颖姗见状,不想让端木翔讨厌,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