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王室规定,王子们待到十四即可成婚,由大王和王后指定他们的婚事。从开国之时,王子成婚即可成家得封地。但王土有限,先祖们分封无节制,等到先祖时期,已无地可封,王族之人就光有封号并无封地。但是先王疼爱亲弟弟友,就将镐京东边的洛水之源划为郑国,封友为伯爵,令其为司徒之职,掌管天下王土。
此后便再无新封地。
爵位与封地都世代相传,公族日益强大,王族却越发萎缩。再加上先祖时期****,惹得许多诸侯怨声载道,相继不再朝贡,虽在先王的努力之后,恢复了王族的威望,但声势大不如前。
公族蠢蠢欲动,藐视王权,王族也躁动不安,嗷嗷待哺。光有封位无封地,靠国库将养总是有限,腰间还不如一些小诸侯富硕。
王室为了维稳,加大王族与公族联姻,也将同姓不可通婚的标准降到同宗不可通婚。率先为表的就是太子娶了郑国公的嫡女盈为太子妃。
姬盈脾气刚直、嚣张跋扈,但她一直是郑国公的掌上明珠,连其兄长郑世子也要让她三分。有着父兄撑腰,她更是恃宠而骄。
太子宜臼性格温润,从小就惧怕姬盈,姬盈从小与掘突一起骑射,世子所学,她半点也没落下。
宜臼说:“姬盈是女中豪杰,可惜生成了女孩。”
姬盈想成为女将军,却被王后相中做了太子妃。
与其说王后相中了姬盈,不如说王后相中了郑国公与郑世子。
宜臼不想娶,姬盈不想嫁,掘突在中间劝了合。
“婚姻之事,原本就比不得寻常百姓,由不得自己的。我倒是期望你们结合的,我最爱的妹妹和我最好的兄弟。妹妹嫁与别人我定舍不得,若是交给宜臼,倒是稳妥的。只怕宜臼觉得妹妹配不上?”
姬盈听了生气:“我当然配不上,也不稀罕配,哥哥喜欢哥哥自己嫁吧!郑国江山,我替哥哥守。”
“你看你,胡说八道什么。妹妹若是有心上人,哥哥定帮着妹妹央求父亲大人。妹妹若是没有,为何不考虑一下宜臼。宜臼终有一日要做天子,那你要守的可就是整个天下呀!”
“可是哥哥,我今日没有心上人,同意嫁给了宜臼,日后若是有了心上人,要如何是好?”
她哭得肝肠寸断,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更不去骑射了。
郑国公心疼就心软了。向大王与王后求情,说自己女儿不得开化,配不上太子。平常人家,大王与王后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可是对方是郑国公,那位又是郑国公的心尖,自然逼不得。
王后就放弃了这段姻缘,转而将目标投向了新继位的齐国公的大公女。宜臼原以为姬盈不嫁,他母后就会消停,至少给个喘息的机会。结果王后一封诏令,就让齐夫人带着公女来镐京了。
见了齐女当日,宜臼就快马加鞭去了郑国找姬盈。硬要在诸国公女中择一人为妃,他一时也想不出比姬盈更合适的对象。
“若妹妹没有更中意的人,不如嫁与九哥吧!九哥发誓定会善待于你。”宜臼求姬盈,“如今九哥已被逼上绝路,妹妹不肯,母后定是要在公女之中挑选一人为太子妃,这世间富贵人家小姐,都只晓得贤良淑德、低眉顺眼,比不得妹妹万分之一。”
“那我若是嫁了九哥,九哥可会负我?”姬盈问。
“九哥愿与妹妹共享天下,给妹妹一世荣华,此生不负。”宜臼拱手,至情至义地说道。
“那我若是负了九哥呢?”姬盈又问。
“妹妹若是愿嫁,已是九哥恩人,妹妹若负我,我也不会有半点怨言。”宜臼又说。
如此,姬盈便同意了。
宜臼满心欢喜,回宗周对王后说自己钟意的姬盈。且已真情打动了姬盈,愿意婚嫁。
王后自然是高兴,打发了齐夫人,就欢欢喜喜去准备了太子婚事。
郑国紧挨着宗周,姬盈从小跟着郑国公和掘突,也没少在镐京活动,所以不存在水土不服,更不会觉得异域风情,她不过是从郑国府搬进了东宫,从掌上明珠女儿到掌上明珠太子妃。
王后见她骄纵,常以婆婆的身份说教,将她与当年的自己相比。
她心里憋屈,就向宜臼诉苦。
宜臼了解王后,便给姬盈使计,让她称病,需疗养。王后急着抱王孙,也就不苛责姬盈太多规矩,由原本的三日请安改成半旬一请。
姬盈聪明,渐渐也习得如何言语讨得王后欢心,又能偷的逍遥。
“盈儿啊,你进东宫也已一年多了,该为太子生一男半女了呀!”王后对太子妃苦口婆心。
“母后,九哥不缺孩子呀,您见过满月的小公孙了吗?长得乖巧可爱,像极了九哥呢!”姬盈一边为王后捶背一边说。
“你这孩子,你呀,对太子的孩子视如己出,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这点,母后很安心。只是其它妃嫔的孩子再好,也是庶出,日后要继承王位的必须是你的孩子。不过这事儿也不怪全你。”王后抓着她的手说道,“我听人说,太子鲜少去你房中,可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