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最近可是忙得团团转,犬戎王子来京又赶上公孙洗礼。太子平日里就朝政繁忙,虽心疼太子妃,但也分身乏术。
“妹妹为了东宫,可真是劳心劳力啊!娶得妹妹是我的荣幸,却苦了妹妹!”******不上忙,也就只能言语安慰。
太子妃却不吃这套:“九哥要是有心想让她人取而代之,就不要拐弯抹角直说便可,我是个爽快人,起身就能让位。但是九哥如果不是别有用心,也请省了这番客套,让人觉得生分。人家都说东宫太子太子妃貌合神离,连你那些侍妾们都在后边嚼舌根,不给她们点脸色看,都快骑我头上去了。”
掘突看不下去,在一旁帮腔:“宜臼才说一句,也是好意,你怎么不识好心啊?”
姬盈斜了掘突一眼,连连摇头:“想当初哥哥可是与妹妹我形影不离,妹妹如厕你都不放心要在门外守着。如今真是世态炎凉,你都回来三四日了,日日陪在九哥身边,同车同辇是不是九哥去茅房你都守着?见到我也没有点嘘寒问暖,三句不离靖之,你说要见面,我帮你安排,你要杀她,我没有阻拦,你要带她走,我帮你出谋划策。这哪一道不是掉头的差事?你如今待我,还不如周戎贴心。”
掘突如何能在言语上招架得住姬盈,赶忙求饶。
小坐片刻宜臼与掘突又去了前殿,宜臼很是高兴:“哥哥此次在东宫多留些时日吧!有哥哥在盈妹整个人都精神了,我都好久没见她如此兴致高昂了,若长日如此,她的身体也许就会好些。”
掘突叹了口气:“我也想多留些时日,可是我必须带着靖之远走高飞,我不会让她再回王宫了。”
“哥哥只是想让靖嫔在王宫里消失,其实未必需要远走高飞,最危险的地方可能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比如郑国。我也是听妹妹说起那位雅的事情而想起,天下之大,想找一个人太困难了,若那人再改名换姓,存心想躲,那找他就难如登天,若世人再认为那人已逝,谁还会去找她呢?”太子悄声说道。
掘突犹犹豫豫:“这虽然是个好法子,但是太委屈靖之了。”
太子道:“是否委屈,还得她说了算。此事盈妹会去帮哥哥打点,哥哥先等盈妹的消息吧!”
靖之一进门,太子妃就飞扑过去:“姐姐你怎么才来?我让人备了好酒好肉都凉了。”
太子妃的态度倒不是现在一时转变的,自掘突改变主意,她也就不再记恨靖之了。
她最先认识的人是小七,同为公女,虽嫡庶有别,但那时候小七的娘亲正受宠,小七也女凭母贵。褒国几位公女,唯有小七与姬盈性格相投。多年后再访褒国,小七的母亲失宠去世,小七也搬进了西厢院,与一些褒夫人豢养的女子住在一起。
姬盈没有因此疏远小七,小七也不觉得半点自卑,还整日带着她与西厢院的姑娘们一起玩耍。姬盈就是这样认识雅和靖之的。
姬盈拉着靖之坐定,靖之打量着她说:“我听宫里人说太子妃身体不好,你哪里不舒服?”
姬盈大笑,神神秘秘地说:“假的,为了骗母后不去请安瞎编的。”
靖之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一直担心来着,又不得机会问你。”
姬盈痴痴笑,夹起一块肉又放下说:“姐姐,我找你来,真的是想你,此前剑拔弩张的,妹妹端得好辛苦。好在掘突开窍,不然妹妹还得跟姐姐翻着脸呢!我有好多年的话要跟姐姐说呢!但是说之前,妹妹想先谈谈正事。”
靖之知道姬盈要说的是掘突和她的事,不禁紧张起来。
“姐姐,你我才相逢,你就要带着我兄长远走高飞,你如何舍得我啊?”姬盈撒娇问。
“我懂妹妹的意思,其实能够求得你们的原谅,已是万幸。兹事体大,倘若事发,只怕你与太子会受牵连,大王暴虐,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况且,世子为了我放弃一切,我虽受宠若惊,但也为他不值。只是此前大家一片好意,我也不忍泼冷水,如今妹妹既然提起,不如与我一起说服世子吧!此生能与他相识,我已不求再多。”靖之说着眼泪就簌簌而下。
姬盈为她一抹泪水说:“姐姐可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想劝你放弃,而是舍不得掘突与姐姐浪迹天涯。妹妹这有个法子,既能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又可保全掘突世子之位,姐姐可愿听?”
靖之怔怔地看着她,姬盈说:“此前说了让姐姐在东宫假死糊弄王宫,既已糊弄,姐姐为何还要远走高飞呢?反正都需改名更姓隐于市,为何不直接隐在郑国呢?如此掘突无恙,王宫更加不会怀疑。”
靖之不说话,低头沉思,闻得肉腥味,又一阵反胃。
姬盈见她不语说:“姐姐是觉得无名无份委屈么?毕竟做大王的靖嫔与跟着世子无名无份相比,相差天上人间。”
靖之憋着呼吸,赶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跟着世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只是……只是……”
她心烦意乱,越是让自己不去在意肉味越是控制不住呕吐感,说也奇怪,来东宫前只是觉得胸闷反胃,还以为是节气的问题,自从知晓有孕,一夜之间,反应就开始不再受控。如今她越不想让她人知晓此事,身体却越发的突显孕迹。
她一手握拳头按住紧闭的双唇,一手下意识地抚摸了腹部。
姬盈迷惑地看了她良久,突然瞪大了眼睛,惊道:“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