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人员拥挤,上个厕所都费劲。李雪梅拿出感冒冲剂,也不知道去哪里冲泡。还好有列车员,他们不知是什么本事,总能在过一个人都困难的拥挤走道上,杀出一条路来,招呼着:“盒饭、火腿肠、方便面啦~”
李雪梅要买杯热水,列车员坚持只给泡面,不卖热水。李雪梅只好花十块钱买了一个碗装方便面,却请彭妈拿出水杯,把热水倒在被子里,又把感冒冲剂倒在碗里,摇了摇闭眼休息的彭西欧,递给了他。彭西欧知道自己虽然不是感冒,但不忍拂了李雪梅的好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彭妈这才明白李雪梅的心思,要把十块钱给她,李雪梅坚持不要,说:“我们都在BJ上学,以后还总得麻烦彭西欧他们帮我呢,这点小事儿算什么啊。”
彭妈看着两个孩子的神色,暗暗寻思:“雪梅是个好姑娘,体贴,自己也有本事。儿子也大了,雪梅要是真能看上儿子就好了。嗯,就让他们互相照顾,增进增进感情,挺好。”想到这儿,不禁抿着嘴角笑起来。又怕当着自己面,他们两个不自在,彭妈也半真半假眯起双眼休息。
一路也算顺利。等到了BJ,彭西欧精神已经大好。几个人出了车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各个高校的在火车站的小摊都有人值守。清华大学比较显眼,李雪梅眼尖,早早指给彭西欧看。彭西欧不忙过去,给彭妈在车站广场找了个空地,把几个人的行李统一放好,让彭妈看着。他和李东强拎着李雪梅的行李,和她一路去寻BJ商科大学的新生接待点。
不一会儿,三人找到了商科大学铺着校旗的小桌子。李雪梅走过去出示了录取通知书,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热情说明了班车安排,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发车。一个高高瘦瘦的眼镜男生一把提过李雪梅的行李,说:“交给我就行了!李雪梅同学,我带你去班车。”
彭西欧和李东强仍旧不放心,跟着送到了班车点儿。李雪梅上车看到大巴车里还坐着二十来个新生模样的学生,这时心里已经完全不觉害怕,反而充满了对未知的兴奋劲儿,彭西欧两人这才道别。
李东强这是第一次到BJ,走在BJ站诺大的广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是兴奋,又有点发怵。待送走了李雪梅,对彭西欧越发依赖起来。
彭西欧又帮他拿着行李,把他送到中国美术大学的桌子旁边。李东强上前说明是继续教育学院的自考生,也有人帮他安排了大巴车,两人依依惜别,说好晚上安顿好要打电话报下平安。
彭西欧这时才安排自己的事情,到清华摊点儿问明第二天早上有班车送到学校报到。他决定今晚先到师父家住一晚,同时和师父请安,第二天再返校。于是和彭妈一道坐了地铁回到师父家。
到得曾富贵家,彭妈和彭西欧顾不得收拾和休息,先到了上房和曾富贵打招呼,送上带来的家乡特产。彭西欧则是按照传统老规矩,行了跪拜大礼,给师父请安。曾富贵早知道彭西欧考了清华,这时也不免再当面恭喜一番。
聂绪也在家里。他之前从师父那里知道彭西欧居然考上了清华,不禁非常惊讶。他虽然没和彭西欧交流过学习上的事情,但是也知道彭西欧之前成绩一直很差,当时心想:HLJ考清华难道这么容易了么?不可能啊。清华、北大每年在BJ招生各三百多人,只有BJ比其他省份容易。可他怎么就考上了?!
聂绪和彭西欧素来不亲近,也看不上彭西欧。此番彭西欧上了清华,他上了北大,居然和他分庭抗礼。今晚彭西欧上来给师父请安,聂绪说什么也得出来打个照面。聂绪和彭西欧互相打了招呼恭喜对方,相互之间客气有余,比彭西欧和李东强的亲热劲儿差了十万八千里。
清华在北四环之外,距离曾富贵家相当不近。若要公交倒车,足足得耗上一个半小时。如果每天来回奔波,实在浪费时间。彭西欧禀明师父,说了住校的打算,计划每周末回来侍奉师父,陪师父练功。
曾富贵笑道:“西欧,为师早有打算。你们都有出息,我很高兴。年纪大了,只是盼望着和你们多处些时间。清华、北大相距很近。这房子反正也是租的,过几天,我也退租搬到清华去住,离你们都近。一位清华副校长很帮忙,他已经给我安排了一套校内的房子来住。你们可以住校,但每天早晚须得来和我一道练功。咱们练功之人,就是一天也不得耽误。”他转头又向彭妈说道:“彭妈,那院子比这里小了些,你如不嫌弃,仍旧搬过去住,还是做饭。吃惯了你的手艺,别人的饭怕是吃不顺口了。”
彭妈和彭西欧都很高兴。这样彭妈不仅每天能见到儿子,而且彭西欧侍奉师父和母亲也非常方便。彭西欧见识过那天证券委的金主任对曾富贵恭敬的样子,对师父的能量早不再意外,清华副校长的安排一套房子住住,自然不在话下。
曾富贵家在二环,距离BJ站不远。第二天,彭西欧仍旧先到BJ站,上了清华接新生的班车,到学校报了到。班级辅导员老师吕仟早就安排好了每个人的宿舍,彭西欧到了房间一聊,几个人都是北方几个省考过来的。其他宿舍也是按照生源的省份划分,来自相邻区域的学生住在一块。这辅导员想必是琢磨,同一地区的学生生活习惯和性格相近,住一个房间更容易相处。
彭西欧的舍友虽然都来自北方省份,但大多看起来文文弱弱,一看就带有清华的基因,相较之下,彭西欧一米八的身材算是整个班级数一数二的高度。宿舍另里一个来自LN的体育特招生叫徐立宪,虽然不算高,但身体异常矫健。他的体育特长是长跑,浑身晒得黝黑,肌肉紧绷发达,嘴里说得一嘴大连味儿的东北话,令彭西欧不禁觉得十分亲近。两人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分外熟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