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珠珠的奶奶闲来无事,到住了六年的院子里熟识的老太太家串门,刚走到这边儿单元门口,就看见那边儿楼下堆满了物品,正是方才萧雨家布置房间,还来不及运走的旧家具、旧家电、旧用品。
仔细一看,老太太吃了一惊,她慌忙小跑过去。“这,这不是我们家的东西吗?怎么都在这儿?”她大声问,“你们在干什么?要把这些搬到哪里去?”
拉东西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哪来的老太太。
领头的人看了老太太一眼,指示工人继续干,“动作麻利点儿!一会儿天就黑了!”转头对老太太说:“主人家换下来不要的,我们得抓紧时间送到回收站去,您站远点,别不小心把您碰着了!”
“不要了?送回收站?这败家女人!”老太太见这些人不听她的话,转身上楼。
工头心里奇怪,“就没见着女主人哪,管她呢,拿人家的钱办人家的事儿,赶紧搬走了事儿,这家主人很慷慨,给的报酬可是一点儿都不少呢!”
老太太气喘吁吁爬到了六楼,门大开着,她直接走进去,感觉不对。沙发上坐着从来没见过的人,这房间也不是以前的样子,老太太赶忙退出门看门牌,“没错儿!”她心里充满疑惑进了房门。
看着沙发上自在、随意的男人,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板着面孔大声问,“你是谁?”
顾飞收敛了笑容,把视线挪到老太太身上。老太太刚进门,他就发现了,已经快速推断出她极有可能是谁。看着老太太刻意板着的严肃神情,他有些好笑,说,“奶奶!您又是谁呢?”
这声“奶奶”对老太太的打击着实不小,老太太刚刚年过六十,还很爱美,烫染过的头发、一身运动装,显得很精神。她有些错愕,“我,奶奶?”老太太的脸色更不好了,“我是这家的长辈,珠珠的奶奶,你是谁?”
“我是,是这家的……”顾飞转了转眼珠,看着老太太疑惑又急切的目光,故意慢吞吞地说,“是这家的……现在还不一定,不过以后……嗯。”他说地很巧妙,在老太太听来含意非凡。
“什么?”老太太嚷嚷起来,“我儿子可是净身出户,全部都给萧雨了!我儿子还没结婚,她居然就先找了?岂有此理?”
“有句话怎么说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好女不愁嫁!不是迟早的事儿吗?”顾飞唯恐天下不乱,继续胡诌。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看着顾飞悠闲随意地翻看萧雨存放重要东西的盒子,心里更加肯定这个人和萧雨的关系不一般。如果这个人比自己儿子差得远,老太太可能不会这样生气,说几句恶气话就罢了,偏偏这个人仪表非凡,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老太太更加气愤和不甘。
顾飞不理她,继续翻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心里对萧雨愈加同情起来。
楼下传来了珠珠的声音,“妈妈快走,看看叔叔的魔术变好了没有!”
老太太看看门口,沉着脸走到沙发另一端,一屁股坐下。“哼!我儿子把东西都给了她,倒方便她找男人了!我可不能让她这么痛快!”
珠珠拉着萧雨的手,欢快地跳进门,“哇!妈妈快看!好漂亮呀!”珠珠夸张地惊叹着,被新隔断上的物品吸引、被秋千吸引,爬到秋千里,高兴得呵呵笑。
萧雨被新家的气氛吸引住,还来不及细看,就连忙护着爬上秋千的珠珠,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珠珠透过珠帘看到充满童趣的卧室,兴奋地钻进了卧室。
“嗯,嗯。”顾飞故意咳咳两声,萧雨木然地看向沙发,猛然发现沙发另一端还坐着一个人。房间的光线比先前明亮多了,她准确地意识到坐在那里的是前婆婆。
从萧雨进门,老太太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无比诧异地发现萧雨变了,简直不是以前的萧雨了。看到她和顾飞“眉目传情”,她在心里“呸”。萧雨根本想不到珠珠奶奶此时会坐在这里,她看着老太太,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以前的萧雨朴素软弱没有什么个性,现在的萧雨不光漂亮、身材也好,好像骨子里也硬气了。老太太确定是萧雨无疑,却不解萧雨为什么变化这么大,只是愤愤地想,“这才多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怎么,叫了这么多年妈,现在不认识了?哼,算了!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太盛气凌人地开口了。
墨成池指导最后一批送货的工人把健身器材搬到门口处的书房里,安置调整好,送走工人,就见萧雨愣在那儿,同时也听见了老太太的问话。
他走到萧雨身旁,顺着萧雨的视线看向沙发上的老太太。
看到又多了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老太太心里像炸开了锅,随即发出令人极不舒服的“嗬!”,说,“不得了呢!怪不得那么痛快就办手续了,原来是早就打算好了!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货色!”话说的极其难听,不只萧雨,墨成池和顾飞也变了脸色、感到很难堪。这本是萧雨自己的事,他们只是旁观者,并不想参与,可这老太太的话蛮不讲理、尖酸刻薄、让人听不下去。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情景的墨成池和顾飞。
以前的萧雨就是那么容易拿捏,像个软柿子,从不反抗,老太太说话从不顾忌她的感受。老太太环视房间四周,真漂亮真上档次,完全看不出往日的一点痕迹。冷哼一声,“我儿子可是把所有东西都给你了,你就这么安心拿着?”
萧雨当然气愤,老太太的言语不光侮辱了自己,还侮辱了墨成池和顾飞,她感到十分抱歉,可是她又说不出狠话来保护大家,怕越描越黑,和这位老太太从来都理论不出来什么的。
萧雨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她不极不情愿想到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