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赵春花的额头被敲破,血流的满头满脸都是,这名叫周易的小男孩依旧不见停手,村民们心里头慌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赵春花打死吧,但是一个长胸毛的女人和一个说胡话声音像老头子的小男孩,村民们见识少,何曾见过这种怪事,心里都非常的害怕。
倒是有几个胆大的人过去想要将周易拉下来,但碰到他手上便挨了一下,眨眼便变成了紫黑色,只能疼的龇牙咧嘴的退到一边。
倒是先前对周老三出言不逊的张奎,提醒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周老三一句:“你家老七不是回来了吗?”
周老三如梦初醒,有好心的村民自告奋勇的去周家的大宅子找周老七,人还没走几步,忽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了。
中年男人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骑坐在赵春花身上的周易,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也不见有什么动作,恰好抓住周易手中先前挨一下剧痛的秤杆,顺势将周易从赵春花的肩头拉下来,对着他的头顶和肩膀各拍了一下。
说来也奇怪,这一拍,先前还张牙舞爪的周易刹那间如同中了定身术,像是一个木桩子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那边周老三一见周易没了动静,人一时间像是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抓着中年男人的衣领破口大骂道:“老七你疯了?”
这中年男人便是周老三的七弟,那个十三岁离家失去联系,前两天突然回到庄子里的周老七!
周老七离家的时候年纪尚小,老一辈对他的记忆大都停留在那个成天舞刀弄枪,顽劣调皮的小男孩身上。如今二十多年不见,如果不是周老三喊老七,村民们压根不会把这个一把大胡子中年男人和周老七联系起来。
周老七一把拨开自己三哥的手,疾走两步揪住了准备逃离的赵春花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村民们一看这架势,心想这一家子莫不是都疯了?但一想到先前他轻轻松松的制服撞客的周易,只能站在远处七嘴八舌的指责。
“就算她(赵春花)是个男人,也不能下这种死手啊!”
周老七对身边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啪啪扇了赵春花两个大耳光后,捧着左手中指在嘴里咬了一下,有眼力好的看到他中指上有似乎最近才痊愈的伤疤。伤疤被揭掉,中指瞬间流出了血,也不知道周老七在右手上画了些什么,随后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又重新揪住赵春花的头发,右手对着她的后脑勺打了三个巴掌!
紧接着,周老七从破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画着红色图案的黄纸,吐了口吐沫往赵春花额头上一贴,变魔术似的从腰上拿出一个油腻腻的布袋子,在赵春花的身前踩着奇怪的步伐兜了几下,嘴里不知道念叨了些什么,赵春花两眼翻着眼白,扑通一下,如先前周易一般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周老七将布袋子打了死结,指着站在周老三身边目瞪口呆的张奎道:“把你外套脱下来!”
此时还在云里雾里的张奎机械的脱掉外套递给周老七,周老七拿了外套随手往仰天躺着昏死的赵春花胸口一盖,这才拍了拍手,将油腻腻的布袋子挂在了腰上,抱起周易往周家老宅的方向走去。
村民见他就这样对生死不明的赵春花不管不问,心中都有怨念,有人想要上前试探一下她的鼻息,但想到她‘男人’的身份,心中又有些恶心,只能站在一边商量着是报警还是怎么。
正在商量间,躺在地上的赵春花忽然呻吟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看到围着她的村民们,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女子的声音,一如她初嫁过来时悦耳动听。
这边还在惊异着,那边周老七抱着周易往周家老宅直奔,跟在周老七身后的周老三边气喘吁吁的跟着他小跑,嘴里边不断的骂着他当老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的脏话。周老三是真急了,那被抱在周老七怀里的周易连白的跟纸似的,嘴唇虽然已经变成了红色,但这红的格外鲜艳,像是涂了女儿家的胭脂一般,都快要递出血来。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真出了事,那可就跟在他心头上挖了一块肉一样。
……
回了家里,那几个跟着周老七回来的杂技班的手下正在院子里练功夫,一见到周班头抱了小周易回来,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一向严厉的周老七破天荒的没有训斥他们偷懒,直接奔向周老三的房间,人还没有进门,大嗓门先传了进来:“三嫂,赶紧的,把大厅内的供桌收拾一下!”
周老三的夫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到周老七抱着昏迷不醒的周易进门,一下子愣在那里,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周老七喝了一声:“快点,迟了可就没得救了!”
紧跟进来的周老三顾不上安慰自己夫人,将供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用脱下来的外套包了放在地上,听到周老七边往自己住的屋子跑边对自己说:“三哥,把这小子衣服剥了。”
周老三这时候已经糊涂了,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离家出走的这几年可能有过什么奇遇,但他现在咋咋呼呼的样子,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犯糊涂归犯糊涂,手里动作却不敢怠慢。
衣服还没脱完,周老七捧着一个像是和尚用的钵进来,手里拿着一枝毛笔,等周老三把周易的衣服剥光,周老七已经在周易身上画了一大片看不懂的图案。
周老七带回来的杂技团里的人全都堵在门口,周老七抬头瞪了他们一眼,几个人缩着脖子躲到外面,依然止不住好奇的朝里边偷看。
一直忙碌了近一个时辰,周易此时此刻身上全都画了红色的图案,小丁丁上也没放过。先前在帮周易脱衣服的时候,周老三触碰过周易的身体,那感觉,热的就跟火炉子似的。这时候再去触碰,反而冷的像是掉进了冰窖内。
周老三本来想骂自家七弟几句,但周老七这时候正坐在半米高的供桌前的地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周老三心中奇怪,却不敢打扰周老七,只能退到屋子外面,边安慰抹眼泪的自家夫人,边心中暗暗祈祷着周易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不然就算是自己亲弟弟,自己也不会饶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