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茅山神打有乾坤,各路仙人显神通。
九候先生虽酒醉,亦知东西南北中。
所谓神打,顾名思义便是请神上身,借神之力完成人所不能完成的事情。传说神一上身,即便这人是个瘸子,也能跳的一丈高,就算是个哑巴,都能开口说了话……习神打者,必须心境坦然,恶念不可有,恶欲更不可有。反过来讲,倘若你真学的一番好神功,更不能借此为非作歹,一定要扶贫除恶,否则,上身的神仙定不会饶恕你的罪行。
……
2004年秋后,天气随着一场接一场的秋雨逐渐转凉。
这一年,周家庄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情。
庄子里有个名叫赵春花的女人,今年年初,丈夫在砍柳树枝时不慎从树上跌落殒命,让这个本就贫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嫁过来没几年的女子从此也守了寡。
这女子是邻庄嫁来的,人生漂亮,刚嫁来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有村子里的闲汉站在院门口朝里观望。她嫁的这户人家姓李,丈夫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懦弱无能。闲汉们都在想,这懦弱的丈夫一定驾驭不了如此漂亮的媳妇,所以成天想着如何能去串个门。
这不,她丈夫一死,庄子里的闲汉们便蠢蠢欲动了。隔三差五的便有媒婆上门,可是这赵春花似乎一心想要为丈夫守寡,每次都是闭门不见。大家都在纳闷,这李软蛋到底有何德何能,竟然让一个漂亮的媳妇心甘情愿的为他守寡?
出事的那天是个艳阳天,说来也怪,原本清爽的天气这一天一反常态的热,村口那只上了年岁的老黄狗热的只躺在路中央吐舌头。这天,赵春花照例提个菜篮子上街买菜,村里的几个闲汉一见她出门,纷纷围上来的七嘴八舌的调戏她。奇怪的是,赵春花对此不愠不怒,仿佛他们嘴里说出来的秽语就跟放*屁一样。
摆摊买菜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姓周,是土生土长的周家庄人。因为家中排行老三,所以大家都喜欢叫他周老三。
周老三是个文人,在乡里当了十几年的教师,退休后拒绝了乡里的为他安排住处的好意,回到周家庄专心做一名菜农。
周老三在庄子里的威望很高,庄子里如果有什么事情,村长第一时间都是找他商量对策。威望高,这些村里的闲汉自然对他也有几分忌惮。以往的时候,一旦有人调戏赵春花,周老三都会训斥几句,这些人过过嘴瘾,也就悻悻的散了。但今天是个例外,这些闲汉估计是憋太久,竟然准备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
在周老三身边有个不过六七岁的白净娃儿,是他的孙子,名叫周易。父亲受了周老三的熏陶,也是文化人,取了个同样当老师的妻子生下周易。本来要给周易取名周一,因为生他的时候正是星期一。但周老三反对,因为他外号周三,总不能让孙子比自己还大吧。所以改名周易,同时也暗合周易八卦。周易的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遇上泥石流双双殒命,周易便回了庄子,作为周老三唯一的后代,自然是像宝贝一样捧在手里。
因为正值星期天,所以周老三便带了他出来摆摊,这孩子天生腼腆,但长得很可爱,经常又左邻右舍的开玩笑要和他结娃娃亲。
此时这小男孩正脸色苍白的躲在周老三身后,瑟瑟发抖看着几个围过来的闲汉。
那几个闲汉脑袋被太阳晒的发热,可能又喝了点酒,听到周老三之乎者也的训话,放开了无声痛哭的赵春花,露着满嘴黄牙将周老三围了起来,有个名叫张奎的闲汉驼背叉腰看着周老三道:“老头子,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就不要多管闲事了,不然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老三将自己的小孙子护着,毫无惧色的看着张奎,准备给他讲大道理,身后的周易忽然颤抖起来。周老三不怕壮汉,却最怕自己的小孙子出事。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当然是当宝一样护着。
周易似乎是怕的厉害,本来就过于白净的脸上,更像是吓得失了血色,两只眼睛都紧紧闭着,嘴唇比自家地里熟透了的茄子还要紫。周老三一瞧这情形,心想这不对啊,哪能吓成这幅德行。周围几个壮汉一时也傻了眼,暗想闯祸了,周老三虽然是文化人,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他还有个据说前天才回来的,开着杂技班会真功夫的七弟。
买菜的顾客们也发现了这诡异的情形,纷纷放下手中的菜篮子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商量着对策。
有人提议:“老三儿,赶紧送诊所去啊……”
周老三哪敢迟疑,连忙准备抱着小孙子往村头的诊所走,谁知道这抱了一下竟然没抱动。周老三还在纳闷呢,周易人这么瘦弱,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那种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怎么会抱不动这不过三四十斤的小家伙呢?
还在纳闷间,周易忽然睁开了眼,周老三似乎看到他眼中有两道金光闪过,然后周易开口说了一句;呔!妖魔鬼怪哪里逃!吃俺老孙一棒!
围观的群众顿时炸了锅,有上了年纪的一听他这说话声儿像个老猴子,猛地一拍手道:“这是,这是闹撞客了!”
他这话一出,群众一时慌了,这闹撞客可不是闹着玩的,乃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于是下意识的都往后退,将中间空出了一个大圆圈。
说来也巧,空出的圆圈里,名叫赵春花的小寡妇正坐在地上捂着胸口抹眼泪,周易一见到赵春花,那一句胡话又说出了口:“妖魔鬼怪哪里逃!”
紧接着,任凭周老三怎么阻拦,都拦不住自己这瘦弱的小孙子朝赵春花冲过去。
那赵春花听到动静抬头,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小男孩,像是吓得傻了,直直的看着他。小男孩嘴里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怪话,跑过去便要抓赵春花的头发,赵春花这才像如梦初醒,怪叫一声便要往人群外跑。
然而这一声怪叫,却是让围观的村名们更加犯怵。
赵春花虽然在村子里不怎么说话,丈夫死后更是沉默寡言,但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说话的声音也是如同黄鹂儿一般脆嫩,可这说话的声音,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啊!
容不得大家多想,随着嘶啦一声响,包括赵春花在内,所有人都呆住了!
赵春花胸前的衣服被周易撕了个稀烂,露出了身上的肌肤。只是这露出的肌肤,并没有想象中的春光乍现,反而是一团黑黑的胸毛!
那几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闲汉一时傻了眼,那名叫张奎的人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猛地扶着街边的大柳树呕吐起来。
这呕吐传染似的,在人群里飞快的传播,有人边吐边腹诽:敢情这李软蛋娶得是个男人啊!
单说这名叫周易的小男孩,在村民眼中一向腼腆斯文的他,此时像是一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手里拿着从菜摊子上拿来的秤杆挥舞着,猛地窜到赵春花的肩头,举着秤杆没头没脸的乱敲着,赵春花疼的哇哇大叫,只是漂亮的脸蛋儿夹着粗糙的男音,现场那叫一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