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面的装修设计,布置已经弄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差给店铺取名。
单承本觉得店铺是杜宁的,酒也是他酿的,索性由他来取店名。
杜宁却抓了抓头,苦恼道,他只会酿酒,其它的都不会。
而问他酿酒有什么心得。
他也只能答诚心,用心。
单承不由得好笑的感叹,“杜康字仲宁,你又叫杜宁,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杜康转世。”
杜宁语不惊人死不休,“转世应该不可能,不过我确实是杜康的后人。”
单承刘艺两人盯着杜宁,同时惊讶出声,“你是杜康后人?”
杜宁点头,“是啊,我家族谱上就是这样写的。”
单承刘艺面面相觑,单承咽了口口水,“难怪你小小年纪,酿酒技术就这么好了,还能酿出那种酒。”
杜宁认真道:“我有很努力学习的。”
单承笑了,对他比了大拇指,“嗯,你很厉害。那既然你是杜康的后人,店名是不是可以叫再品杜康啊?”
刘艺赞同,“很好啊,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而且有典故有意境。”
杜宁却不满道:“杜康只是创造了酒,历史上也没有说他酿酒很厉害啊。说不定,他酿的酒根本就没有我的好。”
单承和刘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杜宁说得好有道理,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单承嘴角抽了抽,“小宁,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不喜欢杜康的样子?”
杜宁撇了撇嘴,“小时候家里人总逼着我要向杜康学习,不能给杜家丢脸。所以二哥你千万不能取这个名字啊。”
面对杜宁满怀希冀的小眼神,单承只好点头答应。
三人苦思冥想,陆续都提出了建议,可惜最后还是全部否决了。纠结到半夜,才定了良辰美酒这个名字。
布置好良辰美酒,钱也所剩无几了。还好当初禾青资助了她们,不然这些家当可置办不下来。
到了开张吉日,三人换上样式一样的纯白店服。
一切准备就绪,单承突然叹气担忧,“我们女扮男装很容易被识破,让别人知道小宁和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住在一起,终究会有些难听的闲言碎语。我和姐姐倒是不太在意名声这种东西,不过长此以往,难保会有有心人以此为由,打击我们的生意,这是个隐患。”
刘艺却高兴出声,“你们等一下,我有好办法。”说完,便跑了出去。
不一会,她拿了两个面具回来。“戴上这个不就可以了?”
面具遮住了左上的半张脸,倒真看不出性别了。
单承笑了笑,“那就好,说不定这还能成为我们良辰美酒的一大特色呢。”
杜宁见她们都戴上了面具,还可能成为店铺特色。毕竟是十九岁的少年,小孩子心性,心痒痒的也想戴。
“那我也要。”
刘艺无奈摊手,“你又不是女的,我没买你的啊。”
杜宁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大哥~”
刘艺一跺脚,嫌弃道:“麻烦!”
说完,却又立马拉着杜宁跑出门。
单承看着他们俩的背影,不禁摇头笑道:“你们赶紧回来啊,等一下还有大事。”
那两人同时回道:“知道啦。”便一起笑着跑远了。
单承心里不由得笑叹:开始还说人家杜宁不靠谱,这才几天呢,就疯到一块去了。
买完面具,单承让杜宁守店,然后背着两坛子精心挑选的好酒,带着刘艺出门。今天良辰美酒开张,可是重头戏,可谓成败在此一举。
两人来到楚都最繁华的地段,街道两旁摆了很多小摊。京城最有名的茶楼酒楼,衣裳铺,首饰店都集聚于此。她们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墙角,正对着清茗茶楼。
现在这个时辰,有很多达官贵人,王孙公子来这间茶楼吃早点品茶。两人边观察边等人,刘艺前几天打听到了一个喜欢品酒的公子——清流之首太傅夏侯的孙子夏天。
夏天出生书香世家,对画迹墨宝都很感兴趣。身旁经常围绕着一些官场上的清流之后,一群人在一起最喜欢吟诗作对,品酒作画。为人清高骄傲,家教极严又自诩为国为民,不会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因此,单承就把目标定为他。
夏天每到朝堂休假都会约上几个朋友到这个茶楼吃早点。刚才两人就见他进去了,正等着他出来。
不多时,一位二十出头,穿着考究的清俊公子领着一圈人出来了,此人正是夏天。
单承让刘艺留在这里,自己则背着竹篓,手里拿着一坛子酒出去了。
单承佯装不经意的走到夏天面前五六米的地方,侧对着他正准备左脚拌右脚假装摔倒,将酒坛子摔破,让酒香散发出来,勾起夏天对酒的兴趣。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单承还来不及左脚拌右脚,左侧一个身材伟岸五官立体深邃的男子,突然骑着马呼啸而来。
他一路大喊着,“让开,这马突然发狂了,快让开……”
路上的行人纷纷慌忙避开,那匹黑马撒开四蹄跑得极快。单承正琢磨着怎么不着痕迹的摔倒,想得太过入神竟来不及躲避,被那黑马狠狠地撞倒在地。
手里抱着的酒坛子也被撞飞了,碎的四分五裂,酒洒了一地。酒香四溢,可惜并没有人关心。
刘艺吓得脸都白了,大叫着单承的名字,飞奔过去抱起她。
单承的右手掌到手肘的部分全部擦伤了,正汩汩渗着血。地上的灰尘沙子都粘在了上面,黑黑红红一大片。
刘艺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单承咬住嘴唇,忍痛不语。黑马撞人之后,速度也减了下来,马上的人顺势下马,一收缰绳绑在街边的柱子上,终于把发狂的马制住了。
那人急忙跑到单承身边,蹲下询问:“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刘艺一听,转头就想开口大骂。单承却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拽住了她,刘艺回头不解的看着她,她却用坚定的目光摇了摇头。
刘艺满腹的不满,也只得吞入肚,不再作声。她知道单承这样做,肯定有原因,自己不能打乱她的计划。
单承已经认出了来人,大将军杨涛的儿子杨奉之,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为人没有什么公子哥的架子,在京城有很多朋友,也是一个值得发展的客人。不过杨奉之和夏天好像喜欢同一个姑娘,一向不和。
果然单承还来不及摇头,说没事。夏天就领着一群人过来,嘲讽道:“闹市纵马,还伤了人。杨奉之,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不要仗着自己是大将军的儿子,就目无王法,肆意妄为的伤害平民百姓。一派纨绔子弟的作风,给你父亲丢脸。”
杨奉之出生将门,也是个经不得激的性子,当下站起来与夏天对峙。“我已经说过了,是这马突然发狂的,你是不是耳朵聋了?”
夏天回击,“哼,突然发狂?好好的马为什么会发狂?别人的马都不发狂,就你的会发狂?真会找借口啊!怎么敢做不敢当啊?莽夫!”
“对,我读的书是没有你的多?所以不像你一样一肚子的心眼,整日指桑骂槐,搬弄是非,一副娘娘腔的样子!”
眼见两人越吵越凶,也不管一下受伤的单承,刘艺真的是忍不住要火了。
单承赶紧拉住她,站了起来,也不管手上的伤。拱手对两人说:“两位公子,请不要再争论了。可否听我这个受害人说几句话?”
两人看了看单承手上的伤,都有些讪讪然。杨奉之歉意道:“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医药费,我一定会赔给你。你的损失,我也一定赔偿。”
单承忙道:“马匹发狂并不是你的错,而且我大哥就是郎中,我并不需要你的赔偿。俗话说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是开酒铺的,新店今天刚刚开张,不知道杨公子能否赏脸光顾一下?为良辰美酒增加点人气?”
杨奉之是个豪爽之人,喜欢结交朋友,单承的请求合情合理,当下便点头答应。
搞定了杨奉之,单承转身对夏天说:“听说夏公子,也是个喜欢品酒的雅人。我们小店良辰美酒,里面有几幅还拿得出手的字画。刚才那坛子打破的酒,就是我们店里的酒,闻着酒香可还好?不知道夏公子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品酒?”
夏天其实刚刚就闻着酒香了,知道是好酒。但是,杨奉之打算去,他就不太想去,正要推脱。
单承察言观色,适时插话,“夏公子,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白的名句一出,立马攻破了夏天的防线,当下表示一定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