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压低声音,告诉厉君行。
“殿下,那夜下令杖毙不在岗宫女的,是东宫下的令……”
“东宫?”
竟然真的和东宫有关。
厉君行觉得一阵阵心寒,他辛苦在边陲守疆奋战,连命都差点丢了,东宫坐享其成,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设计害他。
“此事口说无凭,殿下以后还是小心行事为好。”周潜诚心劝慰秦王,不可因此丧志,这皇城需要一位明主。
周潜虽然没有明说,却已暗示了对太子的不满。
威盛王朝,岂能败在一个****卑劣小人之手,周家历代为王朝效命,到了周潜这一代已经是第八代了。
“我不会在皇宫里久留,陪母妃一段时间,便会出征,东宫这样工于心计,暗中谋害,也是可笑。”厉君行起身,冷然而立。
他无争嫡之心,二皇兄竟然如此多心。
周潜摇头。
“历来威盛王朝的君主,都是马上将军,驰骋疆场,胸襟宽广,可到了今时今日,皇上竟然立奸佞无能之辈为储君,我等……”
“周统领……”
厉君行打断了周潜的话,这是大都皇城,不是普通市井,这样的话是不能提的,何况不久的将来,二皇兄要登基成帝,作为忠臣之后,他责无旁贷要保卫这座城池。
周潜垂眸,不敢再语,可心里十分不服,他一定要彻查此事,若真是东宫所为,可以借此机会拉太子下马,拥戴秦王登基。
“微臣明白殿下的心意,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做罢,我会让人继续追查,有什么进展,会向殿下汇报。”
“嗯,我先回去,没证据之前,莫有行动。”厉君行叮嘱周潜,不可乱来。
“是,殿下。”周潜应声。
“宫女的事……也放一放吧……”
秦王留下了这句话,匆匆离开了中极殿,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随身玉佩不见了,那是皇太后分赠于各个皇子的,丢了可不成。
秦王一走,周潜就叫过了亲信,盯紧了东宫太子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
与此同时,太子的人还在追查那夜宫女的下落,正邪两股势力在暗中较劲儿。
东宫,太子议事殿,太子厉君彦的眼睛,一直色迷迷地瞥着新来的宫女,他一把欣赏那圆润的胸部,一边质问跪在地上的于公公。
“还没找到?”
“没,没有。”
“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干什么?”厉君彦发火了,不就是个宫女吗?她能插翅飞了不成?
“殿下,当时情况紧急,机不可失,又找不到合适的,只能……临时打晕一个送过去,本以为秦王猴急上了手,被皇上正好撞见,却不想到那宫女竟然跑了,当时也天黑着急,没看清脸……不过奴才相信,当夜经过清水桥的宫女,没几个,一定能查出来。”
“蠢猪……”
“殿下……”
“还不去查,滚!”
厉君彦一脚踢了出去,于公公赶紧退后,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废物,都是废物!”
一顿大发脾气之后,太子厉君彦又看向了那名宫女,看样子不过十五岁,粉嫩极了,他冲她招了招手,宫女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殿下。”
“几岁了?”厉君彦问。
“十五……”
“嗯,很好。”
厉君彦瞧着小宫女水灵灵的白脖子,顿生歹念,遂命令候着的小太监。
“都下去,守着门儿,长点儿精神。”
“是……”
小太监退下,厉君彦色相必露……一把把小宫女抱在了怀中,上下其手,小宫女初来乍到,也没人告诉她事实,不知道太子是这样的人,一时吓得花容失色。
小宫女越是挣扎,厉君彦越是兴奋,片刻功夫,便将她撕扯了一个精光,被压在光溜溜的地面上……
东宫的太监,都是贵妃娘娘亲手挑选的,嘴巴极严,自己儿子什么品性,她心知肚明,既然管不了,也只能防着。
这么多年,死在贵妃手里的宫女可不少,但成效还是很明显的。
太子这样玩乐,没有小半天是不能结束的,太监老老实实地守着,不敢有半点怠慢。
……
尔殿东配房的小路上,凌雪陌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回到住处时,宁茹已经不在了,不晓得是不是临时有事,又被叫走了。
脚趾又红又肿,出了几个水泡。
本想去找芳华看看顺便重新拿些药回来,可想想芳华因为砒霜的事儿,心惊胆战,她怎么好再给她找麻烦。
躺在木床上,忍着疼,凌雪陌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可才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儿,门便被人推开了。
李女官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
“凌雪陌……”她进门就喊了一嗓子。
雪陌惊醒,立刻翻身起来,赤脚站在地上,心中暗暗嘀咕,已经两天没让她休息了,这女人又来做什么?
看李女官的身后,没带宫女,不晓得又要怎么私下折磨人了。
李女官挑着眼眸,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凌雪陌,突然问了一句。
“昨夜让你到御书房掌灯,走的哪条路?”
走得哪条路?
为何李女官要这么问?蓦然的,雪陌的心猛然一跳,觉得情况不妙了。
桥,她的意识里有一座桥……她就是过桥时被人打晕的。
“是不是清水桥?”李女官又追问了一句。
“不是。”
凌雪陌用力地摇了一下头。
“去御书房,最近的路是清水桥,你会没走?骗谁呢?”李女官阴险地凑上来,恶狠狠地质问。
“走的文德殿。”凌雪陌撒谎了。
“文德殿?绕远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没说谎?”李女官眯着眼睛,一看便不相信凌雪陌的话。
凌雪陌急中生智,想到了那天小太监的话,清水桥可是传说闹鬼的,这个理由应该充分了吧?
她立刻解释道。
“雪陌胆子小。清水桥那边吓人,她们说闹鬼,天还那么黑,所以雪陌绕道走了文德殿。”
很多胆小宫女,都不敢走清水桥的,这点李女官应该知道。
雪陌说话,低垂下头,心中暗暗揣摩着,李女官突然来问这样的话,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查此事呢?
“李女官,出了什么事吗?是不是雪陌哪里做错了?”凌雪陌故作糊涂,反问于她。
“没有,我只是问问。”
李女官收起了怀疑的眼神,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凌雪陌的房间里巡视起来,似乎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木床下,露出一截玉佩的青色锦绳来。
凌雪陌眼角的余光瞥着床下,暗暗叫苦,怎么忘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