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吹着凉风,头开始晕乎乎的越来越沉重,几度强制住自己睁开眼睛,始终抵不住晕眩和困意。
此刻就算大脑有些混沌,心却始终明白。好想有外能力推她一把,又或者发出巨大的响声,可以让她清醒过来。
草丛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由远致近。孟芙依稀能看见两个人头在鬼鬼祟祟向这边点点靠近。她是被梦魇,就如同有人将她手足捆绑,更难受的是她无法呼喊出声。
眼前一道魅影划过,感觉它就在自己身后,却又无法转过身去推开,或是看个究竟。浑身无力根本不听她的使唤,这时的灵魂同躯体好似搬了家在两处。
草丛鬼祟的两人,终于大胆完整露出头,他们嘴巴吮衔一根儿水竹做的管,一脸坏笑的瞄准孟芙。
她心里惊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才一回来,就被人暗算,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谁吗?甚至在心里快速的扫过一遍,也有怀疑杯中的酒是否被下过药。
身处于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害怕死而感到恐慌。此时的心很安静,没有任何的对世间的留恋与牵挂,竟然在心的深处有了一种超然解脱。
嗖~的一声,暗器从竹管儿射出。接着脑门“啪”,额头被狠狠击中。孟芙灵魂和躯体瞬间合二为一,大脑清晰过来,暗叹这群笨蛋。以迅雷不及掩耳拔剑出鞘,刺向刚才在身后那一抹魅影。
“娘娘~!”尖锐的声音发出惊恐呼唤。
转头见身后居然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她看起来十分美丽漂亮,却被孟芙使出的剑吓得花容失色。
孟芙心道不好,及时收住剑。剑气生风,刀刃锋利依旧削下几根秀发。“你没事吧?”笔直地站着,低头询问跌倒在地上的女子。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行刺娘娘。”见女子惊魂未定,面色惨白似纸,公公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来人快将她拿下。”
“慢!”女子扬手制止,显然不是完全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被扶坐下来,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孟芙,不时皱眉,忽然眼睛又是一亮,哈哈哈的拍手大笑,全不顾及形象。“你是女将军孟芙?”
孟芙听人称她娘娘,便单腿屈膝,抱拳向她施礼。见此人举止活脱,真不像是宫里的嫔妃,不免心生怪异,想着少沾是非淡淡道:“是。”
女子貌如花般娇媚,两弯柳烟眉一双杏花眼,齿白唇红,腰姿婀娜,大笑起来更是不计形象,更彰显她的美艳。“我今日略有玩心,只是用管子吐蚕豆儿,不想遇到的是将军,你没事么?”
孟芙看眼前女子变化太快,不愿久留与她纠缠,声音清冷。“无妨,还请娘娘日后玩耍要多注意安全,末将告退。”
女子兴奋的拉住孟芙的手,仰望着她,目光**。“我是槿妃,日后你常来找我做伴吧。”
孟芙不解这位娘娘用意,更不喜欢她口气的霸道无理,无心敷衍。“末将暂回承安,数日后还得返还西北。”
“那……”槿妃的话才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孟小将军,您让奴才好找啊!”
来者见槿妃也在,向她同孟芙分别叩拜行礼,又道:“宴席散了,孟公担心小将军在宫中不识路,让奴才来接小将军出宫的,小将军快跟奴才走吧,等会儿宫门关了可就出不去咯。”
小太监行色匆匆的拉着孟芙急步离去,到无人处方才放缓脚步,气喘吁吁的拍着胸脯。“哎哟喂!小将军如何招惹上那槿妃娘娘,她是娇纵惯了,皇上视她如珍宝,稍有不顺心可还有您好果子吃啊!”
孟芙听闻不觉好笑。“她果真这般厉害,那不就是殃国祸水。但我没有听说皇上宠幸哪位妃子干政,所以这个槿妃也不该会有那般大的权力才是。”
小太监觉得孟芙过于单纯,左右探头见无人又轻声道:“小将军你是不知道,人人都说这个槿妃可就是将来的皇后,她在这后宫可了不得,享受着皇后才能的尊贵待遇。”
孟芙不语,在她看来只有那战场是真正残酷,其它还有什么比战争更可怕。要是如小太监所说那就到处是战场,她不想对这些事去做了解,也不关心是否过得太安逸,就会无病**。
小太监沿路热情的给她讲着宫中的人际关系,孟芙时不时应上一句,表示自己是在听着的。
曲曲折折转了好一阵子,总算是看到前殿,被彩色的宫灯笼罩下的华丽殿堂,犹如昼日通明,金碧辉煌。
离宫门还需要一段路程,十丈高的围墙,道的两旁都有士兵把守,锋利的兵器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冷冷寒光,戒备森严。
安静的宫道上只有小太监叽叽喳喳的声音,孟芙配合的听着。咕哝哝的车轮声在静默中空旷响起,打断了小太监的说话。
一辆华丽的红漆马车在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行驶,轻纱帐幔随风飘起。
小太监猫腰轻轻拉扯孟芙的袖角。“小将军,行礼。”
孟芙跟着小太监靠边站,拱手行礼。
马车缓缓近了,微风吹散着淡淡的梅香,水晶帘子随马车滑动相互磕碰叮当作响。孟芙不经意的抬眼,帘子外的轻纱被风吹动,隐约看到里面是个清俊的男子,身着华服美冠浅靠在车窗。
“这季节还要梅花的香?”待马车远去,孟芙不解的询问。
小太监露出一副,‘你问对人的神情’。“小将军常年在边关还不知道吧?这是咱们靖幽王,相貌之美连女子也自愧不如,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天生体内自带梅香。”
怀着半信半疑又抬头望了马车一眼,忽然感觉车中男子的身影说不出的熟悉。明明就要呼之欲出,却又在脑海没有了中影。“靖幽王有没有去过西北?”
小太监一会儿抓抓头,一会挠挠脸。“奴才,奴才其实也没进宫几年,所以并不知道靖幽王到底有没有去过,不过据奴才所知,他是唯一一位留在都城的王爷。”
孟芙见他刚才什么都清楚,多问几个问题就露了馅儿,心里不觉好笑。“那你刚才噼里啪啦说了那么多,还以为是你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