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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太监不好意思地傻笑。“刚才说的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她并没有要责怪小太监的意思,反而感激他告诉了自己这么多事情。也让她刚一回来,就很快的了解了朝堂跟后宫大致的局面。

她从心底厌恶这样的生活状态,决心将来还是留在边关,那里山高水远自由自在,不会有这么多复杂的事情。

若是说之前还对未来感到彷徨,不知道要如何去融入,往哪个方向而去。现在突然做了这个决定,心中竟有几分雀跃与欢喜。

宫门外一辆马车静静地停着,车夫坐在车踏板上,时不时的和跟旁的人聊上两句。

车夫一身粗布衣裳,是最常见的下人打扮。而在他跟旁立着的男人约为四十出头,棉服长褂比起他要干净整洁,看起来也颇会讲究。

除了这辆马车,再无其它。那长褂男人见孟芙从宫门出来,拱手恭敬的迎了上去。“三姑娘来了!”

孟全细心的察觉孟芙对陌生人有戒备,方解说。“哦,小人名唤孟全,是东府的管家。”

孟芙点头,又看了看周围,没有孟公的身影。“怎么没有看到伯父?”

孟全道:“大老爷已经回去,让小的在此等候三姑娘。”

孟芙点头,不再言语。

城南孟家分东西两府,各在一条街道的两旁,门对着门。东府这是孟公府邸,而西府就是二老爷——孟将军府。

孟家东西两府,共有两位公子和四个姑娘。东府大公子孟子清从小体弱多病,成亲六载至今任无子嗣。西府二公子孟子熙,三年前已经战死沙场。

在姑娘中孟芙排行第三,头上两位东府的堂姐,也早已嫁为**。

坐在马车里想起刚才管家叫她三姑娘,孟芙不禁摇头觉得自己好笑。明明就是个女子,偏就不适应人叫她姑娘。

在她的印象里,姑娘就是整日在闺房中做女红或抚琴,需要呵护像花朵一样娇嫩。

思绪渐渐,想起了自己的幼妹,上次见她的时候,还是好多年前了吧!几岁的娃娃,在母亲的怀里尽情的撒娇,那粉扑扑的小脸,着实可爱。

人真的是不能比的,当年自己又何尝不羡慕幼妹。却只能跟随父亲在西北关,风沙和冰雪常年为伴,磨刀擦枪纵马奔驰。如今想来,倒也是一件幸运的事呢!

马车缓缓的停下,车帘被打开。“三姑娘咱们到了,下车吧!”

孟芙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幼年时的自己,也曾与哥哥在这里生活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多年以后再次回来,她害怕遇到困难时没有了哥哥的保护。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里面的亲人,此时已经有了逃离的想法。

“三姑娘,咱们到了!”见孟芙在车里没有任何动静,以为她没有听见,孟全提高了声音再次道。

夜已深,街道两旁稀稀散散的点了几盏灯笼。星月稀疏,偶尔的两声蛙叫显得夜更加的寂静。

朱红色油漆大门紧紧闭合,孟芙抿住嘴,再三思考是否上去敲门。听身后咯吱悠长的声音,东府的大门被敞开,孟公从里面走了出来。“芙儿暂时来东府歇息吧,现在太晚了,西府全是妇孺哪里会布置,明日我派人去安排妥当后,你再过去也是无妨。”

孟芙细想却是如此,便听从孟公的安排。

踏入垂花门迎面而来一位鹅蛋面,细长眉,月牙眼,姿色姣好的女子,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哎哟!这就是咱们三妹妹呀!瞧这模样长的,可真真是出水芙蓉。也不知道二伯父怎么舍得,将这么漂亮的妹妹拉去边城做男儿养了。”

面对这样热情的人,孟芙哪里招架得住,再说行军多年对陌生人更是戒备。

孟公笑道:“这是你清大嫂子,东府里上下都是由她来打理,以后有什么紧缺的,找她便是。”

“夜已深了父亲还是早歇息,媳妇来安排三姑娘就是了。”孟公点头招呼了一声孟芙,便放心的往北院走去。

孟子清的媳妇李氏,热情的挽着孟芙,沿路笑语不断,绕着长廊而行。“三姑娘今日就委屈一下,暂时就先住在怜月阁,那是你二姐姐未出嫁时住的闺楼。待明日我再为你收拾,要是有什么紧缺的可别客气,你尽管跟我说就成。今日得知你归来进了宫,我就派人去了宫门口,将你的奶娘和大丫鬟去他们接了回来!有个叫做元宝儿的小兵,我也让外院的小厮带他去落了脚。”

李氏心思缜密,无处不是安排的妥妥荡荡。这么精明的女子,孟芙心下可惜上天对她不公,嫁进孟府六载都无子嗣。

孟芙想若是东府都知道她回来了,那西府呢。可能是老太太年纪大了,母亲不愿打扰吧!

李氏牵着孟芙的手,笑嘻嘻的往西园走去。“三姑娘多年没有回来过,先到我屋里坐会儿,你大哥也时常念叨着你呢。”

孟夫微笑点头,纵使现很累,李氏的要请也不好拒绝,再说幼年也与大哥颇有感情。

踏入西苑门一股药味扑来,梦芙不适应的擤着鼻子。看着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绿色草木,好奇地凑过去看个究竟。“这些都是药材?”

李氏笑道:“是呢,你大哥久病成医,平日里也最是喜好这些个东西。”

李氏前面领着路,小丫鬟见有人过来打起门帘。

“可是睡呢?”李氏悄悄往里边探头,轻声问着门口的小丫头。

小丫鬟摇头。“还没呢。”

“哦,你去报一声,就说三姑娘来了!”

小丫鬟福了身,好奇的打量眼孟芙,急忙前去通报。李氏牵着梦芙的手也跟着进去。

孟芙打量着孟子清的书房,不禁浅笑,想不到还是跟小的时候一样的布置,什么都没有变,就连他们三人幼时画的梅花,也还是在那面墙上歪歪扭扭的贴着。找到了一点幼时在家的影子,她的心有了些许归属感。

孟子清身批长衫白褂,从书房内屋走了出来。少年身形单薄清瘦,眉宇间同孟芙有着相似的英气,清俊秀美。他看见孟芙面容微笑神色欢喜。“三妹妹你回来啦!”

轻描淡水的一句简单的家常问候,却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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