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内,穆子息正一个人躺在榻上,侧着个身子看着颜安莞并不说话。视线一直下滑,落到了点点血迹的裙摆上,在素白的衣裙上显得格外显眼。
“过来。”穆子息用眼神会意了颜安莞,示意她躺倒他身侧。
若不是看在是为了自己穆子息的手脚才废的,颜安莞一定不会选择过去!
这穆子息还没问,颜安莞便慌慌忙忙的解释。
“我杀了庆王妃,衣裙上才沾了点血。”
他不说话,只沉默。
“我......我还摔了皇帝的杯子,还......”
“蠢女人。我又没责问你,你慌什么?”
颜安莞讪讪的缩到一边点了点头,穆子息说的对,他都还没问呢她在这里慌个什么劲?
见她一脸吃瘪的样子,穆子息只是笑笑不说话。
“时间不早了,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在说。”
“哦......”
颜安莞起身下榻,正准备离开又被穆子息叫住。
“你想去哪?”
“你不是说可以去休息了吗?”颜安莞一脸好奇道。
“我是叫你在这睡,快点。”
颜安莞看了看穆子息又看了看床榻,只得硬着头皮挤上了榻。怎么睡怎么不舒服,颜安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侧过身看向穆子息的时候,他已经熟睡了。颜安莞便放慢动作,一点一点的向着穆子息靠近。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我不在你就变笨了,要是以后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得变成白痴了?”
颜安莞无奈的摇摇头,伸手触摸到了穆子息的眉心,顺着一点点的下滑一直滑倒穆子息紧抿的薄唇。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我对你动情是假的,那样我离开就不会有所牵绊了。笨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的手脚尽快康复。”
颜安莞蜻蜓点水般飞快在穆子息唇畔掠过,最后选择了一个抱着穆子息腰肢,头埋在穆子息的胸口渐渐熟睡。
她熟睡后,穆子息悄悄睁开了眼,含着复杂不明的意味看向了颜安莞熟睡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似是有些无奈的感觉。
她对我动情......
一想到这,穆子息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一夜飞快的过去。
辰时,颜安莞睡眼惺忪的醒来。就见着穆子息顶着一双熊猫眼对她发着呆,她一愣,不由自主的捏了捏穆子息的脸。
而穆子息也很快察觉到,铁青一张脸怒瞪着颜安莞。
“喂,穆子息,你这大少爷脾气能不能收敛点,要不然那天我忍受不了就走了,看谁还像我一样天天忍着你的坏脾气。”
“废话多,穿衣!”穆子息没好脸色的吩咐道。
对于他,颜安莞只能摇摇头作罢。反正穆子息向来对她都是如此,要是什么时候他能放下礼仪尊卑面子这些问题来同她交谈,颜安莞都不得不怀疑那还是不是穆子息。
衣裳穿好,颜安莞扶着穆子息做到了轮椅上,推着他来到桌前。桌上的早膳准备的相当可以,八成也是昨个在皇帝的营帐里那么一闹,皇帝变相着来讨好了吧。
颜安莞叫不出名字,但看着样子应该是可以吃的。颜安莞支着下巴,看着穆子息,一脸坏笑的样子令穆子息浑身一冷的哆嗦了会儿。只见颜安莞拿出一支针管,将所有的食物的注射了一些不明液体。穆子息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很讲究皇家礼仪的一脸嫌弃的撇过了头。
注射完液体,颜安莞端起一碗粥猛地放下,引来了帐外的士兵。
“恭王,恭王妃,有何吩咐?”
颜安莞一拍桌子,吓得眼前的士兵浑身颤颤巍巍的不看直视颜安莞,随后颜安莞怒喝道:“这都那里来的?怎么那么难吃!”
“这......这都是皇上吩咐属下送来的......”
颜安莞憋笑,继续道:“皇上?呵,你的意思是皇上故意送那么难吃的东西来损我胃口?”
“不、不是,这......”
“这什么这,去,从新给我换一桌上来!在做不好提头来见!”
“是是是......”
接下来,一连换了十几次早膳,颜安莞以各种借口刁难着。这事不一会儿传到了穆子睿的耳里,穆子睿笑笑不语,起身向着颜安莞的营帐走去。
营帐内,颜安莞怒气冲冲的等着换早膳,穆天霖就在一旁陪着穆子息,然而两个都还没有用早膳,正饿着肚子,愁眉苦脸的等着早膳。
“皇帝?你怎么有闲心来了?”
“听说今日的早膳很不合颜姑娘胃口,朕前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穆子睿笑了笑,向着穆天霖走过去。
“霖儿肚子饿不饿?”
“饿......”
听着穆子睿的这一声霖儿,颜安莞顿时心情莫名其妙的不好了起来。叫的那么亲昵,论起关系来除了个亲戚关系其它半毛钱也扯不上了吧?
“出去。”
颜安莞挡住穆子睿正要挑逗穆天霖的手,一天不善的吩咐着。穆子睿是个危险人物,不管穆天霖前世的背景有多么强大,今世的他是她儿子,绝不许他受到一丝伤害。
既然颜安莞已经坦白穆天霖是颜安莞的儿子,穆子睿也不傻,知其中的意思。给了穆天霖一个封号,还对外宣传了穆天霖的真实身份。
穆子睿愣了愣,不过还是退了出去,没有多说半个字。他前脚离开,颜安莞后脚就在房里布了阵法,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来去自如,跟别提穆子息和穆天霖两个大活人。
“赶紧吃,吃完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至于你们一日三餐吃喝拉撒这些我会派人送来,记住了,不要走出这个营帐。”颜安莞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
具体的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收回了视线。
“看来......母妃是要晋级了......”
穆子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在某个程度上,他已经算是她的包袱了,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给她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