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州,河间境内,此处离河间城数百米外,流延着一条终年不断的大河,是内陆通往着外海的大航道,名为金沙江。
金沙江名字的由来,据说是一天几个妇女到江边洗衣,拿起来时发现衣服上染上了闪闪的金色,原来是金沙。
那之后,民间传言起,金沙江里沉着龙王的宝藏,宝藏在江底下化作了金沙,一时间掀起了一股淘金热。
“这故事当真是可圈可点,不知那事后,金沙可有被淘干?”
宇文锋知道无言这一句是玩笑话,但仍接道:“这之后,掀起了一片淘金沙热,但很快被当地镇压,上报朝廷。而朝廷也做出了判定:这只是某搜商船落下的少量金沙,恰巧染上一些衣物,其余的都已化在大江里。于是下令,此后禁止再进行在金沙江的任何打捞工作。”
“嗖嗽、嗖嗽!”旁边的树丛里,传出什么在林中穿梭的声音。
“什么人!”宇文锋快速翻下马车,移身到无言一侧。
一道黑影从树丛中直冲而出,宇文锋刚要拔剑,突然愣了一下,收剑向后极快的退出两步避开,伸手抓住来人。
是一个看来已经过半百的老人家,一身破陋的衣服,浑身湿淋淋滴答在地上,眼瞳张大,充满了恐惧。
“救救我、救救我!”老人不断重复着,手脚在空中乱划。
“站住!不许跑!给老子停下!”树丛中接连响起好几道人声。
“啊!!!”老人胡乱挥舞着,挣脱开宇文的束缚,跌落在地上,来不及喊疼,便连滚带爬欲继续往前跑。
树丛里接连窜出几个束甲戴冠的士兵,将老人按倒在地。
“臭老头、看你还敢跑!”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无言问道。
士兵回过头,打量着无言,皱眉:“这老儿在修运河期间企图逃跑,现在要逮捕回去。”
“修运河?南国的律法,国家征民工是在十六至四十五岁。这老人看来已过了五十...”宇文锋话说一半便被打断。
“哪儿轮得到你废话!我们走!”士兵押起人匆匆离开。
宇文欲动手,无言拦住,待声音走远后,解释道:“这事有蹊跷,此处临近河间城境内,士兵应当也出于河间城,恐怕被征的远不止一人,现下还不可打草惊蛇。”
宇文锋不在说话,马车上探出一个小脑袋,眯着眼揉揉惺忪的眼睛:“大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你醒了,睡得可好?”无言回到车上,转移话题。
“嗯,睡得香,因为马上就要到家了啊。”
河间城,江明州主城,地理管辖的首府。
河间府门外,昌盛从车里探出头来,看见宇文锋一转不转的盯着府门的牌匾,问:“大哥哥,你怎么了?”
“想不到你竟是河间知府昌隆意的儿子!”
“我不是有意瞒你们的,因为母亲说在外不可以说自己的家世...”
“盛儿!”一位女妇从府里冲冲跑出来,扑过来紧紧抱住昌盛。
“说了多少次,这样子成何体统!”在府门台阶上,身着一身官袍的男子从台阶上步下。
“此次盛儿能平安归来,多亏两位仗义相救,不知两位恩人的姓名?”昌隆意礼问道。
昌盛安抚好母亲,急急的过来,帮着介绍道:“爹爹、爹爹!这是宇文哥哥、还有问闻哥哥,多亏他们孩儿这次才能平安回来!”
昌隆意的脸上一瞬间现出惊惧,只一刹那又消失无踪:“问闻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江明州姓问闻的,似只有一家。只是不知公子所姓的问闻,可是那个问闻?”
只是一个简单的问答,只要一句谎话便可敷衍过去。但无言却回答道:“大人所猜想必是家父,小子家父问闻要人,正是前不久在此地米仓失火时丧生的问闻要人。”
无言的声音听来很平静,但心里已经开始颤动,宇文锋安静的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
“盛儿回家是大喜事,我们应该摆桌款待二位先生才是。”昌夫人看场面莫名冷场,赶忙起身圆道。
“既如此,是该请二位同餐一顿,只是近日府里已没有空房,二位食过后,若是想在河间城游玩,我可安排人给二位找间城里最好的客栈。”昌隆意安排道。
“老爷!”昌夫人怪嗔一句,正要继续,昌隆意一个目光瞪过来,昌夫人立时闭嘴。
沉默一会儿,无言开口婉拒道:“不劳烦知府大人了,早听闻河间府之名,难得来一趟,无言尚有念往之地,无论如何也要去一趟,不敢叨扰知府大人,就此告辞。”
待二人走远,昌盛不解的询问,昌夫人也顺着埋怨。
昌隆意未作解释,吩咐人送母子进府,招来几人,低声如此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