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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丘城

寒山寺后山林深处,瀑布下的一块山石上,一小和尚盘膝而定,身周气罩布身,瀑布淋在气罩上隐隐泛金光。

小和尚突然睁眼,周身气罩迅速膨大,瀑布沿气罩向外分流,显现成一个巨大的透明坐佛。

小和尚起身,像上空一跃,回身双手在身前交替结下掌印,掌印隔空向下方的水池拍下,水池立时向下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掌印。水面如一层薄膜,向下凹入,薄膜涨破,水池向四周如浪涌出,涌出的水沿着地缝回流到泉池里面。

小和尚落地,闭上目凝息,复睁开眼,向天空巨吼,树林周围一圈,不断有鸟簌簌落地。

外,一粗眉巨汉,自然在一旁架柴堆烧烤着几只乳鸽,旁边比巨汉还大一圈的巨猿,毛色五彩,似通人性,口齿流蜒盯着烤的孜孜做响的乳鸽。

小和尚向巨汉走去,巨汉拿上来嗅嗅乳鸽,自语道:“不错,大佛金身已经有七层火候,佛掌印也算勉勉强强,就是佛法万象却是练的最不中。”

小和尚还在思考着,巨汉已经起身:“大佛金身运的是内气,而佛掌印打的是外力,你内有余而外不足,以后多加练习,自然成气候,只佛法万象,需的是你佛门中说的佛缘和顿悟,有缘自得佛法,无缘便是鱼木。”

留下最后一番教诲,巨汉言道今此一别,日后便不再相见,逐进树林中隐去。

回到寺中,众人见小和尚皆有异光,一秃头幼童跑来:“悟顿师叔,悟顿师叔,方丈喊你到罗汉堂去。”

悟钝心里迷惑,还是去到罗汉堂。罗汉堂再的四人。里方丈同世大师、戒律同步大师、师傅同在大师还有同步大师弟子悟规师兄。

悟规一向于悟钝不和,不知这次悟顿迟回,是被报了偷懒还是出山。

同步先开口,向前一步,怒目圆睁,声如洪钟:“说!在树林里教你武功的人是谁!”

气风迎面,悟钝惊到,看去悟规正在一旁偷偷得意,悟钝拒道:“弟子不能说。”

“好啊!你当真敢偷习武功!寺规偷习外家功夫者,当如何?”

悟钝跪道:“师叔,弟子并无习外家功夫,弟子学的是佛像金身、万佛印宗和佛法万象。”

“还狡辩,此三门佛门无上武功,三十年前就遗失了,你怎会习得!”

同步大师运掌待要拍下,同在挡下,看向方丈。

方丈走上来问道:“你当真习的是佛门三法?”

悟钝点头,方丈伸掌探脉,果真一股浑厚的佛门内劲。

方丈喜色,许又摇摇头:“那人现在何处。”

“方丈师叔,我不能讲。”

“佛门三法于三十年前在隐禅寺的穹顶被盗出,教习你的不会是该护之人,你不当护他。”

悟钝依旧低头不肯言,同步大师怒吼:“当是不讲!这来历不明的武功,寺规一样废去!”

方丈摇摇头,背过身不愿去看,可惜了这佛门正法。

同步运劲又是一掌当要拍下,同在师傅再又伸手隔下。

“师弟,你这是作何。”

同在跪下:“师兄,自打当年在山门口拾到悟钝,师弟自小看他长大,悟钝虽有愚钝,但心善识,能辩的善恶,弟子愿在佛主面前替他担保,请两位师兄网开一面。弟子愿代他受过。”

“师弟、你!罢了。师弟,你谨记今日一番话,无论日后,此子做了什么,皆是你今日所铸。”

“谢谢方丈师兄!”

“但寺规不可免,寒山寺,他也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你二人各受杖刑三十,将他逐下山去吧。”

...

一丘城,城里的街道上熙熙攘攘,茶楼上,一青年男子坐在近窗的位置,细细的品着茶。

对面的中年男子,紧衣束腰,在桌上放下一柄长剑:“已经订好马车,随时可以出发。”

“谢谢,名叔,下次这种事,我可以自己做。”

“大人有过交待,一路上要全权安排公子起居,请公子莫要计较。”名叔言完,也看去窗外。

街道上,不知何时聚起一众人,在人圈里,一少女扑倒在地上,旁边架摊位已经掀翻,字画散落了一地。

一个胖恶少,衣饰奢昂,一步步朝少女走来,拍扇手里的折扇,恶言道:“贾爷看的起你,才买你字画,别不识抬举。”

说完便要去取少女怀里的字画,少女却紧怀不放,回道:“这幅字画是祖上传下,只能赏并不做卖。”

贾少愤甩开字画,转而打量起少女:“字画不卖,拿出来做什!看你长得也是一幅怜人模样,不如这样,你当了我老婆,字画你留着,但你我留着。”

贾少说完转身,七八个家丁,上来就要抢人,周围群众无一敢动。

这贾少在一丘城是出了名的恶霸,凡相中的,没有不入家府的。其父贾员外,县老爷都要看他眼色行事。

“慢着!”人群里步出一女子,一身清白琉璃群,素雅却不染凡尘,面若凝脂,柔若无骨,“青天白日,这般强抢,莫不是要当这天下已盲目?”

贾少回过身待要教训,一下子呆住了,天底下竟有这么美的女子,白衣连裙,纤纤而立,日不晒肤色,风不过膝足,明是一身素衣,却如人世仙子。

“你从哪来?这城里没见过你。”

女子并不答话,将少女扶起。一家丁凑到贾少耳边细语,贾少怒瞪,心里却动了心思。

“既然不答,便一起随我去府上走一趟吧。”说完挥扇,一众家丁上来。

一人突突的出来,站在女子前,拦下一众家丁,一家丁不及停住撞到,倒到地上,起来怒上心头,挥拳狠狠的打在来人身上,却如打在岩石上,收手哀呼痛。

贾少不悦道:“又是哪来的和尚!贾爷施了你钱财,你还敢管贾爷的事!”

和尚一身发黄的布衣,手里一个破碗放有几个铜板,和尚将碗里的铜板捞出,扔到贾少面前,依不言语。

贾少看着地上的铜板,怒不可歇的喊道:“给脸不长脸,给我打!”

一众家丁围聚上来,拾来四处的棍、椅...相继砸到和尚头上、身上...和尚站着不躲不还手,棍、椅相继折断。

一家丁喘着粗气退开几步,看到一边的少女和女子,眼里一狠竟要向女子打下,空气里突然降温,家丁身上发寒,白日下,唇上竟结起薄薄的冰霜,一只手从背后伸来,提起衣领将家丁倒扔出去,砸到恶少身上。

“你们!你们知道在一丘城惹了我是什么后果!等着,我让你们出不了一丘城!”

放下狠话,一众人纷纷而逃。青年男子从后方走出,拦下恶少:“等等,你还没道歉呢。”

后面三人跟上,少女抱着画,被半拉半带过来。

恶少怒目圆瞪,自知吃亏,家丁又全跑了,别过头去不自在的道:“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字画。”言完悻悻而逃。

青年男子开口自荐道:“在下问闻无言,江明州长水人士。”

白衣女子不多礼,向和尚问道:“我叫白药,你叫什么?”

和尚看着伸来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我、我叫悟钝,寒山寺。”

“寒山寺?那离这里不远,大师是下山游历?”

“不,我已经被逐下山了。”

“抱歉。”

抱画少女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几位恩公,先谢过。但这已是是非之地,那贾府很快便会封锁全城,几位还当速离去。”

问闻安抚道:“姑娘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人了,也不会有人锁城,只是姑娘以后怕不能再卖字画了。”

...

半刻前,茶楼上,青年男子对中年男子递过一物道:“名叔,拿我的牌子到贾府走一趟。”

名叔离去,青年男子品过茶置桌上:“江湖,可真有意思。”

...

抱画女子听后不解,还是道:“公子不必担心凌烟,凌烟本是要离开此城,今日卖字画只是为赚取路费。”

“凌烟姑娘是要去哪?”

“南图城。”

“皇都?”问闻异宅,“凌烟姑娘别怪在下多嘴一句,那恶胖子有一句话是对的,古人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凌烟姑娘要一人上路,带着名贵字画,难有周全。在下要去的长水城于姑娘同路,若不弃,也可送姑娘一段路。”

凌烟打量着面前人,点点头应下道谢。问闻转而问另外两人:“白药姑娘,大师,可有去处?若能同路,也是一路护送。”

“好啊,我也正愁没有去向,便宜结伴而行,是吧。”白药转向悟钝道。

悟钝不知作何答,当是应下。

“不过还得加一个人,姑姑!”白药喊向身后,路边走来小女孩,看来七八岁,一直站在路边看着这里,嘴里含着桂花糖,眼底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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