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辞官!”
“请皇上恩准!”
“放肆!宁远回风,你当天工是什么了?想当就当,想辞就辞!”
宁回跪下,重复了一遍:“请皇上恩准!”
皇上龙颜震怒,怒目瞪视。
鲍傅学出来躬身道:“皇上,宁远回风初任天工,时日不多,又年轻气盛,不懂事不免触怒了龙颜,请皇上恕罪。”
“鲍傅学,这是你天工院的人,怎么处罚你自己带回天工院去处理。”
“谢皇上。”
皇帝怒气未散,转又补上一句,“宁远回风,你若再提辞官之事,朕就把你关进北天牢!”
...
回到天工院,宁回被史迁年喊入内堂。
“回风,你说说我们天工的职务。”
“伴天子身侧,录宫中日常。”
“史部收录天下史书,校对天下史书。但野史难信,后宫之说更参杂流言。天工日夜随天子左右,不止是录天子之说、之行、之日常,天工更是要去考查普通史官难以接触到的秘史,天工既要考查野史,同时也是在补足正史上的缺漏。”
宁回听着,未回答。
“天工这一职,不同于普通史官,上任了,退休前便是不允许辞官。”史迁年坐回去道,“今天的事,我也不罚你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
离开了天工院,街上的热闹反而让宁回感到开阔,先前的压抑消去许多。
一个人影从正面撞来,宁回回过神,那人连连道歉往前走去。
宁回注意到不对,摸向腰间...天工牌不见了!
还能看见那道人影,宁回追上去,一路跟至一间当铺,那人进了当铺,不见出来。
宁回跟入当铺,当铺里冷清的没有一个人,刚才进来的人已经不见。
当台后面钻出来一个脑袋,应该是店小二。
宁回走过去问道:“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人带着一块金牌进来?”
小二抬头狐疑看了看,甩出两卷资料,不耐烦道:“诺,拿去。”
宁回解释道:“刚刚一个人偷了我的令牌进来这里,上面印着天工两个字...”
小二不耐烦的又甩上来一块金牌:“是不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宁回伸手去拿,眼角看到几个熟悉的字,另一只突然按住小二将收回的资料,“等一下!”
“诶、你这人,你到底要哪个?要回牌子,这卷子就不能拿了!”
宁回心目一扫,粗略读过几行,右手松开,盯着左手压住的两卷资料,道:“我要这个!”
宁回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翻阅。小二收起金牌,并没有出来赶人的意思。
这是武林月报,几个月前的,内容大略是:武林大会上血炼堂带走御剑山庄庄主夫妇,提出交换一块血玺。剑庄带人携血玺来换,血炼堂拿到血玺后却杀害了万道夫妇。剑庄与血炼堂一场大战,死伤无数,终捣毁血炼堂总舵,但却逃走了血门几十人....
这场战役本与宁回无关,但在这上面,提到了一个名字,血炼堂圣女-苏沐瞳。
沐瞳是阿离的小字,可阿离怎么会在血炼堂?还成为了圣女?
宁回打开下一份卷子,是一份黑皮包裹:
北有国,国号鬼方,国民奉鬼王为君,民每月割腕献血供池。鬼王有能,浴血池能不生老病死。
鬼方国国玺,铸于血池。血玉鬼玺出能号令鬼怪,收能镇压游魂。鬼方国覆灭后,血玺也随之消失。
...
合上两份情报,宁回思路渐渐清晰。血炼堂拿到血玉鬼玺,血玉鬼玺铸于血池,血池灌于鬼方国,鬼方国位北方。
若血玺还在血炼堂手里,无论何理由,他们必定会往北方,而阿离身为圣女,也必会与他们同行。
宁回站起来,犹豫会又走向店小二。
“干嘛!卷子都已经看过了。本店恕不退换。”
“不,我是想问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他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小二脸上有了怒意。
“给你令牌的是另一人,你却把情报给了我。没有一点不自然?”
“诶、你...”小二摇摇头,妥协了道,“那人进来典当了牌子,说一会会有个少年进来取这两份卷子,没说其他的就离开了。”
“那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五官上有什么标志?”
“那人戴着大黑袍帽子,声音嘶哑,还娄倚着背。你让我怎么认?”
确实和宁回撞到的是同一个人,如此刻意的伪装和明显的引导,显然是对宁回有所了解的人。
虽然人已经找不到了,也无法知道是谁。但当下,宁回离开的理由已经充分,目的地也已经明确,缺的,只剩下离开的方法。
一旦出城,必定会引来追兵,必须跑出足够的范围才能拉开距离。
...
西郊马场
“你要找我借马?”司空川有些意外,“可以啊,你要借哪匹?”
“踏雪。”
“啊?”司空川犹豫会,狐疑的问道,“你借踏雪做什么?要去哪我可以送你去。”
“北方。找一个人...一个日思夜想的人。”
“是那个女孩?”得到宁回的点头,司空川续问道,“皇帝哥哥同意了?”
“没有,辞官被拒。”
“那你这可是抗旨啊!”
“若是这次被抓回来,我会被打入北天牢,所以我需要一匹足够快的马。”
“你这是...要让我做帮凶?”司空川不善的问道,“踏雪借了你,回头皇帝哥哥找我我怎么办?”
“这...”宁回一时仓促加之心急,未考虑许多,“不然我给你茶里放迷药,你就说是我盗走的。”
“哼!”司空川白了一眼,全盘否定道,“踏雪它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不点头它是不会让别人骑的。也罢,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什么!?!”宁回摇头拒绝道,“司空川,谢谢你如此帮我,但这次是抗旨行事,我不能...”
“要被抓到了,我就装不知情。正好我哥也在北边关,我就说我是去找他。反正,重要的,能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这一回的低头妥协,宁回不知是做对,还是做错。但宁回知道,自己又欠了她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