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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左言之死”

人活着无非名利二字,又何必执念太深,游历江湖又犹如两人博弈,输了他一着如何,自不会着着输。可是又有无数人如赌徒,不知不觉中竟红了眼,为名抛弃妻子,为利出卖同门,赢了天下又怎样,最后又还不是输给了自己。有多少人为了练就无上功法斩断情谊,欲修无情之道,心无杂念,一心只为武道。可是在回首之时发现除了天下,自己一无所有!

武氏加尊称帝,已然站在了万人之上,帝王之道本就是一条无数尸首堆积出来的道路,多少人匍匐仰望,参差寒苦百万户,多少寒衣裹铁骨。何人又知道多少母亲的孩儿回不到故乡,尸首也无处安放,只得喂了那豺狼虎豹。多么可悲,多少女子日夜期盼,多少年的苦楚藏在腹中,还来不及诉说,所有的思念,爱意,委屈,希望,都化作黄土,又有多少人在乎。建立一个国家靠的不是梦想,它最终总要诉诸血和铁。这世间人屠从来不是将军,不是士兵,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是贪念。

武氏站在同袍的尸体上,含笑欣赏着自己的江山,从不曾有过一丝的愧疚。最可怕的人莫过于此,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任何事后悔。

左言的父母,同袍。左言的一切都消逝在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之中,仿佛人间的所有期盼都夭折在一个女人无尽的贪欲之中,贪欲不止,人性人屠。此人是为****。

接过“人间”的那一刻起,左言才真正领悟到人活在世上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何父亲不惜冒死与那妖后为敌,为何父亲会将随身携带的匕首取名为“人间”左言在这一刻才真正懂得。

李闻风点点头,“今日你已知晓了家仇国恨,如何做你也自己做了决定,那么现在开始,你就将继承你父亲未完成的任务。”

左言轻抚匕首,匕首上传来丝丝凉气,仔细观察,这匕首里竟然有一条条筋脉似的血色纹路。整个匕首呈暗红色,寒光略过,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不能理解为什么如此妖邪的匕首取名为人间对吗?”李闻风将左言的动作都看在眼里。

左言点点头。

“此匕乃是以诸位忠臣之血淬炼而成,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亦没有名贵材料,可是它却是多少人心中信念的象征。取名为人间,意为匡扶正道,造福人间。”

左言透过这小小的一把匕首,看到了父亲与忠义之士们无所畏惧,为了信念而战斗的场面,死亡时没有恐惧,只有万分的不甘!不甘这世间的冷漠,不甘人性的堕落,不甘没有匡扶正义。不甘心。

左言肃然起敬,这匕首上的纹路都是前辈们的鲜血。都是正义之人的信仰。

“左言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向着上官无名的方向鞠了一躬,“晚辈自知才疏学浅,且势单力薄,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几乎没有可能,所以恳请前辈出手相助。”

上官无名皱了皱眉头,出言呵斥,“老夫还你师傅人情,自然要寻到你,只是让你做出选择而已,从未说过会助你,我上官无名不问江湖之事多年,何况此事牵扯甚广,一失足,我通天馆定将灰飞烟灭。”

左言心中一横,心想,“若是寻常请求,老前辈定然不会答应,天下第一人自然有天下第一人的秉性,只得下步险棋逼一逼了。”于是再次诚恳的行了一个大礼,“妖后乱世,我左言誓要完成父亲遗愿,继承诸多前辈的意志,我知道这与前辈无关,到了前辈这种境界,皇帝姓甚名谁都无关紧要,可是,前辈的通天馆乃是江湖第一大势力,小子不信那妖后会纵容她掌控不了的势力存于世上,除非能自己掌控。”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朝廷已经开始在渗透江湖,想必千鸣剑阁已遭毒手,沈无道极有可能就是朝廷中人,前辈不在乎,难道通天馆所有弟子也不在乎吗?前辈不会有危险,那前辈您的爱女呢,若是妖后已风铃儿相逼,前辈又该如何呢。”

上官无名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子,伶牙利嘴,若是老夫在年轻之时,恐怕就着了你的道了。”说罢摇摇头,“玲儿我自然会照顾好,朝廷试图插手江湖之事我也会出手,可是想要将两件事混为一谈,你小子是打错算盘了。”风铃儿拉拉上官无名的袖子,鼓着嘴,不开心的嘟了嘟嘴,上官无名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丫头,此事为父也无能为力。怪不得为父,更何况,李闻风那老家伙自会助他、”

风铃儿自知撒娇也无果,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想到左言天赋异禀,并非没有可能,所有才微微放心。

失去通天馆的助力,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左言也是早就想到了。有闻风殿做后盾,加上青莲剑法的独到之处,三五年之间自己就能在江湖中有立足之处,可是怕就怕三五年的时间都没有。没有成长的空间,没有筹备的时间,一个人如何对抗起一个王朝?

似乎是看出了左言的忧虑,李闻风开口宽慰到,“即使妖后有所行动,可是一时半会儿是做不了什么的,千鸣剑阁这快肥肉够他们消化许久了。我们在暗处,可以先下手占尽优势,更何况现在的江湖还不是朝廷说了算。”

千鸣剑阁内,沈无道看着手里拿着的十三传来的密信,闭上了眼睛,轻轻揉了揉额头,“越来越急了。”眼里凶光闪过,“十三,不管你背后的打人究竟是何人,你要知道,没有人能从我沈无道手中夺走我的东西,你们想利用我,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我整顿好千鸣剑阁,那时手底下见真章。”

一个黑衣男子冲进大殿之内,“掌门。”

沈无道挥挥手,左右退避,只剩下黑衣人与沈无道,“掌门,李峰死了。”黑衣人面无表情。

“什么?”沈无道脸憋得通红,“李峰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回事!”李峰是沈无道的死侍,沈无道的心腹之一,突然损失一个花费无数心血培养的死侍,沈无道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据汇报,李峰死在长安城内。”

沈无道冷静下来,李峰本就武艺高强,被人杀了,说明那人也不是简单角色。“可查清了是何人所为?”

“属下无能,长安城内属于闻风殿和隐刺盟的势力范围,千鸣剑阁难以渗透,不过属下已查明,李峰死前,似乎是去了一个叫如何楼的酒馆,并且夜里在如何楼与人厮杀,不过最后被如何楼的人赶了出来。”

“什么!?他在如何楼动手了?”

“是的,并且如何楼似乎有高人镇守,而我们的人只能远远观望。”黑衣人如实答道。

沈无道急切的询问,“与李峰相斗之人可查清了?”沈无道让李峰去查千鸣剑意一事,如此看来,动手之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千鸣剑意的使用者,即使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属下无能,实在是查不到。长安城内千鸣剑阁实在是不好行事、”

沈无道摆了摆手,示意让黑衣人退下,黑衣人行了礼就退下了。

沈无道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真是多事之秋、长安城内如何楼,是叹如何的地界啊。生死无奈叹如何”眼里闪过一丝精芒,“隐刺盟也开始动作了吗。”

心中烦躁的沈无道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一定要查清千鸣剑意之事,此事不了,恐怕会一直不安心,于是吩咐下去,所有千鸣剑阁弟子都拉通渠道,发现非剑阁弟子使用千鸣剑气立即上报,凡上报者皆进内院修行,成为内门核心弟子。

闻风殿内。“今日起,左言已死,之后我会隐蔽的散播消息,让有心人得知左言确实已经死了,以后你再也无法用左言的身份活下去了,沈无道既然放你离开,说明自有他的安排,我担心他知道你的身世,所以想利用你来引出猎物,所以左言的身份不适合再出现了、”李闻风有些沉重的说道。“不得不谨慎,做错一步满盘皆输,我们赌不起、”

左言点头,环视四周,从今天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我也不再是我。最后肯定的看向李闻风“今日起,左言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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