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风语重心长的嘱咐左言,“杨言本就是你父亲所取,此举也算是认祖归宗了,也算不得委屈,太多要做的事,左言无可奈何而只有杨言能做到。”
左言心中早就有了准备,身份的变换只是第一步而已,而后的动作才能算是计划的开始。
风铃儿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再次陷入沉思之中,左言会心一笑,风铃儿的智慧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放佛两人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互利关系,不再是雇主与护卫,而慢慢成为了有特殊默契的朋友,无需多言,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暗示,随时随地都能达到一种隐隐约约的默契,江湖险恶,却萌生出如此友谊。尽管两人从未出言确立过朋友的关系,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
“由李伯伯说的,先发制人,那目前最合适的方式就是召集武林英豪,确立武林盟主。”风铃儿讲话间不自己稍微听听咬咬自己的手指头,让疼痛来刺激自己的想象。上官无名开口道,“这个法子我们倒是想过,可是此举有太多弊端,我与闻风老头身份有些特殊,若是由我二人提起,那江湖中人会认定是我二人有一统江湖之心。”风铃儿手指关节上都留下了牙痕,被咬的地方都有些许的发紫。慢慢摇摇头,示意上官无名停下,“武林盟主自然是要左言来做,可是左言在江湖之中并无地位,若是李伯伯和父亲推举也定然会被打压。所以,第一步不应该是武林盟主之争,而是让左言在江湖之中有口碑,再加上左言的武学修养,三年之后再提出武林大会就不再突兀。”
左言有些无奈的摆摆手,“三年时间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声倒是不算太难。可是仅凭这些就想要完成计划,岂不是太草率了一些?仅有名声也远远不够,武艺再强在江湖前辈面前也只是毛头小子,岂能服众?”
“所以说,第一步不是让你成为武林盟主,首先,需要你在江湖留下你的名字,让更多的人知道你,而这不是仅凭武艺高强就做得到的,所以还需要你自己去想办法,然后,你需要组织自己的势力。”风铃儿井井有条的向左言解释。
“自己的势力?”左言心想,果然是这样,之前左言就有了要组建自己势力的心思,只有拥有了不小的势力才能拥有话语权。势力一词在左言心中挥之不去。这世上太多人为了势力而拼死拼活,现在左言也要加入这一潮流,无数的人迷失其中,丧失自我,不管是因为什么,追逐势力就是在追逐势力,这是双刃剑,可以斩断前路荆棘,也可以斩伤自己。
“那有了自己的势力之后呢。”左言的心情可没有脸上的表情轻松,他其实也会害怕,自己独自一人要面临的太多,未来的一切没有任何人可以去保证,谁也不知道一个人经历过了太多以后会不会变成自己曾经最痛恨的样子,左言的心里有些淡淡的不安,就像黑雾一样缠绕在左言的周围、
风铃儿好像看透了左言心中的不安,安慰道“你也不必有太多的压力,人总是会成长的,你既然选择了承担责任。那你就该拿出相应的勇气。”
左言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未来的事情还是要等待未来到来之后才知道。而且自己永远都会是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尽管也一次又一次的警告自己不要说永远,因为永远没人见识过永远,并且永远也不是永恒不变的。
“当你有了不小的势力之后,那就可以继续进行下一步了,而这些都必须你自己去做,我们不可能给你过多的帮助,否则这计划就白费了。下一步就是又通天馆提出江湖新秀榜!在江湖中选出新一代的江湖豪杰。这一步至关重要,这是为下一步做准备的,你必须脱颖而出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计划。”风铃儿郑重的对左言交代到。
李闻风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就暂时如此决定吧,现在,左言你要尽快适应自己杨言的身份,莫要出了岔子,对你熟悉之人还是能够从细微的动作中察觉出问题的,日后你与沈无道等人必然会有所交集,万万不可暴露身份。”
一直沉默的上官无名也开口,“现在你的身上丝毫没有千鸣剑意的存在,就是沈无道本人也无法从功法上找出漏子,不过小子,你的佩剑恐怕是不能再带着了,认识你的人少,恐怕认识这剑的人多啊、”
左言慢慢解下身上的三千云梦,放在手里轻轻抚摸。不觉间,眼眶有些湿润,左言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没有由来,或许在离开了三千云梦,左言心里才觉得自己与师傅的联系开始变得越来越淡吧。人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后的一切与自己再无瓜葛,发生的一切都不再与自己有关。而自己也将被世人慢慢的遗忘,直到在人们的记忆中越来越淡,最后彻底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这时才是真正的死了。左言怕师傅真的消失,很怕,所以离开三千云梦让左言很痛苦。
风铃儿摸摸左言的头,左言想起了小时候师傅好像也喜欢摸自己的头,“小言子。你很坚强,在武道一途也很有天赋。可是,你的成熟,都是伪装,只有独自一人去经历了你才会成长起来,我想,千鸣剑尊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吧。他也是希望你能真正成长的、”
就这样,一个大致的计划就暂时实行,左言将三千云梦埋在了闻风殿后院的竹林里。并立了一块墓碑,墓碑上刻着:千鸣之始,一代至尊。
李闻风和上官无名都代表着自己的势力,不可能为左言提供太多的帮助,特别是上官无名,上官无名威名太盛,一举一动都会被注视,所以就算有心,也显得无力。闻风殿成为几人的联络地点。
大唐全国分为十道,即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废郡为州,故每道各辖若干州。而位于长安之南的山南道是开始左言征程的最佳处所。山南道离长安较近,如若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李闻风也可及时的处理。
于是左言带着自己的名字,带着“人间”,带着一份期待上路了。山南道的江湖所属虽然没有那么的野蛮,可是想要在一个稳定的圈子里加入自己的东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闯荡江湖,自然需要一个响亮的名号,而左言的名号是风铃儿取的,左言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名号传遍整个大唐的江湖。“山南游侠杨言。”这个外号对于江湖前辈来说是十分不敬的。初出江湖,心高气傲,不自量力的印象是肯定留下了。山南为十道之一,名号已山南为名就是自大的表现。可是风铃儿说,若是想要最快的闻名江湖慢慢积累是不行了,所以就反其道而行之,先闯出一个“恶名”来。让江湖中人先记住自己再说,人性都是很奇怪的,你若是如此乖张,定然许多人不服气,就会主动来找你,而你要做的就是保住这个称号。就像是打擂台一样,你作为擂主守擂,最后你保住了“山南游侠”的名号,那人们就认可了你的称号,他们就会慢慢习惯,慢慢接受。
左言觉得风铃儿说得很有道理,尽管自己懂的不多,可是相信风铃儿绝对不会害自己,所以一切都会听从风铃儿。
左言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决定了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朝廷势大,若要从夹缝中生存,并且呐喊成长,就不能失败。今日起,“山南游侠”的称号我守护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