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因病耽搁数日的凤墨倾李凉川二人,在第三日天刚亮便上路了。
阳光虽好,可身边多了个叽叽喳喳好管闲事,一个上午都出不了镇门的人就不那么好了。
“倾倾!你还有银两不?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在这么大的太阳下卖菜瓜太可怜了。我们帮帮她好不好!”李凉川一手牵着马绳拉住缓缓步行的马儿,一手指着人来人往却无人问津的角落儿。
面具下脸色木然的凤墨倾坐在马上,她侧目低头顺着李凉川的手指看去。
一个白发鬓鬓,面黄肌瘦,满身布丁,衣着裸乱的老人家顶着灼热的日光,在一处脏污浊水的角落儿摆着一堆歪瓜裂枣,双眼无神,眼巴巴的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街上的吆喝声太大太喧哗,盖过了她的声响。
凤墨倾无动于衷的收回视线,看向牵着马多事的人。那人却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伸出手掌摊在自己的眼前,凤墨倾默了。
“倾倾,你渴不渴,我给你买瓜吃!”李凉川见凤墨倾无声的看着自己,笑言道。
“如果天黑前,我们还没出桥梁镇,你刚刚帮过的那些人,我不介意让他们更惨!”凤墨倾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挂在正空中的傲阳,伸手扯过李凉川手中的马绳,丢给他一个东西,便策马离开向近在咫尺的镇门口奔去。
马奔跑的风力掀起了一地尘埃,惹来了一阵路人的叫骂声。李凉川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闪烁,唇角上扬,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目送那狂傲惹火的人影,至到出了镇门。
他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咧嘴一笑,逗乐子般的扔高手中藏红色的小荷包,然后接住,暗道一声,啧,这性子真别扭。
凤墨倾在镇门外的官道上,骑在马上没等多久,就看到李凉川渺小的身影慢悠悠的出了镇门,向自己这边走来。
凤墨倾看着那靠近的身影,面具下的眼眸布满疑惑,那晚真的如他所说么?想到那晚的事情,便想起第二****说的话在脑海里盘旋,久久难忘。
那晚,只记得入水那刻的痛楚,然后就毫无知觉了。
待到第二日醒来时,却是在客栈的床上,面具也还在脸上,而那个人却趴在床边睡着了,依旧高烧不退。待他醒来时,告诉自己是因为有人送信叫他去春秋楼救她。然后他带病与浴池中的雪蟒交战好不容易将自己救了出来。
自己虽然不信,可终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先是被小人给骗种了迷药,之后又被一群神秘的人丢进那池中与雪蟒共浴,自己空有一身武功,却难救自己一命,只得坐以待毙。却不想他突然出现了,不可否认,自己当时除了有点惊讶外,心莫名的有一丝丝暖意流过。
自己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因此忍让着他各种找死的行为。没想到这两日,这个人得寸进尺,居然敢叫自己“倾倾”,每当自己忍无可忍时,还没动手时,他就闪得老远,还尽说些不要脸的话激得自己怒不可遏,次数多了,自己也就麻木了,也就随他了……
“倾倾!”
一声轻唤拉回了凤墨倾远游的神思,她低头俯视眼前的人,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
“倾倾,给你!这老婆婆的瓜可甜了。”李凉川一手中提着一个篮子白白绿绿的瓜,另一只手拿起一个白皮的瓜,在衣襟上擦了擦,眸眼含笑的递给马上冷若冰霜的凤墨倾。
凤墨倾看了眼他手中的白瓜,冷漠的说道:“上马!”
李凉川见凤墨倾没打算吃这香甜可口的白瓜,便收回了伸得有点酸的手臂,自己喜滋滋的吃了起来,边吃边啧啧称赞,完全把凤墨倾的话当成耳边风。
李凉川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粗鲁不堪毫无形象,偏偏他长像俊雅,说不出的违和感,凤墨倾只觉得他越来越难看透,那晚在自己耳边说花的人真的是他吗?
瓜小,李凉川很快就吃完了,他用衣袖随意的擦了擦嘴巴,将手中篮子里剩下的几个瓜塞进马背上的包袱里,然后抬头对着凤墨倾灿然一笑,说道。
“倾倾,我有告诉过你我不会骑马,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晕马?”
凤墨倾面具下的眉头拧起,墨眸深邃,泛出阵阵阴冷的寒光,恨不能直接一剑解决了这个多事的人。
半晌,凤墨倾冷言道:“我可以把你绑在马后面拖着走。”
李凉川哭丧着脸,抱怨道:“倾倾!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我要是一不小心磕碰到命脉之地丢了命儿,你不就要守活寡了么!我可是要留着这条命,和你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然后生好多好多小倾倾……”
李凉川一个人在那里津津乐道,越说越开心,越扯越远,凤墨倾面具下的面瘫脸终于裂了。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让你断子绝孙。”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凤墨倾直接拔出腰间的冥鞭血刃,刺向李凉川的眼睛。
又来这一招!敢不敢不拿家伙出来吓人啊!李凉川无语咛咽,卡在喉咙的话,在冥鞭血刃泛着冷飕飕的幽光下咽了回去。
李凉川对凤墨倾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倾倾息怒,我这有一个方法可行,就看你愿意不。”
“嗯?”凤墨
倾轻吭一声。
李凉川道:“我牵着马走路行!”
“你不防把鬼谷崖的地图画给我,我保证你路都不用走。“凤墨倾挑眉,收回手中剑,死人是不用走路的。
“倾倾,你还是把我打晕了,放在马背上吧!这样我就不会晕马了。”李凉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默哀,不用走路?只有死人不用走路的。啧,自己的命在她眼里不如一张破纸了。
凤墨倾冷哼一声,道:“由不得你!”
一道黑色绸缎破空而出,飞向李凉川的双手,黑绸一阵乱舞,李凉川的双手便被黑绸紧紧的套牢了。
不待李凉川反应过来,凤墨倾扯着黑绸缎的另一端,挥鞭策马奔驰。
一道嚎叫声在官道上响起,久久未消散。路人顾盼,只见一人拼命的追着一匹马,马上的人用力甩着鞭,俩人一马很快就消失不见踪迹,唯尘土飞扬,迷了众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