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战,大家都精疲力尽无力再动,但是一想到这里说不定还隐藏着看不见的危险,便不敢再做逗留连忙拖着满身的伤,带上刚找到的‘宝物’和赵大哥准备离开。以我们现在的体力根本无法在拖动身材壮硕的壮哥,只能先将他留下,等把赵大哥抬出去后再回来接他。
庆幸这次回去的路上没有再出现状况,我们终于能够感受到外面流动的空气了。出去时外面已经天色大黑,桑峻一行人在我们之后没一会也回来了,不过他们比起我们来幸运多了,这一路无惊无险只是多走了些冤枉路而已。
等我们准备回去把壮哥的尸体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逃出来的那个洞穴已经坍塌了,洞口被堵死根本进不去。这在我们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坍塌成这样……我们默然站在那里,还好撤的及时,不然真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大家默默退了出来,看眼前的情况,这个洞是不能再待了,说不定连我们落脚的这个地方都会连着坍塌。为了安全着想,片刻不得耽搁,我们赶紧撤离到离洞穴几百米远的地方搭起帐篷点起篝火。
以我们现在的条件也只能简单的给赵大哥处理一下伤口,缠上绷带暂时止住血。现在已经天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要回去也得等到天亮,希望他能熬到明天我们送他去医院。
我坐在帐篷外面,虽然身上仍然酸痛无力但是却丝毫不想休息,生怕闭上眼再睁开,发现自己跟壮哥一样还在洞穴里面。说真的,就算是死我也宁愿死在我从小长大的那个世界,这里太陌生了,倘若死后还有灵魂,岂不是要永远孤独的飘荡在这个比异国他乡还要遥远的苍茫草原上。
“要不要喝一口?”杨乐扬在我旁边坐下,将一个方形的小玻璃瓶递过来,我看了一眼,二锅头,五十多度。
我拧开盖子闻了闻,有点呛鼻。长这么大还没喝过烈酒呢,抿了一口,喉咙像火烧一般,就像一股液体的火下了肚,连肚子里也烧的难受。我把酒递还给他。
“这么难喝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杨乐扬说道:“不管什么东西,有人讨厌就有人喜欢,如果大家都讨厌它就不会存在了。你现在讨厌,等你了解了后说不定会上瘾呢”。
我听不明白,笑笑没说话,又接过他手中的酒闭着眼狂灌了几口,顿时感觉脑袋里有一团热气直往上冲,说不出的难受,杨乐扬见状连忙抢过酒瓶,“厉害啊,不会喝白酒还灌掉了大半瓶”。
我喉咙已经烧的说不出话来了,杨乐扬伸出一条胳膊给我,“袖子借你”。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觉脸上一片冰凉,莫名其妙的全是眼泪。
我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全蹭在他袖子上了,放在以前我还真做不出这件事,但是现在居然做的无比坦荡。杨乐扬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我把袖子借给你是用来擦眼泪的,不是用来擤鼻涕的”。
我有点脑袋涨,脸烫的难受,眼睛也有些模糊,但是又抑制不住的想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杨乐扬安静的听着我瞎扯,夜色下他的眼睛格外的透亮。
可能真的太晚了,我有点困了,索性闭着眼靠着他,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有人过来了,手上还拿着什么,但是眼皮太沉重了,一闭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耳边一直有声音在吵,害我都不能安静的睡个觉,一睁开眼就看见小柳一脸怨念的表情,“你还真能睡,我都喊了你十几声了,要不是看你还在呼吸,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我打了个哈欠,小柳立马往后退,捏着鼻子一脸嫌弃,“你喝酒了?这味道浓的”。
我连忙捂住嘴,“嗯,我昨天是喝了那么几口”,但是喝酒之后的事呢,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是什么时候钻进睡袋的”?
小柳吸吸鼻子,“是乐扬哥把你扛回来的,你昨天晚上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讲什么鬼话”。我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我说了什么”?小柳手一摊:“我没听清,反正有点疯疯癫癫的”。我白了他一眼,“你才疯疯癫癫”。
帐篷突然被掀开,程静媚走了进来一脸戏谑的对我笑道:“昨天晚上我算见识到了什么叫烂醉如泥了”。
我有点尴尬,第一次喝白酒就喝到断片实在丢脸。程静媚一脸好笑的看着我,我赶紧调整面部表情,反问她:“你还别说我,难道你就没有喝的烂醉如泥过”?
程静媚一脸不屑,“我还就真没喝醉过,姐姐我酒桌之上无敌手”。我和小柳不约而同的说道:“你就吹吧”。
桑峻一脸胡渣的突然出现在我们帐篷外,“我说两位奶奶,还没收拾好呢?那里还躺着一位要进ICU的人,你们赶紧的吧!还有小柳,要你过来是来叫人的,不是来唠嗑的,你小子看见漂亮姐姐就不想走了是吧”。说完又冲我笑道,“不是说你啊,你也就跟最后两个字搭点边”。我平静的看着他,大早上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大家快速的整顿好便上路了。茫茫白雾弥漫在我们身边,遮天蔽日般只留下看不见的神秘和未知让我们捉摸。我们这次走的比较慢,因为人员的减少,每个人的负重就增多了。而且桑峻还背着昏迷不醒发着低烧的赵大哥,以免他照应不过来落下队伍,我们只能放慢速度。
浓雾渐散,我略微歪着身子转动脖子,目光越过杨乐扬这才隐约看到传说中的豸鹫的灵魂。一只巨大的猛禽张开如芭蕉叶般大小,强有力的双翅,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前方飞行。豸鹫飞的缓慢,一只兽头垂搭着,只能依靠另一个兽头牵引前行,杨乐扬握着兽王引带着我们一行人紧紧跟随其后。
进出世门外都是存在很大风险的,我听他们说过,曾经就有不少人在进去的途中掉队了,一旦脱队就意味着你将永远遁入这无边无际的茫茫白雾中,白雾所笼罩的这段空间连接着世门外和我们的世界,但又不属于这两个世界,它处于这两个空间的夹层当中,独立存在着。一旦脱离牵引,无论如何你都无法走出这个空间,只能永永远远的留在这虚无缥缈的世界直到饿死渴死累死,然后慢慢化作浓雾的一部分。
“到了”杨乐扬收起兽王引,豸鹫随即消失。我们挖出之前埋下的另一半兽王引。然后尽快穿过太壑山到达小镇将赵大哥送到医院,说是医院其实跟个小诊所没什么区别,医生一看之下束手无措,只能建议我们将他送到市医院去。
这里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连辆出租车也没有,我们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程家的私家车早都折回去了,现在叫他们回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眼下也耽搁不起,我们匆忙拦了辆小面和几辆小三轮。杨乐扬,我还有程静媚,照顾着赵大哥坐面的,其他人坐着三轮带着行李跟在后面。
这辆面的离报废也不远了,车里气味难闻,一路丁丁当当的再加上路面颠簸实在让人难受。别说照顾赵大哥了,我现在离自己都照顾不了了,胃里翻江倒海,昨晚喝的酒发着酸味的一阵阵往上涌。
司机大哥倒是处变不惊,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悠哉悠哉的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夹着根烟,烟味刺鼻,我连忙打开车窗,胃里一阵抽搐。
杨乐扬把水递给我,对司机说道:“把烟掐了”!车里噪音太大,司机估计没听清,回头看向我们,程静媚没等他问,直接一把将他嘴里的烟抢下,掐灭扔出窗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司机估计被她的气势镇住了,半天没敢吱声。
车子停在市医院门口,为了不引人注目,由杨乐扬、桑峻和吴硕远带着赵大哥去医院,我们几个则带着行李找到一个宾馆落脚。忙活一阵后,大家都已经精疲力尽,我拖着身体支撑着洗了个澡然后往床上一倒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沉沉的睡上一觉,醒来以后感觉整个人都重生了似的,吃过早饭,我们去医院将杨乐扬他们换过来,他们三个又倦又累再加上整夜没睡,现在个个都一脸疲倦,满眼血丝。
赵大哥能撑到现在命也算大的了,但是他还能不能继续撑下去谁也没有保证,手术结束了还在昏迷当中
。这两天我们就轮流在医院守着,直到程家的人来,赵大哥现在的情形经不起折腾,不宜转院,吴硕远带两个兄弟留在这里,我们几个则先离开了。
来到程家别墅,老爷子早就守候多时了,看着我们找来的宝物,老爷子依旧一脸和颜悦色的笑着,看不出真的喜悦,也没露出一点失望之色,在饭厅摆了一桌子好菜替我们接风,尾款也一分不少的结给我们。离开时还安排专车送我们,不过被我们婉拒了,我们打了个电话回去,不一会儿倚然姐便开着小车来接我们了。
上了车,倚然姐连忙问我们这些天的情形。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几天前我们还在山洞里猫着,风餐露宿。一眨眼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桑峻嘿嘿一笑,说道:“那程家老爷子估计失望透顶了吧,不过他看到东西后一脸的面不改色也是绝了,不露声色隐藏的这么好,着实令人佩服”。
杨乐扬说道:“没有点过人的心思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今后他还会再来找我们,所以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怀疑和反感,他尽量做个老好人的样子,以便为下次合作打好基础”。
桑峻咧嘴道:“再次合作没问题,只要钱到位就行”。我说道:“你还真是为了钱什么都不怕,这次已经这么危险了,你就不怕哪回运气背真折里面了”。桑峻腾地坐好,连忙‘呸呸呸’了一遍,说道:“别讲这种晦气话,触霉头”。
我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怕死得嘛”。桑峻摸摸脸上的胡渣,说道:“干咱们这一行的那个不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怕死就不配当刃影人了。再说了,老话说得好,钱壮怂人胆。当你觉得害怕的时候就看看卡里的余额,立马你连杀人的胆儿都有了”。
“这是哪门子的老话”!倚然姐回头说道:“别瞎说,这里还有未成年人”。桑峻摸摸小柳的脑袋:“未成年更应该多接触点现实的熏陶,钱是万物之源,怕这怕那的怎么挣钱?多喝酒、多吃肉、打架不能落人后,这才是真爷们儿”!
我连忙捂住小柳的耳朵,“不听他瞎说”。桑峻往后座一靠,一脸得意,“不听也听了这么多年了,这小子在我的长期熏陶下早就是人精一个了”。
小柳转过头对我咧嘴一笑,“我觉得老大说的挺有道理的”。
车子停下来等红灯,沉默了一会儿,倚然问道:“你们摸清楚了程老爷子的真正目的吗”?杨乐扬摇头道:“还不是很清楚,目前我们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我们也不确定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我插嘴道:“哦,对了,赵大哥的笔记本里还还夹着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只奇怪的动物”。
“什么动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着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了想:“画的既像猫又像狐狸,挺奇怪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像猫又像狐狸是什么动物?后面的喇叭发出催促声,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各怀疑问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