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什么时候拜堂的?”花无颜问。在已知的事件里,陌上寻镜与完颜夕已经是夫妻了。
“什么叫你们,是我们,颜儿。”陌上寻镜不高兴了,他纠正花无颜的说法。
花无颜口头应好。
陌上寻镜摇扇,那爱不释手的模样有些刺眼。
自己吃自己的醋,花无颜对此还真有些无语。
“其实,我们从来没有拜过堂。”
陌上寻镜的话让花无颜震惊。
花无颜:……
“有句话说得好,老天是公平的,他眷顾你的同时让你遭受苦难。”陌上寻镜说。
某一天夜里,一把火即把整个汝家烧成灰烬,汝家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在外求学的汝止闻得此噩耗,连夜奔回家。奈何汝府已成废墟,以及父母烧焦分不清人样的尸首,无喜无怒的汝止第一次悲恸不止。
完颜夕陪着他度过最艰难的日子。后来有仇家找上门,汝止才知道父母是死于非命。他誓要报仇。于是与仇家大干了一场,让仇家认识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汝止是个恶魔。
因为杀了人,人数且不少,汝止背负了杀人犯的罪名,官府的人欲抓拿他归案,汝止畏罪潜逃了。
逃亡的日子非常辛苦,汝止开始自暴自弃,却被完颜夕一巴掌拍醒,清醒后的汝止让完颜夕后悔,因为汝止让她不要再跟着他了。在一天夜里,待她熟睡后,汝止一个人走掉了。
醒来的完颜夕差点奔溃。以为汝止被抓了,她开始关注官府的一切消息,结果发现汝止并没有被抓,她松了一口气。
为了寻得汝止,完颜夕到处打探消息,她也在从中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了行走江湖的女侠。江湖的路并不好走,遇过小人,遭过暗算,中过毒。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依旧坚持不懈,终于在某一天得到汝止的消息。汝止平安无事,并且在一家学府修炼。
完颜夕借着江湖上的关系成功混进皇家学府,与汝止成为了师兄妹。还记得汝止见到她时惊讶的模样。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汝止,上去抱着他大哭了一场,不知道的以为汝师兄欺负人家师妹了。
汝止安慰她,她抽抽搭搭的说:“没想到你一走就是两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汝止愧疚道:“抱歉,我不能连累你。”
“都是屁,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呢?坏蛋坏人嘤嘤嘤。”完颜夕哭着捶打汝止的胸口。
汝止无奈,且心疼,他道:“好,以后不抛下你了。”
完颜夕这才止住眼泪。
“没想到汝师兄与小师妹是旧识呀,你们是什么关系。”同门的一师兄打趣。
另一个师兄说:“我看是兄妹吧。”
完颜夕泪眼瞪过去:“屁,什么兄妹,他是我未婚夫。”
一众人惊呆了,皆看向汝止,汝止不作答也不否认,教人看不出心思。
汝止把完颜夕拉到无人的角落,对她说:“抱歉,夕儿,让你受苦了。”
“哼,知道就好,话说你平安为什么不给我报平安,你知不知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而你倒好,在安全的地方过得潇潇洒洒。”完颜夕说到这个就来气。
汝止解释:“我曾打探过你的消息,可你无影无踪,无人知道,我以为你……”
下面的话不言而喻。以为她遇难了。
“然后你就没再打探?”连帮她找回尸骨回来安葬也没有?
汝止沉默了。
完颜夕失望:“原来夕儿在你心里可有可无。实在抱歉,打扰你了。”
言罢,她转身即走。汝止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奈何布料甚滑,在汝止五指间溜开了。
完颜夕越走越远,汝止怔在原地,目不斜视地盯着抓过完颜夕衣角的手。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花无颜惊呼。
陌上寻镜笑道:“年少不懂情爱为何物,因此在这条路上吃了不少苦头。”
爱情能令人成长,亦令人堕落。
陌上寻镜又道:“有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没有理睬过我,我为此还挺郁闷的。那时候的我是属于被动的人,你不理睬我,我亦不理睬你。现在想想可笑至极,这样能追到喜欢的女子,我陌上寻镜的名字反过来写。
就这样,我们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我身边有了离轻衣的陪伴,你人鬼灵精怪,人缘极好,身边亦不缺人,我对你很放心,可心底还是有股莫名的不甘,你可以对别人笑地灿烂无暇,于我冷眼相待。”
“直到有一天,你和离轻衣打了起来,你资质一向不错,虽有机会斗赢离轻衣,但你没有接受过正确的指导,在一招之差间,离轻衣反败为胜。
那一天我在场,本想上去扶你,其他人比我先了几步,他们扶你下来,路过我身边时,你说:‘管好你的女人,少让她来烦老子。’你离去,离轻衣过来向我邀功,我置之不理,我心情很糟糕,难受至极。”
花无颜努力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完颜夕一定很失落吧,面对顽固不灵的陌上寻镜。
陌上寻镜道:“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心意的是那一次,我路过后山,不小心碰见你与一个男人手牵手,男人眼中温柔似水,而你笑地灿烂耀眼,你们行走在花丛间,这一幕倒映在我眼里,十分的扎眼。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上去把你从另一个人手中抢了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这么做了,我也没想那么多,拉着你就走,你不依,我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我每天躲在教学堂练功,试着不去想你,可适得其反,我愈来愈烦躁,以至于不小心把教学堂的屋顶给轰了,然后我就跑了。”
原来教学堂的那个大窟窿是这么来的。冠子书得知真相会不会奔溃呀。花无颜暗自想。
陌上寻镜依然在叙说:“因为我所有的情绪皆来自于你,解铃人还须系铃人,离轻衣这么说的,后来我冷静下来想,是路边的一对情侣点醒了我。原来我喜欢你啊。恍然大悟的心理让我感到不知所措,甚至兴奋。”
“我找到了你,跟你说明了我的心意,也解释了一些事。我并不是没有就此放弃寻找你的消息。
对我来说,除了去世的父母,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怎么会放弃?从来就没有。
独自逃亡的路上,我后悔了,还返回去找过你,只是那时候你不在了。我一路西行,缺水缺粮,最后体力不支倒在路边,是学府的一长老救了我。
等我情况稳定后,我试着打探你的消息,你仿佛消失了一样,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当你重新站在我面前时,我内心是多么的欣喜若狂,那种感觉实在微妙,如获珍宝,又觉得真假参半,直到你上来抱住我大哭一场,我乃知这并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陌上寻镜看着花无颜,目光柔和,那沉淀多少岁月的温柔,在爱人眼里一览无遗。
故事有长有短,人的一生何不是也情长纸短,道不尽的经历,叹不尽的人意,回首细数这一生,错过的,尽意的,珍惜的,最后不过是过往云烟,随着历史长河湮灭。
只有永不止步的痴情人追逐着时间长廊至今,尽管前方深不可测,漆黑如墨,以及无尽的寂静和伴身的孤独,他仍旧勇往直前,追寻着那得不到回应的情意。
花无颜突然不敢面对陌上寻镜这份沉甸甸的爱,这份爱变得炙手可热,如烫手的山芋,让花无颜接也不是,抛也不是。
陌上寻镜透过回忆窥探过去,他道:“你原谅了我,我们在一起了,可好景不长,妖兽入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