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寻镜全然不知花无颜的心底所想,他还在讲,讲得津津有味:“后来你对我穷追不舍,报恩也在其中慢慢变了味,我甚至开始怀疑你的动机。”
花无颜不知如何作答,心底莫名酸酸的。但她还是选择聆听陌上寻镜讲述。
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如期而至,在这一天,未婚男女会精心打扮,携花囊到赏花会场,若遇到心仪的对象,便把手中花囊送出去。若男有情,女有意,囊中放着的东西将会当做定情信物。
赏花是西北地域的习俗,三月阳春雪,桃花朵朵开,在当天,人们会在花神庙求神拜佛,求送子,求姻缘。
汝家身为世家之一,家族并没有枝繁叶茂,反而男丁稀少,代代单传,眼见汝止十六年纪,身边却没有一个女人,这愁得家族的人如大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汝止的身边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贴身丫鬟,可人家年纪小,屁股瞅着也不大,肯定生不出大胖小子,于是,他们放弃了汝止身边的完颜夕。
也因此,赏花大会对于汝家来说变得相当重要。重要到汝父以死相逼,强制让汝止出席赏花大会。
汝止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见不得父亲痛心,他只能选择顺从。
在十几名巧丫鬟的装扮下,汝止盛装出席。
完颜夕夸道:“我家少主实在是太帅了。好帅好帅。”
汝止闻言浅笑。道:“走吧。”
完颜夕便屁颠颠跟在汝止后面。
“少主,你今天真要讨个老婆回家吗?”完颜夕问。委屈巴巴地盯着汝止。
汝止回答:“大概。”对于娶什么女子回家,他并不在乎,只要能为家族开枝散叶,讨得父母欢心,足以。
完颜夕倍感失落,她问:“那少主你看我行不行?!”
汝止淡淡的扫了她身材一眼,给予评价:“小。”
“小?!什么小?”完颜夕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汝止眼底笑意更深。这时,完颜夕才反应过来:“我、我我那是还没发育完全,等过个两年,我定前凸后翘,比那些女人还要漂亮,哼。”
汝止抿唇憋笑。
二人说着说着已经到了赏花园。如完颜夕所预料,赏花园是单身狗的聚集地,妖艳贱货可不少,而且,那些女人见到她家少主,两眼放光,如饿狼饥虎般恨不得扑过来。
完颜夕忍不住把汝止护在身后。
“少主,今日我完颜夕就是你的护草使者,有我在,保证那些虎豹豺狼不得靠近半分。”
汝止垂眸看着矮他半截的护草使者,无言以对。又觉得无比的愉悦。
很快有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踩着碎步而来。完颜夕识得她们,四个女人,一个是左将军之女左诗诗,长得人高马大,熊腰虎背,有一米七八左右,面如夜叉。简直不忍直视。
挨着左诗诗是许大夫之女许思鸯,长相也一言难尽,不过身高值得一提,居然一米八。剩下的两个分别是程龄,胖墩墩的身材一米五五的身高。最后一个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不过虚胖的程钰樊。两人是亲姐妹。
这四个女的曾经欺负过她,所以记得清清楚楚。
四坨阴影落下,完颜夕的气势瞬间弱了大半。手脚有点不听使唤,她想逃跑,可她跑了,她未来的老公就会被人抢走。一番衡量,完颜夕选择了后者,她要老公。
四人忽略完颜夕,拿出花囊递给汝止。汝止负手而立,面无神情地看着眼前四人,丝毫没有要接过花囊的意思。
完颜夕暗自得意。
“你们挡我家少主的道了,麻烦请圆润的让开。”完颜夕人小,嗓门大。这一嚷嚷立即吸引他人的目光。
不明真相的外人一看,确实是四坨大肉挡到人家汝少主的路了。
四人气极,想掐死眼前的丫头,又碍于汝少主在这,她们必须得保持淑女形象,不能瞪不能怒。因此把这口怨气硬生生地吞回肚子中,寻思找个机会把这丫头胖揍一顿。
四人默契的达成一致,立即陪笑让开了道。
完颜夕得意的跟着汝止穿过她们让出的道。
然而,没走几步,又有女孩子过来给汝止送花囊。完颜夕气呼呼道:“不好意思,我家少主有心上人了,他正要去见那位姑娘,所以请你们让下道。”
女孩子们欲言又止,见汝止无喜无怒的脸,她们放弃了,纷纷离开。
但还是有不少死心的女孩子过来,他们占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向汝止抛媚眼,通通被完颜夕挡回去,逢人就说:“我家少主喜欢的那位姑娘比你们漂亮多,简直宛如天仙下凡,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因此气走了不少女孩。
半天下来,汝止没有收到一个花囊,如果空手回去也不好与汝母交代。
完颜夕咬了一口馒头,道:“少主,她们就是庸脂俗粉,不配你。”
汝止道:“只有那位如美貌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天仙姑娘配得上我吗?”
完颜夕点头:“对呀,只有我配得上你。”
汝止:……
“少主,你看我长得也不差,长大后肯定更加美丽动人。所以我觉得我担当得起貌美如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等赞美的话。”完颜夕说得相当认真。
汝止无语。
完颜夕吃完馒头,舔舔手指,对汝止道:“少主,天色不早了,我们肥去吧。”
汝止静坐不动。
完颜夕问:“怎么啦?”
问完,她才猛然想起汝母出门前撂下的狠话。若汝止没有拿回一个女子的花囊,便不要认她这个母亲了。
完颜夕猛拍脑袋,不过没事,她早早的就给汝止准备了一个花囊,只要把她的花囊送给汝止,就没事了。
她拿出自己的花囊,递给汝止:“少主。”
汝止看了花囊一眼,问:“你的?”
完颜夕眨眼:“明知故问,当然咯。反正你也没有收到,就收我的呗。”
汝止再度无语。他没收到花囊最大的原因她再清楚不过了。
汝止勉为其难的收下。完颜夕笑道:“不打开看看吗?”
完颜夕笑兮兮的模样让汝止忍不住好奇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他拉开了红绳,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把素扇。
汝止摊开,扇骨竟由银铁打造成,上面还刻着图案,看上去特别精致,只是一扇面上有颗红点。汝止不解。“这红点?”
闻言,完颜夕解释道:“什么红点,那是红豆,红豆解相思,故扇名为相思扇。怎么样?”
汝止不语,把玩手中的相思扇,随即道:“不错。”
“嘻嘻嘻,那是,我亲自做的,怎么能差。它还可以当武器用哦,只要你拿着它,配上你的武艺,就可以唰唰唰,干倒一大片人。”完颜夕说着卖弄起她的三脚猫功夫,比手画脚的模样着实可爱。
汝止轻笑:“我们回去吧。”
完颜夕收住动作,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