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从睡梦中迷糊醒来,头痛不已,用力拍拍头,甩了甩,感觉稍稍好些,但是眩晕感又再次袭来,无力的重重躺下,双腿传来一阵阵的痛苦。
“咦?李蒙德,你已经行了么?”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脚边传来,是少爷,他这么早就出去了?
“是的,少爷,我刚刚醒。”我想要起身,用手徒劳的撑了撑地。
“你还没有恢复,不要着急起来。李蒙德。”少爷的声音还是那样充满了魔力。
“少爷,这么早,你去哪里了?”我不禁疑惑地问。
“我?我出去打点水,顺便望望风。不过那群狼被伤的这么惨,想必是不敢回来的。但是,狼的报复心又特别的强,难保它们不会回来攻击咱们。”少爷平静的说。
少爷的声音令我感到安全,他平静的话语中充满着自信与仔细。我闭着眼,享受着这份安全,这份处在未知的危险中的难能可贵的安全。
听得一声“啊,太阳已经升起了。”我知道我们的新伙伴也醒了。这位名叫加特尔的少年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伤痕,从单亲到受排挤,从被冷淡到被追杀,一路来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我想也许是这苦痛的经历感动了我,也或许是他和少爷相似的命运吸引了我,总之,我对他非常期待,期待他能与我们一同流浪,相互扶持。
“李蒙德,说话的这位是加特尔,你不必强迫自己睁开眼了,就这样和他打个招呼吧。”少爷说着。
“你好,李蒙德,我是加特尔。”还未等我开口,他便抢先跟我说到,看来他独自一人很长时间了,遇上了少爷便感到了温暖,此时,急于重新了解这个世界。
“你好加特尔,我是李蒙德,少爷忠实的仆人。”我笑着说,希望自己的笑容也能带给他温暖。
旅人在外,流浪辗转,多个朋友,多一份保障。
“加特尔,等到,李蒙德恢复个七七八八,咱们就上路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必须要严加防范,防止狼群在回来攻击咱们。”少爷说着。
“好的,少爷。”也许是从昨晚开始,加特尔也开始称呼少爷为少爷了吧。
中午时分,我再次清醒过来。
试着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觉得逐渐可以控制,而且疼痛感虽然还有,但是已不那么严重。慢慢地起身,发现原来帐篷里只剩我一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扶住帐篷中间的支柱,向外张望,却连一丝少爷的影踪也不见。有些着急,又发生什么情况了?
正在我诧异的时候,脚步声缓缓传来。
“少爷?”略带疑问的声音,试探性的从我嘴中发出。
“嗯?李蒙德,你醒啦!不是少爷,是我加特尔。”映入眼帘的正是他,只是当听到这声音时,我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加特尔,少爷去哪里了?”我疑惑地问。
“少爷去打水去了。”听到这话,我心中的紧张顿时消除,不过稍稍一动脑子,我不禁嘲笑了自己一句:傻不傻?少爷不是去望风,便是去打水?难道还杀进狼窝?
“李蒙德,你好些了吧!试试能不能走!”加特尔对我说。
于是,迈动右腿,试探着往前落步,但是右腿就仿佛麻痹一样,根本感觉不到脚的存在,只是,脚的刺痛隐隐传来才让我知晓那不知去向的感觉到了什么地方。
“看来,还不行啊!”
“少爷!”我惊喜的叫着。
少爷微微一笑,说:“目前看来,你再休息一会儿就差不多可以正常走路了。”
“嗯。”微微一顿声,我赞同了少爷的想法,毕竟时间是有限制的。
中午,简单吃过以后,我们即刻上路。此时,我的腿已经恢复大半,虽然正常的跑跳,对我来说依旧是负担,但是,走路已经没有问题。
一步一痛,我的路好艰涩,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少爷一定会因为担心我,而停下,我知道,我们的干粮已经不多了,如果还不能到达补给镇,我们接下来的旅途将会非常困难。
加急的旅程,我们一路向东行进,大体上沿着我上次探的路,没有在遭遇什么危险。
第二天傍晚。
此时,我们靠近了大森林的边缘,树木在身边林立。而我的双腿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在绷紧肌肉的时候,会有些许的疼痛。我们的水也基本耗尽,所以,现在最基本的任务,就是找到水源,在草原上不易发现的水,在森林中变得轻松,循着动物所遗留的痕迹,找到一条浅浅的小溪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一路深入,阳光逐渐消失,为了防止会遭遇夜间捕猎的生物,我们攀上树,决定在树上过夜。这里的树都非常的粗壮,枝干即使承载五六个成年人,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
少爷无意中用匕首划开了树皮,竟然从中流出液体。
“这汁液是甜的!”一声惊叫从加特尔的口中传出。
“啊,不会吧。”短暂的一顿之后,少爷的声音又传来,“果然,那么这种树应该就是诺德行省的特有树木吧。据说,诺德行省的人有些就以这种树木所产的汁液为生,他们采集到汁液后,就储存起来,加工后,向外销售。只是这种汁液,早就被禁止了,因为过度食用后,会麻痹人的。而且这种树也不易存活,尤其是人工种植,更是困难重重。”
“不过,少量饮用是没有问题的,咱们大家少喝一点,今晚,凑合一下。要不然,现在再去找水,太不安全了。”少爷这样说着,带头喝了一小口。
接着是加特尔,最后是我。
收集了一些树叶,草草在最粗的枝干上铺上这些有些凉的树叶,我们很快在上面,进入了梦乡。
大致是午夜时分,我从梦中渐渐醒来,毕竟最近有些睡眠充足,虽然比较疲惫。
微微睁眼,朦朦胧间,我看到有个身披银色月光的身影,似幻似真。他站在较高的枝头,任由月光将其笼罩。我想起身去询问,但是沉重的眼皮,将我最后的光明吞噬。
清晨。
周围的鸟鸣将我聒醒。
“走吧。”很清脆的声音,却又包含年岁的沧桑之感。
“是,少爷。”我和加特尔齐声回答。
就这样,我们在森林中穿行,每天仅仅吃两餐,并且,为了找寻水源,不得不加长行进的距离,有时,还要轮流值夜。旅程好不辛苦。
三天后,哈克小镇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入镇。我们通过镇子的守卫时很轻松,墙壁上也并没有张贴有关的画像,看来,我们的事情要么是家族没有追究,要么是消息还没有传达到,前一种猜测基本不可靠,所以,我们直奔镇中心的井,打点水之后,找到事先安排好的。
一路上,偶尔有人会注意我们,但绝大多数人则对此习以为常。作为边境小镇,镇子上经常会出现各色人物,不过,形同我们这样的流浪的人更多。这里是卖命逃亡者的天堂,更是各路情报集中的地方。
正当我们在打水时,一个不善的声音传来。
“喂,新来的,水,有这么打的么?”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几个相貌凶狠的胖子站在不远处,对我们喊道。
“那么,应当如何呢?”少爷抬头问道,上次杀狼时的眼神再次显现出来。
“应当如何?小子,你。”说着,大汉猛地冲过来,硕大的拳头伴着呼呼的风声而来,“应当死。”
“竟然这样招惹阿鲁阿,这小子也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啊,这小子也是太年轻了,刚刚进镇,不知孰强孰弱,竟招惹上这等无赖。”
我听到周围的人在我们刚刚遭遇这些人时这样议论。
只是,接下来的剧情不禁令我们都傻了眼。
少爷一猫腰,正准备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那壮汉却莫名的飞了出去。
“好了,阿鲁阿,不要欺负小孩子了,人家刚刚到,你不欢迎人家来,反而欺负孩子。你还不带人快滚!”一位戴着眼睛的清瘦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好,王青,你行,这笔账,我阿鲁阿记下了,你给我等好了。”
“竟然是他,这个东方吉布罗来的人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已经接二连三给阿鲁阿捣过好几次乱了。难道他真的不怕引火上身么?”
“人家的闲事管他干什么,来来喝酒,喝酒。这镇上不死几个人还能叫阿陀罗么!”
看他们的装束和一些用词,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来自蒙特利尔公国的西部吧。
“你们没事吧?我叫,王青,来自东方的不周王朝,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吉布罗公国。”
“啊,刚刚真是谢谢你了,我们是从莫德行省来的,我是克雷斯,这两位是阿里德和德拉。”少爷这样想他介绍着。
“你们没事就好,这样吧,我们去附近的小酒馆儿吃点儿什么,看你们旅途劳顿的,走吧。”
“不了,不了,那太麻烦您了。而且,我们在这里也有接应的人,您看,他已经来了。”
“克雷斯少爷,您可终于来了!”说话间,从远处跑来了一位胖胖的中年人,我从未见过的。转过头,我发现似乎王青先生的眉头有些微皱,不过也许是我看错了,毕竟是眼角的余光嘛。
“莫佳,这位是······”
“王青先生。”还未等少爷开口,莫佳就说道。
“既然你们有人接应,那么就算了,以后有缘再见,这哈克小镇,有事的话,也可以找我。那么,再见吧。”说着,王青先生渐渐转身离开。
“哎呀,谢谢您了。”莫佳说着。
“没事,没事。”背身摆摆手,王青先生消失在街角。
“还好还好,你们没有跟那个王青走,要不,你们八成就活不下来了!少爷!”
“额·····我们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还好,还好,那我们走吧,少爷。”说着,莫佳领路,我们在后面紧跟。
这小镇还真是险恶呢,比之草原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