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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异变

夜已至深,除开夏虫漫无休止的鸣叫,算是极其寂静。而星光暗淡,皓月羞掩,地宇野间也可算是如墨似漆。

忽听见谷中“呯”一声巨响,一青年撞门而飞出,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只见那青年按胸昂起,鲜血竟倾涌而出,染红了他半个下巴。

夏虫亦似乎受到惊恐,幕夜里的山野一下子沉寂起来,如生机一下子被全然抹杀一般。

邻居的罗修闻声而动,冲门而出。

“九叔,九叔,你怎么了?”罗修见状,也是大惊。他来不及思索便冲刺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罗九的上半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惊魂未定,眼睁睁看着还有一丝气力的罗九晕厥过去。“九叔…九叔…”罗修吃劲晃了晃罗九发软的的肩膀,颤哑地叫喊着,既惊又恐。

就在他叫喊的最后一瞬,他通身僵颤起来,毛骨悚然,紧接着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身体非常虚乏,渗出冷汗,指端发抖,手脚也冰凉起来。

“什么东西?”罗修恐慌念道,脸色也在骤然脱红。他完全失控了,像雕塑的冰人,头部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缓缓往破门方向转动。

……

“是你!”惊恐一下子涌进罗修眼中,直冲大脑神经。他十分害怕这周身的慑人气场,而惊的却是因为眼前的恐惧全来自于眼前异样的罗尘。

只见屋内青光燎闪,其中若隐若现地映出一个矮小身形。忽然一双血红眼瞳闪现,那慑人目光直刺屋外,令得本已心胆提吊的罗修再无喘息气力。

屋中光源缓缓挪动,而门口处光暗分界线越发光高起来……那人真是罗尘。

在罗尘周围凝集了凝实的气场,气场中还竟有半透明体的蛇状物缠在罗尘周围飞旋。只见那蛇状物隐约显露出大致的形体,还有些许鱼鳞似的皮甲在青光透透闪闪。

而罗尘也发生了异样。他的双眼透冒出血光,如斗得你死我活的野兽之眼。血眼之外的面部也令人匪夷所思,竟生生长出细鳞状的幽青色皮肤。两手的十指绷紧弯曲,形似苍鹰利爪。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面对着恐惧的袭来,罗修并没有坐以待毙。他艰难地一口咬在手臂,直到口咬处渗出鲜血,“得行动起来,否则……”

变异的罗尘脸部突然狰狞起来,活如吃人的夜叉。他一步步向罗修迈去,悬空的双脚竟在地面上踏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而上有数点被深深刺凹进去。

“糟了”他本依靠着痛觉抑制全身袭来的恐惧,而现在随痛楚消减,恐惧再次向袭,令他的身体再次僵止下来。

“死定了!”动弹不得的罗修万念俱灰,见到飞跃而来的怪物,更是直接判了自己死刑。

变异的罗尘突然狞笑,转瞬间向罗修悬冲掠去,双手如月牙般撩去,直指罗修的天灵盖顶。

“父亲…”怪物扑来,罗修内心惊呼,心脏一瞬停止跳动,而利爪疾闪……只听见砰一声,清脆撞击声。

一个高大迅捷的身影闪现,紧接着一柄血色弯刀就横阻在罗修面前,竟硬生生挡下眼前怪物的重重抓击。而罗修因受惊过度,一下子晕厥过去……

……

窗外晨曦熙和明媚,不知名的拇指鸟儿叽叽喳喳,声声清脆透亮,显得极是欢悦快活。

数缕柔光透过绮窗轻轻洒在房间的地面上,映下空镂交错的图影。有一缕刚好照落在一名正躺在床上的少儿的身上。他一头短头发乌黑亮丽,其发丝在晨曦的照射下微微发亮。

随太阳起落变移,透进的柔光映入少儿的眸帘。他颤了颤眉毛,苍白的脸庞微微皱了皱。

……

药王阁中。

“你怎么搞的?竟给尘儿吃那种药。”本是沉静的青壮年突然开口责骂道,那人正是桐君。

“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是我干的,要不你问罗九,我给他的药是没问题的”回答的人是看起来很干练,说起话来很是沉着,撇得清清楚楚。此人正是陆幽兰。

“怎么说我也是药王之后,你以为在净魂丹外再裹了一层疗药就能瞒过我吗。”桐君盯着陆幽兰,眼里若藏着怒虎。“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他现在已是半个废人。”说着桐君仍盯着她不放。

“我说了我没有干就没有干,你不相信我是吗?”陆幽兰也回盯着桐君,“你别忘了十多年前,要不是我,你以为你和老九还会有命么?”陆幽兰说得腰板直挺,有些气炎逼人。

听着,桐君低下气来了,眉目小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也没忘了是谁屠了我罗家上百口人。”他说着带着郁郁的忧伤,似乎困于记忆的梏桎之中。“今天把话说清楚,再说了,我兄弟俩也不全然是因为你才活下来。”

“好呀!还惦念着那妖女是么?你可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罗尘只是你捡回的。”陆幽兰胀红的双眼紧紧瞪着桐君,说完她嘴唇微微颤动,赤红眼球如蒙上水层似的,看起来泪水莹莹。

“住口,我不准你这样说她。”说着,桐君并指一掌击拍在铁桦木制的黑方桌上。方桌顿时啪一声大响震裂开来,数块碎块四散迸飞,或硬生生嵌入壁墙之中,或击出木门一个大洞,或撞飞其它的东西。总之,他一掌下去,乱的乱了,坏的坏了,整个楼阁已溃不成样。

陆幽兰则惊吓得蹲下抽泣起来,若受惊却无处可逃的雀鸟。阴沉着脸的桐君二话不说,气涌冲冠地走了出去。

“这是……”刚走出门侧的桐君踢到了一块东西,它碰擦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捡了起来,是一块青色鳞状块片,上系有绳索。看这那块片后他若有所思地匆忙往他的房间方向走。

在桐君的房间中。

幽黑短发的少儿反扒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死尸那般。此时,桐君推门而进,他一进门就盯在床上,直到走到床侧一边。他轻抬一把椅子就床侧坐下了。

啊啊,他吭了两声“你的身体出了点问题。”随后眼睛不再直视罗尘,挡在十指紧扣的掌心里,“自古以来,普通人的灵魂一般有两种,一种是人形态,别一种是兽形态。而每个的兽形态是不相同,据传说,兽形态的不同决定于原始进化的物种的种类不同。而人们为了得到力量常常将人形灵魂转变为兽形态灵魂,这一过程须要激发人形灵魂,使之成为兽形灵魂。而激发不当则会造成人形灵魂无法再发生转化,个别还会发生暴走的情况,也就是说这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人,再无法修炼……”

说到这,桐君断了下来,“不用怕,就算穷尽所有办法,我都会找到医治的方法。”他说得坚定,却也显得少了底气。

“还有,你的身体因过度激发,使全自各处的经络撑坏胀伤了。还要等一个段较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这段时间你要静养,不要四处走动。”说完,他拿出那块捡到的青色鳞状块片,轻放在枕边。

他的手指不觉意地碰了下枕边,感觉凉飕飕的。“看来……”桐君缩回手,皱缩着眉头,若有所思念道。他叹气着起身走出了房门,转而又回过头,看着罗尘。

“我们是父子,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说着,他轻轻地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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