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次我询问了先帝的病况,父亲都厉声骂我,说我作为一个女子就因有一个女子该做的事,不该知道的,不该问的就别问。
父亲当真是变了,自出生以后父亲都还没这般说过我,也不会这样历声相向。
总感觉父亲在密谋着什么,想想都让我毛骨悚然,总觉得什么事要发生。
父亲还是那般早出晚归,我很少见到他,见到了我们之间的话也少了。
不管父亲怎样他还是很关心我的,每次他疲惫而又关心我的眼神我总是能感觉到的。
我曾偷偷跟踪过父亲,可是父亲警惕得很,他早知我在身后便借机分散了我的注意力,结果不得而终。
那些日子我烦躁不安,总有处在火炉中的感觉,令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我去东宫找季长蜃时,父亲还未外出,说来稀奇,父亲有多长时间是我在时他也在了,我已经忘了。
我心中和父亲生着闷气,虽见他在可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经直往门外走。
“站住,干嘛去?”
父亲起身语气略带生气。
“呀!父亲你在啊,你还没出门啊,我以为你不在,平常又不看大厅有没有人就直接出去了,谁知道你在啊。父亲今天不打算出去了?”
我是故意的,语气也是故意和父亲抬杠的,我懊恼父亲瞒着我事情,又恨自己无能。
“你……唉,久久为父有为父的苦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父亲无奈甩了甩衣袖坐下。
“父亲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有什么事我希望父亲不要瞒着久久,父亲是久久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很担心父亲。”
“为父没事,不用担心。”
父亲恢复了慈祥的微笑。
“那父亲两鬓……”
我还没说完父亲便打断了我:“好了久久,不用担心为父,为父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你有事就快出去吧,注意安全。”
父亲是故意打断我的,故意不想我问他苍老的事,故意支开我。
父亲不想我问,我便不问。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我不想见到你们。”
“殿下你就吃点吧,你都两天没吃饭了,殿下就吃几口就当救救奴婢们吧。”
我到东宫时看到的是宫女太监一片跪地,季长蜃向她们摔东西的场面。有好几个宫女额头都出血了。
一宫女见我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跪倒在我前面眼睛湿润:“墨姑娘,您可算来了,求您救救我们啊。”
“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闹着要出宫去玩皇上不允许,他便不吃不喝,眼看着身子就要跨了,在这样下去恐怕奴婢们人头不保啊。”那小宫女连连对我磕头。
“你起吧,叫她们都退下,你去通知御膳房准备些吃的待会送来。”
“谢谢墨姑娘,谢谢墨姑娘。”她又连连对我磕头,嘴角挂上了笑容。
跨过门阶,看到了季长蜃坐在地上,嘴皮发紫,脸色苍白,着实吓了我一跳。他不觉殿外宫女太监已散,也没有看到我。
“久久……”
我一进门他便看到了我,语气中带着开心,只是他不吃东西身体已跨想要站起又倒地了。
我忙过去扶起倒地的他:“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呢?”
我心中满是心疼。
“久久我只是想出宫去玩玩,父王不许,连他们也不许!”
季长蜃很生气。
“只要你嘿嘿吃饭,我就带你出宫玩。”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我这样说季长蜃终于乖乖的吃饭了,那****才知了季长蜃出宫的意念原来那么强,我一直以为对于心智不全的他,只要吃好喝好就是最开心的事了,没想到他还为此吧吃饭。
季长蜃倒是令我很意外,对他的看法也大有改观。
“你说你和宫女太监置什么气呀!他们都是奉命行事,哪敢私自放你出宫啊,出了事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知道不?”
看着季长蜃吃得狼吞虎咽,我认真的在一旁和他说,希望他你听进去。
“嘿嘿,久久我知道了,久久最好了。”
他仰头呵呵对饿傻笑,嘴角还沾着食物残渣,我被他逗乐了。
“好了慢点吃。”
“嗯,久久在,饭都好吃了。”
后来我是真的带季长风出宫了,不过也在长安城。他高兴活蹦乱跳,对所有的事都充满好奇。
其实我也是,我也对所看到的一切好奇又喜欢。
心中想——都说世人都贪念红尘,世间这般美好,又怎会不贪念呢!只是这般热闹的大街,一切井然有序,安居乐业的日子,季长风怎么样了?
不知何时起,看到美好的事物总能想起季长风。
……
眼看冬已临近,天气渐冷。
夜晚能感觉到阵阵寒意袭来,我站在安庆殿外长阶身披白色的披风,风吹在脸色有些微微刺痛。披风角在小风的吹打下总是时不时的轻轻敲打我的小腿。
我心中说不出的担心,思念与苦楚——季长风你还好吗?吃得好吗?穿得好吗?你……还好吗?
我知道纵使我想再多也没用,虽然,我从未接触过战争,可是也知道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些时候就听父亲和我讲过征战沙场的危险。我又岂会不知道。
只是,静下心来,心中便只有季长风的安危了。
他出征快十个月了。
比起空担心,我不是没有想过去找他,只是眼下父亲苍老的出乎意料,而他又事事瞒着我。我不能丢下父亲。
这一年,冬季应该会提前而至,往年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寒意袭来。
我缩了缩脖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