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云小舒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得意洋洋的走出大牢。
我心凉得只差一个失足跌倒,我确也被自己的失态觉得莫名其妙,我不知云小舒说的是什么事,可是,她以这样的嘴脸说出时,我心莫名其妙的害怕。莫名其妙的紧张,就如那日父亲的事一样,我紧张心慌的厉害。
那日父亲的事还历历在目,我也清楚的记得,那****入长安城,所有人瞒着我,我虽不知情,可是心慌得快要窒息,我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终此一生,我想,我都不会忘记那日的场景,那时的煎熬那时的不知所措。也许那就是至亲之人给我的感应,不管相隔万里,总能感应到彼此是否有危险。
可是,这不长不短的一生,我再也不想再有那日那样的心慌得快要发疯的体验,别人无关紧要的一言一语都让我觉得是在用针狠狠的扎我。
那感觉怎能忘记,怎能受得了。
可是,今日云小舒只是提到昨晚牢外的争吵都让我这般害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自问,再无其他什么珍贵什么可让我痛苦万分的东西再去失去的,可是这样的惊慌失措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得到。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碧玉,许是看出了我眼神的不安与怪异,碧玉安慰我道:“娘娘不要把舒妃的话放心上。”这多年来,每当发生什么不如意的事,她总是想尽半法宽我的心。虽改变不了什么,可是我也知我身边始终有人伴着。
无法想象,要是我孤身一人在这深宫中,恐怕我早已发疯,也早已筋疲力尽了吧!
我拉上碧玉的手,很坚定的对她说:“我一定不会连累你,一定会送你出去。”
碧玉听了这话赶忙跪下,泪流满面:“娘娘在哪,奴婢便在哪,奴婢哪也不去。不要让奴婢离开。”她用恳求的语气说到。
我早就不把她当奴婢看待,她本就与宫中那帮见风使舵的奴婢不同。我早当她是姐妹,听着她自喊奴婢,我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
我将碧玉拉起,用那日离开西宫时手中仅有的手帕为她抹去眼泪,只一个劲的说她傻。其实我心中早就感动得心早已溃不成军。
我本就活得碌碌无为,本就看不到明天的光明,本就不知自己还有没有未来,我怎可连累身边真心对我好的人,怎可看他们受苦。
因我受连累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从未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不能保护对我好的人。这一次,我即使万死也不要连累碧玉分毫。
另一个牢中的惠妃头发凌乱靠在墙上,将眼睁得大大的,夸张的我觉得不真实。她眼中布满的红血丝,给人一种她再瞪眼珠就会掉落的错觉。
她以这样见鬼了的表情这样的眼神瞪着我。看着她被几根凌乱头发遮着的眼睛,只觉一阵寒气从前脚底一直升到了头顶。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便匆忙将眼神移开。
她口中不断的叨叨着:“是你!是你!是你!”我始终不懂她为何这样说,可是,我是真的怕看到她的眼,那双眼充满的不止是愤恨,还有讨厌。
她本就已精神失常,我知道,即使她有过激过分的言语也不是说我,可是她这样子,我还是怕。我也不知道到底怕什么。
因为云小舒一句狱卒对我太好,第二日清晨,给我们送饭的狱卒便只送了一人份,还是看着无法下咽的东西。碧玉斥责狱卒,可是有什么用!
比人心可怕的还有什么!云小舒得宠,她一个眼神,这些个奴才都会想尽办法去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