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并未见到季长风,浅浅的意识告诉我,我和季长风的关系似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自封妃后,我去面见过两次皇后,她为人谦和,对每个妃子都宽待三分,有着让人敬服的母仪之姿。当真是个好皇后。
我因不得宠,不得季长风待见,后来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都可以不用去面见皇后的。这从不会有人在意,皇后是季长风的良妻,她当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与季长风的渊源及令季长风顾及的卜算之术。
皇后派人来传话去面见皇后时,我着实好奇。三年来只不过见了她两面,她竟也记得我,要我去面见。我一路忐忑,生怕做了什么忌讳的事,或违反了什么宫规。
我试探性的问传话的宫女,可是她只说到了就知道,不对我透露半个字。我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发现我竟怕我在皇后面前犯什么宫规。
到了椒房殿我才知,皇后叫了所有的妃子。
毕竟我刚出冷宫不久,而入冷宫又出的例子少之又少。皇后简单询问了我的身体状况,言语是关心,实则言语之中对我的是警告。
她对着所以的妃嫔说:“我们都是陛下的妃子,不能分但陛下在前朝的辛苦。可是我们不能让陛下忧心,每个妃子在后宫的行为都要检点。”
众妃嫔参差不齐的答:“是……”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毕竟我出了冷宫,是季长风允许的,她不会明言明语道出。
她叫我们都去,也不是为了这样的小事。只说初云国派遣使者和公主来访,晚宴季长风要设宴款待,要所有嫔妃出席。
听说季长风很看中这次的初云国来访,我朝和初云国关系冷了很久,希望这次初云来访,关系能够缓和。
我朝因前年的水灾,民不聊生,元气大伤,实在不宜再与他国起争端,不宜再与他国开战。所以季长风很看重这次来访也是情理之中。
季长风果真是设了盛宴,只等初云使者到来。
我偷偷看了季长风的表情,他冷峻的眉平静的脸,我知道,他心情不错。
在等待之余,宴席上的妃嫔开始低声议论,说初云国听说是产美女的地方,很想见一见今日随之而来的初云国公主。而有的又看看季长风脸色,当真可笑。
宴席之上还有朝中重臣,以及季长蜃,季长风当真看重这场宴会。
初云使者来时,所有的目光都前去迎接,使者年龄大概40岁左右,是初云国国师。向季长风行李后进献了一块称之为初云国无价之宝的血玉。
颜色也和普通玉石没什么区别,那国师说只有在晚上,放入水中它就会变为血红,发着红光。只有接触到的水都如血一般。
当真有这样好玩的东西,我半信半疑,但是,也充满好奇。
初云国师说晚宴后可以试试,宴席上嫔妃蠢蠢欲动。
初云国师介绍初云国公主云小舒,她抬头,季长风瞪大眼睛,眼中是惊愕,差点失态。
我亦如此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女子。怎么会是……白止戈。
怎么会?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
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自己的心,心中疑问百起,害怕得不能自持。可是我到底怕什么?
季长风小声尼喃:“……止戈。”
我都看在眼里,他太过失态,竟一时忘了叫使者入座。若不是身边的皇后小声提醒将他拉回神,恐怕又造成尴尬局面了。
我心跳极快,见到初云国公主,我的眼睛没有离开季长风,他的一举一动,他的紧张,他的大喜过望……我都看在眼里。
而他,眼神也未曾离开云小舒,想必定和我一样好奇吧!只是,他高兴大于好奇,而我,难过大于想知道这个初云公主的身份。
她的一举一动,气质神韵,都无疑就是白止戈。
难道,这世上真有长的如此极像之人?
不可能!
我心乱如麻。此宴会季长风与我都是思绪万千的吧!
明明那年我看着她被大雪慢慢覆盖。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她是怎么出的雪地,她受了伤,我走时她已奄奄一息,怎么可能?
她是怎么出的雪地,怎么成初云国公主的?出现又有什么目的?
我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猜不透。
可是她看似也真的不认识季长风,席歌舞演奏,季长风端着酒杯打量着云小舒。
终于耐不住的他开始问初云国公主云小舒:“云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到我中土可还习惯?”
云小舒随意一笑:“多谢皇上关心,到中土的所见所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很习惯。”
我认识的白止戈是不会笑的,而眼前的女子,对笑容绝不吝啬,充满阳光与爽朗。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季长风怕是要比任何人高兴,失而复得的感觉当真对他是来说是比任何事都都值得高兴的。我眼前暗然,上天对他真好。
而我呢?
我沉匿在自己的思绪中。
云小舒端起酒杯,爽朗的说:“皇上,小女有一个请求,不知皇上是否答应?”
季长露出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云公主有什么请求尽管说便是。”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她的所有要求他都会满足一般。
看惯了季长风总皱着眉,冷冷的样子,他这一笑彻底融化了我的心。不同雪妃入宫那日的笑容,此时的他是会心的笑,是满足的笑,是开心的笑。
而云小舒的请求竟是要我弹唱琵琶,她所久闻宫中女子多才多艺,而她只想听一曲琵琶。季长风下令请当世有名的琵琶乐师,为我们献唱。
而云小舒看着我,说我气质极好,弹唱的也不会差,便要我献唱。我便知道她一定是白止戈。
季长风也故作亲密的喊我爱妃,叫我献唱,今日他这样喊我没有掺杂以往的怨恨,我知道,只是因为白止戈。
我琵琶弹的确是极好,在巫谷时我的琵琶便是一绝,当时为自己琵琶弹得好而很是开心,骄傲。
唯愿有一日弹与心爱男子听,只是不曾想事世弄人,我第一次在宫里弹是想要季长风杀了我。
而现在弹是为了取悦和季长风喜欢的女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知年少的愿望怎都不会实现的。而今,云小舒要我弹唱时,我希望我从不会弹什么琵琶。
我弹只为帮季长风取悦她,我心中一阵可笑。
我想,这一生一世,我怕是再也不想将自己擅长的琵琶弹与心爱男子了。
我琵琶弹得甚好,从每一个听众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伴着动听悦耳的声音,我心中只是一阵苦涩。
席上的人都相互点头称赞,我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我又如个小丑在季长风面前表演了。
席上还有那么多人,而我站在中央,只感我是孤身一人。
季长蜃用双手杵着下巴,认真的听着,我不敢看他的眼神,便匆忙躲开。
我想我这一生一世都无法面对季长蜃的。这席上之人只怕只有他,心无杂念的听着我的曲吧!
我曾想,漫长岁月,白止戈走了总有一天季长风也会放下的。
可是她又出现了,我所有的梦又碎了。我的心苦不堪言。
我怕极了,怕极了季长风放下了对我的怨恨。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袭击着我,这么多年他不放下,我才能在宫中活着。即使我犯了他所谓的大忌,可是他也不会杀了我,不会将我赶出宫。
不管再恨我,他都会去看我,就算是看我的笑话也好,就算我不承认,可是真真切切的,他见到我不管他是和表情,我心里是满足的。
可是如今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和白止戈有着相同相貌的女子出现,一切都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