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山君忽然向山下一指道:“我王在那,我们过去。”说罢纵身一跃从近山腰处的石洞口飞起,如一只壮硕的猫头鹰般俯冲下去。
众人向他飞去方向望去,见人潮中一位身着金丝黄袍的青年,手执一柄白色法杖,跨着一匹纯白龙马在山鞍沿着沟壑缓步骑行而看他神态悠闲的样子,仿佛是在参加一场游行,他身后跟着一队金甲骑士,举着一面白旗中间绣着一匹金色飞马,正是颜蚩那日举着的大旗。
众人接连飞起,如雁群般随在巍山君后冲下,破风声响起,那队金甲骑士警觉忽然调转马头,齐刷刷的亮出宝剑,巍山君在半空中喊道:“鹿族大祭司面见我王。”
那位青年法师勒住缰绳转过身来,见巍山君带着一群人凌空飞来,当中一位红衣红发法师与一名铁甲金盔的威武将军尤其显目。
众人飞下落在青年身侧,隐隐觉得一股热浪袭来,滔天烈焰将河水染成一片艳红,沟壑边忙碌的人群喊着呦呵将一株株白树连根拔起,汗如群涌,各个脱去上衣袒胸露乳。
反观马上那人衣着华丽,头发梳得油亮,白净的脸上不染一丝微尘,身形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样子。
青年一跃下马,当头便向泰迦正问道:“阁下可是大祭司?”
泰迦正露出一个祥和的笑容拱手道:“回大王,鄙人正是鹿族大祭司泰迦正。”
马王双眼精光闪闪,望着大祭司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世外高人!”又转向鹿王道:“王叔,这位将军是谁?这般威武?”
巍山君道:“这位是鹿王。”
马王哦了一声,走到鹿王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啧啧不已一辑道:“大王威武,本王倾慕。”
鹿王微微一笑与马王对辑道:“大王过谦了,大王年少有为,本王不如啊。”
两人相视而笑,越看越爱,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巍山君插口道:“大王,为何不见武阳侯?”
马王道:“武阳侯随大将军在督导施工,现在估计到左山去了。”
巍山君道:“现在隔火带挖掘的怎么样了?大火快到跟前了,怎么还有人在对面。”
马王一指面前大河,道:“我们已经开掘了一条十丈宽的河沟,具体督工情况王叔到前方找到大将军就知道了。”
巍山君眉头一皱向泰迦正道:“老鬼,你跟我来。”
泰迦正向众位祭师道:“你们保护王上,娄清、娄静跟我们来。”向鹿王与马王一拱手便随着巍山君急掠而去。
四人在白树林顶飞掠,踏叶而行,沿着河沟望去,几十万军民散布在河沟两侧,如原始人开荒造田的景象一般,河沟两侧五丈之内几成一片秃山,连根拔起的白树被一一拉至岸边,如宰割牲畜一般,割脖放血树身中的水份尽皆倾倒在河沟之中。
放尽水分的白树迅速干瘪下去如干尸一般被抛入河沟内,水涨船高河沟不断的向两岸扩大,满沟的干木几乎铺成一座浮台。
巍山君大喊一声:“在那。”一个斜冲直掠过十丈河沟落在斜对岸,泰迦正身形一顿,娄清、娄静恰飞到两侧,红袍一抖一手抓上娄清肩头,一手横杖插入娄静腋下,脚下燃起一团红焰,三人化作一颗流星般冲到对岸。
两岸人潮看得瞠目结舌,流星落地焰火骤然消失现出泰迦正三人,巍山君哈哈笑道:“老鬼功力突飞猛进,可喜可贺啊。”
泰迦正摇头微笑不语,这时几个军士夹着两人走上前来,一人高大威猛,生的白净俊气,穿着厚重华丽的盔甲,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另一人身着轻装,长脸麻面,两只小眼睛几乎看不到多少眼白。
麻脸那人快步走到巍山君旁道:“大君,大祭司你们总算来了,情况有变。”
巍山君道:“武阳侯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武阳侯一脸愁容不待回答,那高大威猛的将军走了过来道:“大君无需担忧,计划进行的顺利,现在河沟已成,两岸树木尽皆砍倒,大火烧不过去。”
接着向泰迦正拱手道:“阁下可是鹿族大祭司?不才马王殿下大将军鸿烈。”
泰迦正微笑回礼,武阳侯愤愤道:“大将军何出此言?”
鸿烈斜一他一眼向巍山君道:“武阳侯太杞人忧天了,他总怕河沟还阻止不了,大火会漫过来。”
武阳侯道:“难道不是吗?我们现在这么做就是饮鸩止渴,拔出的大树远比我们想象的多,现在根本运不出去都堆到了河沟里,如果河水被蒸干了,这些木头就是最好的燃料,大火只会越发无法控制。”
鸿烈冷笑道:“这可是大君和王上的主意,武阳侯这么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武阳侯怒道:“你少给我扣罪名,我没时间和你争。”
巍山君劝道:“好了,你说的我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所以我还特意请了鹿族大祭司过来,目的就是让他想办法在河水蒸干之前控制住火势,老鬼你有办法没有?”
泰迦正往已经距此三四十丈远的大火望去,皱眉道:“这火有些诡异,山间满是白树居然还能燃烧的那么旺盛,热浪在这里居然还有那么强烈,我要到近前去看看才知道。”
鸿烈道:“大祭司不可,这火确实诡异,人到十丈之内便会立马变成焦炭一般,根本靠近不得。”
武阳侯道:“你以为大祭司是你我这样的寻常之人吗?”
鸿烈闻言一窒,泰迦正笑道:“大将军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还请你们把这边的人群都疏散到对岸去吧,我估计这势头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要烧到这来了。”
鸿烈道:“我正是到此处叫停工事,让他们赶紧撤到对岸去的。”
泰迦正向巍山君道:“颜磊,你们帮着疏散军民,”迅速又向娄清、娄静道:“你们跟我来。”
巍山君道:“你只管去,这里交给我。”
泰迦正不再迟疑往山上急掠而去,娄清、娄静二人紧随而上,三人身影迅速消失在白林之中,不过片刻功夫他们便来至了大火近前不到十五丈距离,烈火浓烟铺天盖地,白树正在逐渐的变得干瘪起来,变得焦黄的落叶一片片从树冠飞落,在半空中燃烧起来,落了一地烟尘。
三人只觉热浪扑面,身上衣服迅速变得干硬,娄清、娄静二人甚至已经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头晕目眩,二人立马运起功法,身边一道无形的盾墙将滚滚热浪抵住,只见眼前一缕缕晃动的热流不断向上涌去。
泰迦正全身罩起一个无形的结界,热流冲至变成一个无形的气球被挡在身外丝毫靠近不得,忽的他手中法杖竟燃烧起来,变成一条火柱,红光四射耀眼非常。
泰迦正忽道:“你们自己小心些,不行就往后退,我进去看看。”红色身影一闪,有如一支利箭直窜入熊熊烈火之中,黑烟瞬间填补掉被他身形穿透留下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