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绕过中心的大树,见两排卫士提盾持枪分立在城堡大门两侧,钢盔铁甲站立如松,最前方卫士见到颜蚩一行人出现,大声呼道:“颜将军他们来了!”
不时一位身高约莫不足五尺,身形却异常粗壮健硕的将军从城堡中跑出来,他一身金灿灿的黄金盔甲擦拭得程亮,反着五彩金光,一把棕色大胡子几乎拖到了地上,金色头盔覆盖的脸上除了满脸的胡须只能见到一只大鼻子与两只深陷的眼眶。
那人望见众人,伸出两只短粗的手臂高兴的冲了过来,嘶哑着嗓子喊道:“你们总算来了,泰迦正!你这个老不死的可等死我了。”
泰迦正一把从马上跃下,上前两步张开双臂,微笑道:“你个老鬼都还没死,我怎舍得死呢。”
两人撞个满怀,亲切的抱在一起,那人使劲的拍打着泰迦正的腰背,泰迦正咳嗽几声呼痛道:“老鬼,我这把身子骨经不起你的铁锤了。”
那人哈哈大笑,放开怀抱上下打量了一番泰迦正道:“你就这么老了?我看你这身体比百把年前还要硬朗了。”
泰迦正笑道:“你个老疯子,哪有人越活越硬朗的。”
颜蚩与其余祭师此时也已纷纷下马,围拢过来,唯独鹿王坐在马上一动不动,别过脸去四处张望。
颜蚩道:“巍山君原来与大祭司是老相熟?!”
那人笑道:“废话,不然我怎么会想到让这老鬼来帮忙,当年我们一同在沙场上出生入死的时候,你都还没出娘胎呢。”
泰迦正笑道:“一大把年纪了还一天把那些陈年往事挂在嘴上,也不害臊。”接着拉着巍山君的手,指了指祭师中两人道:“你可还记得泰娄清、泰娄静两兄弟?你看他们现在都已经是我族长老祭师了。”
众为祭师中,两个长相及其相似的中年法师走上前来一齐拱手笑道:“娄清、娄静拜见大将军。”
巍山君笑道:“哈哈,两浑小子出息了,不错不错,老夫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将军了,新王登基后,老夫领了公爵便回家养老了。”
泰迦正笑道:“浮生难得半日闲,你有得清福享该烧柱高香谢天谢地啊。”
巍山君哈哈笑道:“老家伙我要是有你那份静心养气的功夫,那我早当法师去了。”
众人正聊个不停时,鹿王忽然冷冷的道:“巍山君这般气定神闲,看来你们白驹城已经安然无忧了。”
巍山君笑颜收止,斜眼朝马上瞟去,冷冷道:“原来鹿王也来了,有失远迎。”
鹿王不屑道:“不敢劳烦巍山君大驾,还是请巍山君先顾好自己的职责吧。”
泰迦正赶紧笑道:“王上所说不差,现在白驹城形势如何了?我们还是先做正事要紧。”
巍山君道:“你们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巍山君拉着泰迦正说走就走,颜蚩紧随而去,鹿王感觉一阵不自在,坐马上一动不动,众位祭师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泰迦正拉住巍山君道:“我王面前,你就暂且收收你的爆脾气,给他个台阶,不要让我为难啊。”
巍山君望了泰迦正一眼,打个响鼻,转过身来随意拱了拱手道:“还请鹿王随我进宫。”
鹿王不情不愿的下得马来,走到两人前方,当先领着众人进入王宫城堡,刚踏入宫门,只见一个进深三四十丈的大殿,四列五六丈高的金漆圆柱每隔四五丈一根直直伸入宫殿尽头。
城堡连山而建,只一面采光,内里视线昏暗只能靠挂在圆柱上的一圈油灯照明,昏暗的灯光打在圆柱之上将整座大殿反照的金碧辉煌。
巍山君道:“来人,带鹿王上正殿休息,好生伺候。”
几名卫士从侧边出来,巍山君向鹿王道:“情势特殊,王宫内侍都已随王后前往峡谷,只有一些士卒留守,望鹿王将就将就。”
鹿王哼了一声道:“谁说我要在此休息?本王可是要去后山帮忙。”
巍山君眉头一皱冷笑道:“大王何时有这份能耐了?后山情势混乱,只怕你过去是帮倒忙,加上到时大火烧来,万一伤着你这万金之躯我们可担待不起。”
鹿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冷冷道:“那也轮不到你巍山君来担心。”
泰迦正和稀泥道:“巍山君也是一片好意,还是请大王先在这里休息,灭火之事交给我们就是了。”
鹿王道:“大祭司无需多言,巍山君还是赶紧带路吧,情势这么紧急只怕你我在这耗不起。”
巍山君冷笑道:“好,既然如此,大家请随我来。”说罢一阵风似的往大殿内冲去。
鹿王哼了一声,脚下连点,往前跃去,众人尾随而上,不时到达大殿尽头,只见大殿墙壁正中突出一块五六丈方圆的白玉石浮雕,刻有飞龙在天之象。
巍山君腾空而起,悬在半空中,手里多出一块金色的圆饼一把放到浮雕上的龙眼里,来回转动,“咔咔”几声机关声响起,白玉石忽然从墙壁内蹦出一道口子。
巍山君取出圆饼,一把将石门往外拉开,漏出一个漆黑的隧洞,转过头来道:“水中每隔一丈有个石墩,我们踏着石墩飞过去。”接着一头扎进石洞之内。
大祭司紧跟飞上道:“王上随我来,你们垫后。”
鹿王闻言跟上,接着十一名祭师尾随而去,颜蚩最后,众人进得隧洞发现石洞比石门要大了一圈,内里阴冷潮湿,空气混浊顿时感觉呼吸不畅,大家纷纷调整气息,减少呼吸。
只见洞内漆黑一片,唯独身下每隔一丈有一方形之物,好似月光石般发出淡淡的蓝白色幽光,光圈晕往周边被水波打散,如星光般一点一点闪闪发亮。
众人如蜻蜓点水般踏着光斑,在深邃漆黑的石洞内飞驰,黑暗让时间变得不可捉摸,不知多久,终于见到一束亮光从前方射来,众人一前一后尽皆没入光亮之中消失不见。
火!漫山遍野的大火!
众人冲出隧洞往眼中铺天盖地而来的就是这番景象,只见对面山头已经被滚滚黑烟吞没,山腰上一条连绵百里的火墙正逐渐往两山间的山鞍烧去,大火离自己已经不到百丈。
而此时两山间的山鞍被蚂蚁般的人群啃成一条沟壑,两边的大树被连根拔起,树身中的水被注入到沟壑之中,形成了一条十丈宽的大河将两座山头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