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峒一派虽不如天山悠久,也是五大门派之一,地处崇山峻岭之中,山势奇险,山峰秀美,多有飞流瀑布,内具各式岩洞,洞内奇石怪山,小溪汩汩,五光十色,鬼斧神工,令人叹为观止。
宏大的露天广场上,大会用的擂台早已高高搭起,几列彩旗迎风飞扬,一面云锦幡旗高悬在几丈高木柱上,上面绣着“新晋大会”的字样老远可见。
在昆峒主殿前的高台上摆设着各掌门座位,此时各掌门均已入座,居坐正中的洪海渊在向宾客频频点头作揖。
高台下来两边分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有大毛笔和墨水,上台的弟子把名字写在一方三角形的黄色锻布上,并被高高升起在竹杆顶端,如此所有人都可看到。
再前方正中,一檀木高架托着一精致锦盒,用一水晶玻璃罩罩着,里面是昆峒为第一名提供的奖品——青灵玄玉。此玉独产于昆峒,佩带之人遇冷则暖,遇热则凉,极具神奇功效,对修炼之人非常有益,众人都磨拳擦掌誓要夺得青灵玄玉。
新晋大会向来严禁凶斗,更不得使用暗器毒药,犯规者将被严惩示众,极少有人敢在大会上伤人性命。
洪海渊起身朗声宣布:“大会现在开始。”
两位首先比试的弟子并行至高台下向各掌门施礼,后昂首挺胸走到桌边,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大名,黄色锻布升起,竟是玉虚宫弟子对战蜀山派弟子。
玉虚宫和蜀山派都以剑术名动天下,两名弟子看来实力差不多,久战不下眼看将要打成平局。
观战旁人正感到有些乏味时,突然一阵狂风刮过,似乎有些特别的味道飘过,山上本多风,众人也不以为意。
玉虚宫弟子眼眸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只见他功才似乎提升了几分,招式变得毒辣,像凶猛野兽般扑向对手。蜀山弟子脸色大变,对手难道刚刚在隐藏实力,现在才发难?
眼看蜀山弟子险境横生,玉虚宫弟子手里一把剑竟是直刺对手喉咙。
“不可……”玉虚宫掌门逍遥子惊得叫声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飞物疾速从高台上飞向擂台,刚好击中玉虚宫弟子的手腕,哐当一声,长剑落地。那蜀山弟子拾回一命,几乎吓呆。
原当大家舒了一口气,却不料玉虚宫弟子竟上前压倒对方赤手扼住对方喉咙,双眼赤红,状如红鬼,身下的蜀山弟子几乎快要窒息。
“混蛋,你在做什么?”按捺不住的逍遥子凌空飞来一脚将他踢开,没想到那人不怕死般跳过来欲打自己的掌门。
众人皆是惊骇,这是什么弟子?如此胆敢犯上?
“放肆,本掌门饶你不得。”逍遥子正要一掌朝他天灵盖打去。
“不可,逍掌门,此人神情有异,你不妨将他拿下审问一番。”安灵松的声音朗朗传来。
语音刚落,那人却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这……”高台上的掌门惊讶不已。
“看来已有奸细混入昆峒。”安灵松环顾四周起身淡淡一言,周边众掌门皆点头呼应。
出了这般怪事,新晋大会被迫中止。
……
“花月,花月。”张继祖在房外叩门。
月儿欣然开门,关心询问,“你怎么跑过来了?你的伤都好了吗?”
“没事,早就好了。”张继祖手里拿着一黑木盒子,擦得黑光发亮。
“花月,我带来一样东西送给你。”张继祖拍了拍手里的黑木盒子,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花月,这次多亏掌门和你。你知道的,我娘亲死得早,我后娘又不喜欢我,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盒子里的东西是小时候娘亲给我的,我把它送经你。”张继祖打开盒子,原来是一块半寸大的青色圆玉,中间有一天然孔洞,质地纯洁,晶莹剔透。
“继祖,既是你娘亲给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拿呢?”月儿谢绝了张继祖的好意。
“花月,这是我们昆峒才有的青玄灵玉,产量极少,你修炼这么辛苦,正适合你用。”张继祖坚持要给月儿,推辞不过,月儿只好收下。
“那,继祖,谢谢你了。”月儿很是感动。
“花月,你难得来一次昆峒,要不要我带你到各处逛逛?”张继祖热情地邀请。
“可以吗?”月儿倒是很感兴趣,早就听师父说昆峒有很多天然岩洞,里面石块五光十色,非常漂亮,平常人一辈子都难得进来参观。
“当然可以,走,现在我就带你去我们最大的岩洞里,让你开开眼界。”张继祖眉飞色舞。
“花月,小心些,再进去些就是了。”张继祖在前面兴奋地挥手,见月儿走近了,伸手拉了她一把,两个人通过石阶钻进一狭小洞口,小心踩着岩石下到低平处。
“哇,太美了……”月儿猛一抬头就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下巴都快掉下来。
一深长而又开阔的石殿里,从头顶天然长出密密麻麻竹笋状的各种石柱,怪石嶙峋,各种镂空,奇形怪状,巧夺天工;地上也有许多鬼斧神工的钟乳石,或状如猛虎下山,或如挺拔的山峰,或如蟠桃香果,林林总总,奇麓多姿,叫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也有小溪潺潺流经其中,滴水回声,甚至水底现岩,如龙似凤,天然成趣。更妙的是,不知哪来的光线,映得殿内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像一座彩虹宫殿,微风习习,如奏妙乐,置身其间,心灵瞬间净化烦恼顿消。
“继祖,这地方怎么可以这么美啊……”月儿高呼着张开双臂像要飞般,脚步轻盈如一只蝴蝶飞舞着向前跑去。
“花月,小心脚上的石头。”张继祖在后面欢乐地追逐着。
两个人欢快地向石殿最深处欢快地跑去,也不理跑了多远多久,只觉得处处美景不同,自成天地,心旷神怡,前段时间的担惊受怕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剥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终于跑累了,月儿挑了一块像是兔子模样的怪石攀爬上去,大口大口喘起气来。张继祖追了上来,抓关怪石兔子尾巴像狗狗一样伸出舌头,逗得月儿“咯咯”直笑。
玩得兴起,月儿竟把兔子石想象成马儿,干脆用双脚夹拍着怪石作出向前蹬马的状态,还不时得意的朝向张继祖“耀武扬威”。
“哈哈,你这个傻妞……”张继祖差点笑趴了。
“不许笑我……”月儿娇嗔地瞪着他。
突然手腕碰到什么尖硬东西,月儿带在右手上的水晶手镯被割断了弹筋,水晶一颗颗滑落掉进了下面的水潭里,顺着流水一直向前,终于被一样东西挡下静止下来,慢慢着,好像带上了一层红晕,像是用血泡过一样。
这一切,月儿并没有感觉到。
……
客房里,安灵松早已起身,比往日更早,正背负着手注视着挂在壁上的一幅手书,手书字迹飞龙走凤,挥挥洒酒,畅酣淋漓,应是名家大作。
熟悉的脚步声在逐渐传来,“师父,弟子可以进来吗?”月儿垂着手在门外请示。
“进来吧。”安灵松视线并未离开手书。
“师父,弟子给您……”月儿正欲跪下请安。
“不必了,月儿,你坐下,为师帮你把脉。”安灵松转过身托着徒儿让她不必行礼,便又盘腿坐在手书下的矮腿书案后。
“啊?是,师父。”月儿虽不明白师父用意,还是乖乖跪坐在书案对面的锦蒲上,伸出右手腕置放于书案上。
安灵松伸出两指轻放在徒儿脉口上,聚精会神开始号脉,月儿不解,一直盯着师父表情,师父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月儿突然被自己的小心思吓了一跳,不由呼吸有些急喘起来。
“月儿,平心静气,摒除杂念。”安灵松感觉到徒儿脉动突然跳了一下,抬头扫了一下徒儿,轻轻吩咐了一声。
“是,师父。”月儿赶紧低下头再不敢看师父,面颊似乎有些微烫,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作他想,师父应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吧?罪过罪过。
“还好,一切正常。”一会,安灵松才拿开两指,似乎轻舒了一口气。
“师父,您这是?”
“为师怀疑有人混入昆峒下毒,你修为尚浅,为师怕你中毒而不自知。”
“哦,谢谢师父。”
安灵松立起身来正欲迈步离开书案,却听到徒儿一声传来,“师父,您身上的玉佩不见了。”月儿刚刚瞥见平时师父挂在腰带上的玉佩今日怎么不见了,只剩下一条长长的条子从腰带上垂下来,有些怪异。
“为师前日将它当暗器打了出去。”
那日蜀山弟子差点命丧剑下,安灵松情急之下把玉佩当暗器打了出去,月儿想起这事了。
“师父,弟子去把它寻回来,师父稍等一会。”月儿烂然一笑便噔噔噔跑出去。
安灵松在后面看着徒儿匆匆而去的背景,一片暖意涌上心头。
师父的玉佩应还留在摆台上,月儿一路向大广场的擂台小跑。
一人影从她身后跳出来,竟是蜀山大弟子道灵机,嘴边歪歪挂着邪笑,手里握着一细长剑柄,“花月剑”三字赫然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