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转眼世间百年过,烟云消散捻指间。前朝的灭亡到现在五宗治世,以最广大的百姓来说,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说差也不差,说好也不好,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中,野心家是没有什么作为的,但是有野心的人却也不少,而他们的作为就在浑水摸鱼中让天下进入动荡。
新月皇朝随着一场大火而亡,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被付之一炬。一百年时间说长也不长,但是也不短,前几十年总会有人传说先皇没有死,有人说死了;有人说前朝藏了许多宝藏,拿到不仅富可敌国,还能雄霸天下;有人说前朝皇子流落民间,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复国;而更有一些玄乎其神的说法。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出现的传闻总没有实现,于是也没有人再愿意多相信,只当做成一个饭后谈资来打发时间。
但是有些事天下人还是愿意相信的,比如新月皇朝最终是不是有批宝藏,宝藏有什么,六百余年的新月皇朝,若是真有宝藏,那即便是一小部分那绝对是会让人叹为观止的。当然,最让人觊觎的并非那些财宝,普通人或许眼红金银,而五宗却希望得到的是那些传闻中的修炼材料与神兵利器,甚至还有许多的武学秘籍。
“皇朝宝藏这个事我们先不去定夺其有无,但是,天门宗弟子跑到我宗治下,残害两名我宗内门弟子不说,还用了搜魂禁法,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太上大长老面色严肃道:“此次若是魏老鬼无理取闹,先问问是他个人意思还是天门宗宗门意思,他没有跟我宗讲任何条件的权利。”
“那秦师叔的弟子牧苏平是先朝后裔这事该如何处理?”宗主莫道寒为难道:“我们虽可隐瞒,但是天门宗若放出消息,我宗定会不得安宁。”
“先朝宝藏之事是有是无谁也不知道,那么,谁找到了宝藏就再来找本长老要我宗弟子!”大长老很是霸气道:“你师叔百年多时间没有收过徒弟,而牧苏平这个弟子根骨极佳,十六之龄不到便已是真元期,实属难得的天才,可纳入本宗内门,晋传法弟子。不论传法弟子的身份,还是本宗太上长老徒弟的身份,哪得别人随意拿捏胡来?”
“师兄说的是!”邋遢长老冷哼一声道:“这次要是魏老鬼敢多说半句我徒弟的话,我定与他不死不休。”
“先别激动。”作为邋遢长老的师兄苏有怀淡然道:“既然老鬼头他徒弟死无对证,那么谁也没有证据把矛头指向我们无极宗任何一人。不论是先朝宝藏也好,还是先朝复国也罢,牧师侄说我无极宗的弟子,那么不论怎么样,我们有主动权。”
坐在桥上看着水里成群游来游去的鱼儿,牧苏平根本不知道现在殿内讨论什么,也没有觉得讨论的事会和自己有关。而这主峰前后大殿他都没有走动,的确是穿着一身外门弟子的衣服,搞不好被巡守弟子抓住还不好解释,干脆在能晒晒太阳的地方坐下。春气上浮,山风徐徐而来,虽然无聊了点,但心里想着那群大人物在谈着什么。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一个长老很是匆忙的飞身而至,但也立马急忙踏步而行,无极宗弟子主峰之上不得在祖师神像前无礼,这是大不敬之罪,轻则重罚面壁,重则散功除名逐出门派,作为长老当然遵从多年,但在主峰湖边却却看到一个外门衣饰弟子坐着,皱了皱眉本想呵斥,因为外门弟子是不够资格所以非召不得入,非但你个外门弟子不恭敬的站在大殿门外听候召唤,还有闲情兴致的坐在桥上?
“你哪峰的外门弟子?怎么坐在这?”
“你问我?”牧苏平抬头见到一个长老在问自己,连忙起身恭敬道:“弟子牧苏平,我师父......”
“啊?牧......”那长老立马恭敬作揖道:“不知是牧师叔,这个,这个......”
牧苏平心里被吓了一跳,眼前这长老级别的人物竟然还要称呼自己一声师叔,心里暗爽但脸上带着谦恭道:“长老想必有事,宗主他们在大殿内呢!”
“天门宗已经在山下,要先去禀报。”那长老说罢便急忙离开了。
“天门宗?”牧苏平嘀咕了声后便没有再理会了。
没过一会儿,真武殿大门打开,那长老急冲冲的便要下主峰,在牧苏平身旁停留下后道:“牧师叔,秦长老叫您过去。”
再次进入大殿,看着让自己觉得有种被过度重视的众人的眼神,牧苏平又站到了自己师父身后。
“已经没有我师徒什么事,那么就先告退了。”邋遢长老未免和魏玄首见面,便先提出告辞了。
邋遢长老站起身来后很是潇洒的往大门外走去,但是牧苏平不管是辈分还是身份都是最低,只能向大家简单躬身行礼后匆忙的赶上自己师父的脚步。
“师父,咱回去干嘛呀,天门宗不是上山了吗?”牧苏平跟上师父的脚步后问道:“怎么也不看看天门宗到底有什么风采呢?”
“咱们跟天门宗不和,我跟天门宗的魏玄首,就是这次的带队太上长老有隙,见面的话他不好过我也难受,待在那做什么?”瓮声瓮气的邋遢长老气恼对徒弟认真道:“记住了,以后遇到天门宗的,打的过的先打个半死,打不过的能跑多远就多远。”
这得多大仇?牧苏平想不通,但是也不敢多问,这仇肯定小不了,既然师父这么说,他也就只能听了,以后要是真的遇到天门宗的到底是打还是不打,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天门宗对我们无极宗没好心思,师父我也提醒你一句,对你来说,就更不是好事。”
“为什么呀?”牧苏平很是冤枉道:“我招他惹他了?”
“你既招他们了也惹他们了,”邋遢长老嘿嘿一笑道:“因为你是我徒弟!”
而此时的魏玄首带着三位长老一起上无极宗主峰到了玄武殿大门,莫道寒起身出来拱手笑着道:“莫长老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诸位长老也一路辛苦了!”
“见过莫宗主!”魏长老微微躬身见礼后再与诸位太上长老打招呼,很是风度道:“莫宗主言过了!五宗千年之谊,这寻常做客,若太多礼,下次可就不敢再来了。”
“来者便是客,礼多人不怪,魏长老可不能不来呀!”双方都哈哈一笑后莫寒伸手请道:“请魏长老上座。”
魏玄首跟站在莫道寒身后的四位太上长老道:“诸位师兄妹,大家都坐,都坐。”
相互嘘寒问暖了一番,魏玄首作为天门宗的太上长老也说了些场面话,比如自家宗主带好问候,捧下无极宗这地方人杰地灵,说说他们这些太上长老多年未见甚是想念的话。酒桌上的话和场合需要说的话,是最不能相信的,你信了就是你天真,你当真了就是傻。在场的没几个年纪是在一百岁以下的,当然听者颔首,说者更是随口拈来。
“不知宗主可收到玄首前阵子的信函?”
心想肉戏来了,莫道寒点头道:“收到了,也派宗门长老去查询过了。”
魏玄首一副哀痛的表情道:“我的小徒弟周乾,一向谦谦君子,待人为善,虽江湖之人总避免不了生死之事,我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也得弄明白,我徒弟到底是怎么死的,死于何人手上,好也要有个了断。”
“魏长老节哀!”莫道寒轻叹一声道:“周师弟之死谁也不愿意看到,魏长老信中说死于平州,我宗也有两名内门弟子在平州也遭无辜杀害,但是调查无果,想来是有人从中挑拨贵我两宗制造事端,先还请魏长老冷静,待此次五宗大比之后,再待查明,我宗协助魏长老一探查究竟。”
“玄首对贵宗自然是相信的,吾徒到底是死于非命还是有人从中挑拨,不管哪一种都不可饶恕。”
“说的极是!”大长老点头称是道:“魏长老若查出什么结果,我宗定会全力相助。”
“杨长老好意师弟心领了。”魏玄首不可置否道:“在一切事实为明之前,师弟谁都不会相信。”
太上李长老轻哼了声瓮声瓮气道:“魏长老说的极是,我宗两名弟子的死,也要好好查查,到底是那方宵小所为。”
既然气氛已经这样了,魏玄首也不会自找无趣,无极宗可不是他的主场,一起来的三位长老在无极宗几位太上长老和宗主面前,也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不是怕得罪,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插嘴的份,也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现在才知道周师兄死了,这事就更要三缄其口了。
“魏长老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我宗风景不错,就由苏长老陪陪魏长老逛逛看看,略表地主之谊。”莫道寒对苏长老道:“有劳苏师叔了。”
“本该如此,希望魏长老不要嫌我待客不周就是了。”苏长老对魏玄首笑呵呵的说道。
魏玄首起身道:“苏师兄严重了,玄首正可与苏师兄一叙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