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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生死一线

眼看快要越过灵眉山,大途遥遥在望,但那作为头领的壮汉却是不知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对,扫视四周也并未有什么异常,因此只是暗自将手中的大刀紧了紧。

马车上的柳川也不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将一旁的书篓抓在手中,正准备将手中的书卷放入书篓,却突然觉得整个马车一阵巨颤,伸出头去看,整个车队竟然都停了下来,柳川正觉得奇怪,支着身子从马车上下来,却只见两旁之人面色都异常难看,看着车队前方一动不动。

柳川心中嘀咕,迈起步子向着车队前方走去一探究竟,可还没等他到达车队前方,却忽然整个人猛然巨颤,双眼瞪大,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目光停在车队的一处空地上就再也法移开,

只见那车队前方的空地之上,竟赫然躺着一具无头尸体,鲜血满地,在那尸体之后,插着一杆白旗,白旗之上,只用鲜血写了一字,

“杀!”

那壮汉脸色难看,盯着尸体看了一会之后,却是向着四周无人之处一个抱拳,

“不知是哪位英雄,还望出来一见。我等路过此地,若有得罪之处,请多多包涵,在下半只虎刘伟,希望能放我们通过此地······”

四周寂静一片,并无一人应答。

壮汉脸色一沉,将手一挥,大喝道,

“火速离开此地!”

壮汉话音一落,众人却仿佛大梦刚醒,纷纷行动起来,可还未等车队前进,在那山的两侧,却忽然射出无数箭矢,向着下方的车队爆射而来,如梨花暴雨一般,令得下方的众人纷纷脸色大变!

柳川亦是如此,见到这箭雨,先是脸色大变,看箭支射到面前,才似想起什么,赶紧抓住背后的书篓挡到身前,见到几只箭矢“噗”、“噗”、几声清响没入书篓,心中大骇,再没任何犹豫,胡乱寻了一个方向,死命跑了几步,纵身一跃,一下没入路旁的草丛之中,用手将嘴捂住,身体丝毫不敢动作,直到箭雨过去,采用另一手轻轻拨开记住小草,偷偷的查看如今的情况。

只见此时情形又有了不同,那箭雨持续的时间不长,约莫只有半盏茶的时间便停了下来,但就这半盏茶的功夫,那原来的商队之处却已是血流成河,尸体满地,那箭矢似乎力道奇大,连马车也都被纷纷射穿,只有丝丝血液从中流淌出来。整支商队之人死了大半,活下来更多的,却反而是那些人数最少的江湖人士,虽然武功不能算有多高,但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却好了太多,手中兵器挥舞之间,也往往能将射至面前箭矢挡下几只。但饶是如此,幸存者也只占少数。那壮汉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那壮汉四周一看,却见跟着自己的人已经死了大半,顿时目眦欲裂,仰天大喝一声,

“什么人,给老子出来!!”

壮汉话音一落,那山的两边却是忽然冒出无数人影来原先隐藏在山包之后,此时全部出现,乌压压一片,竟有数百人的样子!

壮汉心底一凉,

“山贼!!”

正准备说话,却只见从那山的一旁忽然纵下一人来,那人身形跳跃之间,足尖在数棵树尖轻点,飘忽不定,此人身形高大,但却灵活异常,待他落地之时,竟是毫发无伤的样子。

壮汉原先见猛然出现这么多人已是心凉,但自恃自己武功尚可,心中其实尚存着一丝希望,但此时见到跃下的此人,心中的希望也随之破灭开来。能如此轻易从高由数十丈的山包上越下,虽然途中有力可接,但落地安然无恙也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了,这分明是轻功绝顶的高手!

而那跃下之人,此时也露出真容来。只见此人身形魁梧,完全看不出先前灵活的样子,一身不知是何野兽制成的皮衣勉强将身体裹住,手持一柄大刀,上有九只铜环串在一起,两侧各有两条深深的血槽,寒光闪闪,一看便知锋利至极。

大汉身高六尺有余,面容凶煞,毛发旺盛,皮肤黝黑,左眼一条深疤一直连接到嘴角,看着众人,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容,右手一抬,那原本两侧山包上的人纷纷飞奔而下,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兵器,将中间的众人团团围住。

围住众人的山贼尚未动作,那自称“半只虎”的壮汉却猛然脸色大变,眼睛盯着大汉手中的九环大刀,再看看大汉的容貌,脸色煞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九,九,九环刀魔,方秦!”

那大汉听得此语,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大嘴一咧,“嘿、嘿”两声,

“想不到我方秦在江湖消失那么多年,竟还有人记得我‘九环刀魔’的称号,有意思,有意思,”说完手中对着“半只虎”一指,

“凭你能认出我来,只要你乖乖的将车队的货物交出来,今日,方某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半只虎”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周围众人,沉声道,

“虽然不知道为何大名鼎鼎的‘九环刀魔’方前辈要来此地做区区山贼,但若前辈执意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的话,就算不敌前辈,我刘伟也不会束手就擒的,只怕要让前辈失望,拼力一搏了!”

大汉听言,冷冷一笑,

“早死不急,方某成全你!”大汉说完,右手一挥,那原本围在队伍四周的一众山贼俱是眼中冒光,狂呼一声,抓住兵器对着中间的众人一拥而上,顿时与那些许江湖中人短兵相接,“叮叮当当”响作一团,而那大汉,则是狞笑一声,直扑向那“半只虎”刘伟,两人在空地之上你来我往,争斗不停,但那“半只虎”却是明显不敌,很快便伤痕遍体,打斗的众人也因数量相差太大而迅速以商队之人尽数死亡,血流满地而结束。而不一会,大汉看准一个机会,一个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飞天而上,那“半只虎”的无头尸体也抽搐两下,“砰”的一声,倒落在地,没了声息。

那大汉将刀一甩,甩去刀上的血迹,刀上九环响作一团,忽然眼睛一扫道路两旁的草丛,冷笑一声,

“偷听别人言语之鼠,当灭!”

草丛中的柳川顿时脸色一变,正要起身准备逃跑,却忽然从离自己不远的草丛中冒出个一个人影来,那人身体肥硕,小眼滚圆,两手拇指之上竟都戴着一个金灿灿的戒指,一看便只是不曾劳作的商人,但此时这商人却是满脸恐惧,一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跑出草丛,跑到那大汉面前,竟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下几个响头,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愿意将所有的钱财都给大爷,只想留下一条小命,小的命不值钱,只要留一条小命,钱财都给你,”商人说完,将双手伸出,哆哆嗦嗦将大拇指上的金戒指取下,双手捧起,浑身颤抖不停,

那大汉,看着眼前跪倒的商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金戒指,目中光芒一闪,

“咔擦!”一声清响,那商人之首级一飞而上,滚落一旁,目中尚且保留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的钱财,无需你给,方某自己拿。”

说完,那大汉竟再次看向草丛,

“小小鼠辈,竟当真不出来受死!”而这次,大汉所看的方向,正是柳川所在之处,

柳川这次当真脸色大变,在没有犹豫,一个翻身跃起,手上一动,将书篓使劲向着大汉一砸而去,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向着一处没有山贼的方向奔跑而去,回头一看,见到的却是大汉面无表情的将大刀一挥,那书篓瞬间一分为二,篓中书籍散落在地。

柳川心中一紧,狠狠压制住内心的恐惧,向大汉的方向深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的脚上一紧,加快速度,向着一个方向奔跑而走,几个呼吸之间,就没入树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那些山贼身形一动,正准备追击,那大汉却是将右手一张,将众山贼拦下,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有意思,老鼠一样的东西,倒懂得逃跑,我最喜欢的,便是一边追,一边折磨猎物,让我和这只老鼠玩玩。”说完,大汉挥舞两下手中的大刀,身形一动,几个跳动之间,就没入身前的密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离那官道百丈之外的地方,柳川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块碎石上,仿佛眼前的事物都模糊起来。对于他这个书生来说,能在短时间内跑出百丈已是极限,饶是如此,他也觉得全身酸痛,似要散架一般。但柳川心中的危机感却丝毫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加强烈,如同心中有一口丧钟,敲得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令他丝毫不敢放松。当下立即站起身来,不顾全身的酸痛,向着密林更深处跑去。

只一小会功夫,一个手持大刀的大汉便从林中走了过来,大汉在柳川原先休息的地方蹲了下来,用手在石头表面感受了一下温度,脸上狞笑更甚,站起身来,足尖在地面轻点之间,整个人迅速向着柳川逃走的地方飞扑而去。

而在前方,柳川已是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脸色煞白,但他也已听见身后的狞笑,纵然全身疼痛无比,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样子。

忽然,柳川只觉得右臂之处一股凉意,仿佛心有感应般的身体向左边一偏,一道寒光掠过,砍在了柳川右臂原先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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