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引到清泉几人进入殿内,殿内一应梨花雕木家具,窗明几净,清新雅致。放眼望去,并无客人,只有几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小厮垂立着。走到楼上一看,视野开阔,阳光透过窗户照着室内暖暖的,几株兰花正在吐牙。
清泉惊奇的说:“果然雅致,这个季节竟有兰花吐蕊,真是出乎意料。”
“这是阁主精心培育几株建兰,昨儿才从花房移到这里,不成想竟能入贵人的慧眼,的确是这花之福。”店家一边介绍,一边向内指引前行。
顺着店家手指的方向只见整面墙上悬挂着一张竹子图,图的左右两侧个挂着两站精巧的灯盏。店家先走过去,抬手碰了一下灯盏,却见旁边开着一扇小门,清泉几人看得目瞪口呆,便随着店家进了小门,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楼梯两侧挂着各种精巧花灯,照的灯火通明。下了楼梯,走过一段曲曲折折的过道,一座高高的假山映入眼帘,假山上水流潺潺,这条人造的小溪蜿蜒着溜了出去,却不知去向。转过假山只见一座气势宏伟的阁楼映入眼帘,清泉径直进入大门去,只见殿内金碧辉煌,陈设布局却和“松间明月”一模一样,她惊呆了。半点由不得人,一步一步往里走去,进入内殿,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公主,别来无恙!”
清泉大惊,险些站立不稳而摔倒。
一缕清香随着风声缓缓的向清泉袭来,清泉像是在梦中,喃喃的说:“师傅,师傅,清泉终于找到你了。”
清泉站在原地,一双明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屏风的后面。果然,一位如菩萨般柔美素净的女子缓步出来,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那如菩萨般的女子却是号令江湖的黄四娘。
清泉盈盈拜倒在地,喜滋滋的说:“徒儿拜见师傅!”
黄四娘轻轻的扶着公主起来,柔声说:“清泉,一向可好?”
别后种种,岂止是用好或者不好来一语概之?
清泉泪眼迷离,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扑簌簌流了下来。黄四娘挽着清泉在一张软塌上坐了下来,清泉扶在四娘的肩头轻轻的抽泣。四娘轻轻的拍着清泉,喃喃的说着:“哭吧,孩子,把你的委屈都哭出来。”
清泉渐渐的的止住了哭泣,转而破涕为笑。
四娘温柔的说:“公主,眼下国事朝局动荡,相府风波不断,皇上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你和七皇子了。你们姐弟身上的担子重呀,可千万不能倒下。”
“师傅,清泉知道。朝局纷纷,满朝文武人心惶惶,人心涣散,实不是社稷之福,天下万民之福。”清泉点点头说。
“皇上已然知晓逸亲王与沈天辰勾结之事,朝中亲贵和重臣被拉拢之人皇上心中想来也是有数。如今逸亲王内部已然有了缺口,我们便有机可趁,一举换了刑部和吏部的尚书,侍郎。”四娘侃侃而谈。
“如此一来,可打破六部被逸亲王掌控的局面。”清泉欢喜的说。
“是的,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尚书家正值大丧,暂且相安无事,过不了几日张府见杀人者逍遥法外,‘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张尚书必是得一命抵一命才肯罢休。张和逸亲王之间断断是再无和好的可能。”
“师傅说的是。虽是如此,张尚书还需移出六部。但张在尚书职位多年,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已是人心惶惶,怕是经不起这般折腾。”
“这个不难。张尚书可以委以虚职,明升暗降,削弱事权,给予名声即可。”
“嗯。刑部尚书、侍郎因此案包庇逸亲王府贝子已是犯了徇私枉法,渎职之罪,朝廷有理由免其职并处以刑罚。”清泉悠悠的说。
“刑部此番不作为果真伤了六部大员之心,也是分离离间逸亲王与六部最好的时机。逸亲王若果真舍得贝子,倒也不是满盘皆输,充其量不过是失了吏部和刑部而已。”
“三皇叔最是宠爱这个贝子,断然不会交出来。逸亲王舐犊情深必然会失了众人之心。六部重回父皇手中,指日可待。”
“公主分析的极是。刑部和吏部尚书、侍郎补缺人选陛下务必要慎之又慎,严之有严。”
“嗯。明日清泉进宫一趟,面见父皇,将今日之事一一禀告,好让父皇和浩天有所准备。”
“不妥。逸亲王经营篡权时日不是一日两日,内宫众人不见得可靠。”
“那如何是好?往常相见浩天会前往别院传话通知,这好些日子没有来过了。”
“相府也是暗流涌动,想必皇上是觉察到了什么也未可知。”四娘一边踱步一边说着。
清泉拍拍脑门,懊恼的说:“这可怎么是好,如果我们彼此无法联络,一来情报无法及时传递,父皇决策便失去了依据,二来无法商议对策,让贼人有机可趁。”
“公主别急。您的父皇聪明睿智,今日之局面皇上早有察觉,之所以未大动干戈不过是因为顾念先皇血脉,不想同室操戈罢了。”
“父皇一片仁爱之心却是这般被糟蹋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现在皇上反击时机刚好,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无愧于黎民百姓。”四娘脸上仿佛略过一丝微笑,柔声说。
“父皇再三叮嘱切不可伤了三皇叔的性命。师傅,窃国篡权这是滔天大罪,若这都可以赦免那要这国法家规又有何用?这如何给天下苍生,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所以,皇上的旨意是秘密查访,隐蔽处理。”四娘笑着说“好了,清泉,别担忧了,这些交给师傅来办。你注意相府的暗流。”
清泉点点头,一抹微笑静静的出现在她的脸上。
清泉知道该告辞了,蹲下身子福了一福,柔声说到:“师傅,徒儿告辞。”
四娘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着清泉离开。
清泉莲步轻移,走着走着,却有折转回来。
“师傅,日后清泉能否常来?”
“当然,师傅的花园和公主的花园不过几日就会相通。”
四娘含笑说着。
清泉大吃一惊,移步过去,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