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上一家三兄弟在养心殿闲话家常,晋封已故岳亲王之母为妃,迁入妃陵,岳亲王感动的热泪盈眶。安亲王见状便心生一计本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其缘由一是想与皇上商议后再定个详细的章程出来再议,二是后宫众人,太监众人未必可靠,故而便一笑撂开了手。皇上自然明白安亲王之意,故而深夜与浩天再次深夜造访安亲王府。
一轮圆月如同玉盘般悬在天空,几丝淡淡的云彩悠闲自得的漂浮着,寥寥无几的星星如钻石一般嵌在天空,褶褶生辉。
深夜,整个世界如同沉睡了一般。皇上和浩天父子俩,依然是一副黑衣人的装扮,悄无声息地进入安亲王书房。
安亲王快步迎上前来,忙忙的跪下恭请圣安,却被皇上扶了起来。
“自家兄弟,又是在你府邸,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皇上笑着说。
“七皇叔叨扰了!”浩天抱拳作揖道。
安亲王微微一笑道:“浩天这是哪里的话。倒是让皇上如此奔波却是为臣失职。君忧臣辱,臣实实辜负圣恩。”
“这哪里是你之过,分明是有人不安本分才会祸起萧墙。朕爱惜万民之心,体恤骨肉之情分明是被这些乱臣贼子辜负了。”皇上咬着一口细碎的牙狠狠的说道。
安亲王大吃一惊,心里百转千回脸面上却是强装镇静。他此时知道定是皇上又知道了逸亲王和沈天辰为非作歹,谋朝篡位的罪证,心里不由得一阵嘀咕,眼前这位皇兄是否还会顾及血肉至亲?
“七皇叔,今夜浩天和父皇深夜前来事由要事相商,想必您老人家是知晓的吧?”浩天看着安亲王缓缓地说。
“确实有事想和皇上商议,那时在养心殿,宫里人来人往,人多是非自然就多,没法清净议事,故而才出此下策,劳皇上出来一趟。现在已是深夜,王府内众人皆以安眠,无人打搅,咱们可敞开了谋划一番。”
“朕看你那时话中有话,却欲言又止,想必老七是有所顾忌。说来看看有何妙计。”
“老五的兵马可是强中的强手,长期以来镇守西北,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几个总兵将佐更是赫赫有名。”
“确实如此,去年冬日儿臣曾前往西北,乃是亲眼所见。据说,敌军将士听见便是闻风丧胆,故而,这些年来西北边疆安定和平。”
“嗯。老七你的兵马也不弱。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营盘不动,兵可动。老七,你是不是这样筹划的?”
安亲王微笑着点点头,说到:“皇上天纵英明,深谋远虑。”
“可有交换人选?”
“有了,老五下属的几个将军佐领与臣私交甚深早些时日为臣就怕事情有变故而飞鸽传书再三交代注意军中异动。”
“结果如何?老五可有?”皇上急切的问道。
“没有明显充分的证据表明,老五倒向老三,也没有和沈天辰勾结。”
皇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到:“那就好,那就好,尚可挽回。”
“臣弟认为老五军中除着几位将佐以外,其余人等和我军中将佐以学习观摩的名义调换。想来,老五不会拒绝。”
“如此一来,老五这边不用费心牵制,不仅如此,万一真有那日还可以勤王保驾。”
“皇上英明,臣弟确实如此打算。”安亲王笑着说。
“如此一来,老五不足为患。”皇上笑着说“果然好计谋。”
“皇上,这兵马调动不是小事,容臣弟拟个详细的章程出来,与老五商议着推进,必不误大事。”安亲王身子向前一倾说到。
“嗯,老五刚得了封赏,且也无异心,你二人商榷着放手去做。”皇上说完,抬头看了看天。
月亮渐渐的隐在房后,一阵风气吹得“呜呜呜”作响,时候不早了。
岳亲王得了梦寐以求的封赏喜滋滋的回了王府。那是天还早,他刚进了岳王正妃房中坐下,房里的大丫头刚捧来的茶还没有喝上一口,管家便来回报说是逸亲王府里的小邓子来请岳亲王三日后过府赏戏。
岳亲王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本王知道了。到那日再说也得空便过去,如是不巧没空请逸亲王雅量海涵。”
管家连声说着“是,是,是”,便退了下去。
王妃不解的问:“王爷今日与往常可是不一样,不知道让王爷不同往日之事是喜是忧呢?”
岳亲王侧妃侍妾不少,但独独钟情于这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正妃,故而,王妃与王爷说话调笑撒娇居多。不管喜事悲事岳亲王都乐的和王妃分享分担。
“王妃,你猜上一猜。若是猜中了,为夫有赏。”
“王爷此话可当真?”王妃娇笑着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妃请猜。”
“定时军中又有捷报,不用费心猜也是这一样。”
“不是,不是。军中捷报,凯旋而归,为夫十八岁出征至今,不过稀松平常之事。”
“那是什么,还真是不好猜了?”王妃双手绞着手帕说。
“你还是别猜了,为夫说来就是,等你猜中可是得急死我了。”
“快快说来听听。”
“今日皇上封太嫔为妃,迁入妃陵。为夫喜不胜喜,这是母亲生前的夙愿,今日总算如愿以偿。”岳亲王说着,眼里盘着泪花。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太嫔娘娘一生贤良淑德,贞静雅致,若不是贵太妃陷害即是皇太妃也是当得。”王妃说完,一滴眼泪滑落下来。
太嫔娘娘原是王妃表姑母,先帝极其宠爱,诞下岳亲王后一度封为贞贵妃。不幸却被当时身处嫔位的逸亲王之母栽赃陷害说贞贵妃与身为太医的表哥私通诞下公主,皇上当场滴血认亲,哪知公主的血却与太医的血相容与水,皇上震怒,虽念于旧情只是褫夺封号,将为嫔,却从此打入冷宫开始水深火热的生活,不久,便病死于冷宫,草草安葬于一处山脚。当时身为皇子的岳亲王虽没有连带,却从此遭受受尽欺凌。
岳亲王的思绪渐渐平复了下来,泪水却已是湿了衣衫。心里百味陈杂,有对当今圣上的感激,也有对逸亲王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