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太太房里的桃红过来回禀清泉说,大少爷去了群芳亭让公主别等,早点安寝。
清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不觉哑然失笑。父母之命不可违抗,新妇有孕之喜当以庆贺,穆尘也是想着新欢旧爱左右逢源罢了。
正当公主想去书房整理条陈的时候,二小姐来仪带着天生丫头小草笑意盈盈的进来了。刚一进屋,来仪便深深的蹲了个万福,轻声说:“请公主安。”
“来仪,你来了。这些日子事情多,也没有顾上照看你。一切饮食起居可都可心吗?”公主关切的问,说着便拉着赖以的手坐在殿中间的小圆桌旁。
“谢公主挂念,来仪住的很好。”来仪满含情义的看着这位皇家公主,自己的嫂嫂。
“近些日子都读的什么书?”
“前儿哥哥给我一本易安居士的《漱玉词》,正看着,很受启发呢。”
“嗯,易安居士的词却是别具一格,有闺阁女子词作的婉约,也有男儿志在家国,义薄云天的豪情,却是是好词。”
“公主说的正是。读易安前期作品,一个明亮秀雅的女子跃然心底,她伤春,惜春,思春。”说道思春,来仪自知失口,便红着脸不说了。
清泉假装不知道,接着说“是呀,这样一个才女竟是被白白辜负了。”她惆怅一声。
易安居士因婚后无所出,赵明诚便纳妾再娶,她度过了寂寞,孤独的后半生。听着让人叹息。
来仪知道府里命哥哥再娶伤了公主的心。公主虽然不说,但心里的苦明眼人都能看到。
清泉笑着说:“来仪,咱们做女子的就这样的命运。谁管你是皇室贵胄,还是千金小姐,一生只为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真是不公。”
“公主,我看哥哥是非常的爱重你的,我想不管你有没有孩子都不会变的。”来仪安慰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个一心人着实难找。”公主感叹道。
“公主,一心人难求,可以退一步,得一有心人便也是好的。”
“来仪,今年十六岁了吧,该给你打算个婆家了。外人看着咱们皇亲国戚,千金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个中的无可奈何怕是无人能晓。”
“父亲和母亲前两日说起过我的亲事。我着实害怕担忧的很。不知道父亲要把我许给谁家,这个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年龄多大。”来仪担忧的说。
“妹妹且把心放宽了。相爷和太太自会给你找各相貌,家世,学问样样都好的人家。”
“婚姻讲求缘分,随他去吧。”
“说的是。命里的定数,谁有能够强求呢。”
“我看群芳亭里的那位常来别院,这进门时日不长,边和公主这般的亲厚,想必是和公主谈的来呢。
“来仪,你说她常来别院?算算是来过两次,也不算常来。”
“不知两次吧,我看她隔三差五的来,倒是身边的丫头婆子没见来过。”
清泉暗自纳闷,为什么她进来院子里的下人没有通报?就算是悄悄的进来,侍卫也没有听到吗?
“来仪,你确定看到的是二少奶奶吗?有没有看错。”
“公主,我怎么会看错呢,她有没有易容,蒙面。就算府里人多,我以不至于认不清沈家小姐。”
“来仪,这是你还和旁的人说过没有?”
“没有呢。”
“那你听我说,千万要听明白,下次你看见以后千万别出声,别让她知道你看到过,此外,千万不要告诉老爷,太太,就是你哥哥也不成。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公主,没啥事吧?你可别吓唬我。”
“没事的,她不会伤害你的。”
“时辰不早了,来仪先告退了。公主早些安寝吧。”说完别辞了公主出来了。
穆尘再三央告清泉等他回来,看来确实不来了。月儿边过来伺候公主歇息了。
群芳亭里,二夫人传来有孕之喜,穆老太太喜上眉梢,相爷深锁眉头。整个一天太太忙里忙外张罗在伺候二夫人汤水的厨娘,进补用的药材器具无不值班的齐备周到,方才放心离去。穆尘散朝回来,太太便命他在群芳亭照顾陪伴二夫人。
穆尘满腹疑惑的推开了殿门,轻声喊着:“素心,素心。”
素心慢吞吞的从内室走了出来,见是穆尘,随机抚了抚衣衫,便移步过去,娇笑着说“穆大哥,您过来了。想必是有话问我吧?”
“是。素心你不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吗?我从未和你圆房,哪来的孩子?怀孕纯粹是无稽之谈。”穆尘说着,涨红了脸。
“这是真真确确的事情,是太太请的王太医亲自把脉的,太太也是听见的。”素心解释道。
“那你给我说说孩子从何而来?难不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穆大哥,我和你成亲这些日子了,有孕是顺理成章之事。公主久久未孕,想必是她身体不好的缘故吧。”
“素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大哥,你坐下,我慢慢说,你这样让下人笑话了去。”
说完,就拉着穆尘进来内殿,方才缓缓的说:“穆大哥,对不起。那****喝酒了把我当成了公主,咱们就......”
穆尘想起了,那日吃醉了酒,醒来却发现自己赤身躺在素心的床上,但当时她应该不在呀?
“我想起来了,当日我醒来的时候,你却不在呀,事后问你,你自说是在外面榻上睡得。”
“当日我见你和公主夫妻情深,虽然自己不得已嫁与你,可是,你不想要我,我自是不勉强,这点子志气我还是有的。谁知那****力气那么大,我怎么都挣脱不了。事后,我决计不让你为难便没有言语,谁料到就这一次便有了这个孩儿。”
穆尘耷拉着脑袋,暗自后悔,悔不该当初吃醉了酒。
“穆大哥,你放心,除了这个孩儿我别无他求。你不想要我,我不怨恨你。若是您不承认这个孩儿,我断断不能容你。想必相爷和太太一样。我发誓绝不会影响你和公主伉俪情深,只要在相府为我和这个孩儿留有一席之地便可。”说完竟掉下一串泪来。
话已至此,穆尘也不好再说,事已至此穆尘便只好承担为夫为父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