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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哑口无言，总不能说每天晚上他都要去百味堂偷偷的去看一眼豆蔻才安心？
“你监视我？”豆蔻说完自己都笑了，见他面露赫色，忙改正道，“不是监视是关注？”
被豆蔻戳穿心事，索性就认了，淡淡笑着说道，“看百味堂关门，问过旁边店铺才知道你家出事了，那人也说不清楚，我就赶紧回来看看。”他始终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清冷的夜晚，风刺骨，他的额头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汗珠，豆蔻抽出手帕踮起脚尖给他擦汗，“让我说你什么好？瞧把你紧张的。”
清冷的月光倒映在她的瞳孔上化作一片温柔，也倒映着他自己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豆蔻，就听身前的人说道，“天太冷了，赶夜路回去我也不放心，我带你去我们家吧，家里还有木炭，你晚上也好暖和的睡一觉。”
豆蔻担心他一脑门子汗被风一吹变成感冒，不等他说什么，就跑到屋里去找春娟说回去一趟。
打过招呼，豆蔻脚步轻快的出门，拉过齐腾淼就回家。
天上星光在闪，他面上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身边豆蔻哼着他听不懂旋律的歌谣，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和她娇嫩的小手十指相扣，手心和手心之间的温度如惊涛拍岸。
因为天已经很晚，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豆蔻也没想那么多，所以忽略了男女有别，拉着齐腾淼只因为他的手暖和。
单纯地事情因为她的疏忽和大意再加上好事之人的渲染，第二天早晨豆蔻就见识了闲话的传播速度。
豆蔻一早就起床去大伯院里帮忙准备早饭，来吊唁的人没想到豆蔻这么懂事，站在外面小声说闲话。
“我昨个看到豆蔻那妮子了，跟一个少年手拉着手，诶呦，那个浪劲，跟曹白兰一模一样。”
一旁听的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和鄙夷，嘴角一撇说道，“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家去找桂花提亲不成，就看人家不顺眼？”
豆蔻饶有兴趣的听这些人闲话是非，闷不吭声的往灶膛里面添柴火，继续听着。
说闲话的妇人像是要逼着这人和她站一条线上，故意压低嗓子装着好像不能让别人听见似的爆料，“我跟你说，我们家提亲是因为不知道豆蔻这妮子这么疯，后来那不是知道了吗，我们家不同意了。”
“呦，说的好像人家桂花愿意把那么能挣钱的丫头白给你家似的，不是我说你，你家儿子还没人家大虎出息，人家好歹都过了童生现在是秀才，你家考了几年了？你家儿子拖到现在都考了几届了？17了，还没成家，要我说，你就是眼高手低。”
豆蔻听完这话，就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和大虎同届却没中秀才的，是村里一户有点小钱的人家，早几年就搬到镇上去了，上次娘还提过一句，说碰见了熟人，兴许就是说的她家。
费家的人。
平时是个走乡串巷的货郎，因为人勤快货品也是捡些富贵人家流行的东西来卖，加上嘴又甜，哄着的大姑娘小媳妇的都喜欢从他那买东西，这才有了费家母子安逸的日子。
厨房门外堵费家媳妇嘴的是村里的媒婆，和之前的王婆不同，这个张媒婆算是个远方的本家，说起来祖上弯弯绕绕的都带着亲，她给人保媒，那都是讲的门当户对，只赚该赚的银子，不过为了红包钱昧着良心两头骗。
张媒婆因为和豆蔻家祖上也算是沾亲，豆蔻这丫头见了也总是甜甜喊奶奶，她受用的很。
这会费家媳妇想膈应一下张媒婆故意说道，“你看我说你还不信，张婶你做了一辈子媒婆，你见过哪家妮子这么大了不定亲？这么能赚钱的丫头，按理说想结亲的早就踏破门槛了，可是你看，除了我们一家，有谁去提过亲吗？”
这话可问住能言善道的张媒婆了，见把张媒婆嘴堵住了，费家媳妇赶紧乘胜追击道，“别说她家豆蔻小，这么能干的还不被人惦记的，刻着整个村子找，能找到除了她之外第二个吗？我们家是不嫌弃豆蔻以前是个又疯又傻的妮子，她家倒还摆谱了，我们家直接就恼了，我家儿子不中秀才，那都有姑娘每天去他学堂外面送荷包手帕的定情物，还不稀罕她家豆蔻呢。”
话到未了，豆蔻听出了费家媳妇的怨言，那一肚子火估计还没倒清呢，找别人说不解气，就得找跟她们家沾亲的说说。
说来也巧，早就定居在城里的费家，昨个回来是为了看庄稼地，张家婆婆过世，她一早就梳洗打扮过来占个先机，免得以后桂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好像她家儿子不优秀似的。
费家媳妇见把张媒婆的嘴给堵上了，那个得意的笑，被前来吊唁的人瞪了几眼后强压着嘴角的笑意，身心舒畅的看着跪在灵堂里面的桂花和安平两口子。
她定睛一瞧，心里有些慌神，没有豆蔻那妮子，身后的厨房里似乎有人在做饭。
豆蔻把虚掩的厨房门打开，冲扭头看她的张媒婆甜甜一笑，喊了一声，“奶奶。”
费家媳妇被吓的一哆嗦，说谁来谁，心说不知道豆蔻听去了多少。
“豆蔻啊，你看见我怎么不喊人呢？你奶奶死了，家教也死了？”费家媳妇装腔作势的咳嗽几声用手整理并不乱的鬓角，一副高高在上好像在等人叩拜似的。
张媒婆嘴角一抽，她性子一向爽快若不是看在场合不合适，非得抬手给费家媳妇一下子不行。
豆蔻低了低头，弄了点眼泪出来，再抬头一双眼睛里面水盈盈的，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样想哭又不敢哭的委屈模样看着费家的媳妇，等她不耐烦的翻起白眼，才佯装怯生生的问张媒婆，“奶奶，这是我奶奶的远房姐妹吗？”
张媒婆还没开口解释，豆蔻就朝着费家媳妇四鞠躬，嘴里喊道，“奶奶好。”
费家媳妇忙抬手去扶豆蔻，脸都吓白了，“我的妈呀，你当我是死人啊，给我四鞠躬，去去去，一边玩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