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旧天寒地冻,众人早早起来准备启程,一切收拾停当,只等填饱肚子就可以上路,却发现臧翌还没起来,臧武又赶忙去叫他。
臧翌昨晚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脑中思绪纷杂,听到外面臧武叫喊,这才一脸疲惫地爬了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人立马清醒起来,吃完饭披着臧佑的皮氅,跟随众人来到雪橇旁边。
“怎么样?昨天我们试过了能行的,坐在上面还蛮舒服的,也不会太颠簸。呵呵......”臧武有些地兴奋,显然他昨晚也试过。
雪橇倒是没做错,还按上了护栏。昨天做的时候臧翌在指导了一番,后来臧翌冷的有些受不了,就跑进屋去,当时考虑的也不是很周详。今天一看就觉得做的有些大,目测以臧翌的个头,躺里面睡觉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帮我多弄些干稻草铺在里面,咱们就出发。”臧翌也不好说什么,反正自己又拉它,点点头说道。
有一旁的众人帮忙,很快就在雪橇上弄了大堆稻草。
也不嫌稻草多,臧翌在众人羡慕的目光注视下,攀上雪橇往草堆里一钻,朝众人挥手道别,由前面人拉着缓缓离去。
路上景色优美,加上臧翌初坐上雪橇,也很新鲜,此时困意全消,在上面东瞄西看玩得不亦乐乎。只是苦了前面几位,昨天都试了一番,但是人多,天色又晚,还没过完瘾,就被赶下来,此时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因为雪橇做的有些大,刚开始没觉得,拉着拉着就感觉几人就发现不对,这玩意太费力气,怪不得要叫‘狗拉雪橇’众人如是想。这把给人累的,跟狗真的没什么两样。
来回轮换了几遍个个累得够呛,不得已又在沿途亭置寻了些绳子套在马身上,这才轻松些。
路上没再耽搁,平平安安地回到了牟平,天色已然不早。
刘家为抵御贼人,几年前就自建了乌堡,广招食客,收敛徒附,流民,如今已颇具规模。
几人拉着雪橇走进乌堡就惹来众人围观,都想看个稀奇。乌堡内道路上面的积雪已被清扫干净,露出下面的石块儿,不过没有影响几人前行,很顺利地来到刘府大门外。
“我这就去禀报家主,你俩把马牵回马厩,臧武兄弟劳烦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一停下来,童飞就对众人言道,说完拱手一礼,待臧武回礼后,转身离去。
另外两人忙着把套在马身上的绳子解下,无意间瞟了一下臧翌,发现他竟然睡着。这也难怪,臧翌昨晚就没睡好,路上景致新奇也没顾上合眼,后来冷风吹得实在受不住了,才裹着皮氅把自己埋在草堆里,没想到就睡着了。
臧武这时也发现问题,但是没敢靠近去叫,隔着几步叫起来也没有什么结果,喊上旁边两人一起也不行。此时跟着看热闹的人也有一些,于是发动众人一起叫,众人问明情况,倒也配合,依依哦哦地叫嚷起来。人没叫醒不说,看热闹的人却是越聚越多。
三人脸色颇为尴尬,局面开始有些混乱,并且有继续恶化的趋势,三人急的乱蹦,却又无可奈何。朝周围众人又是点头又是作揖,丝毫没有效果。
也有新来的不太了解状况,只是听说要叫醒雪橇上的什么人,自告奋勇地上前分忧,见众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心里有些发怵。走近一看,就发现一个小孩儿的光头露在外面,嘴角哈喇子流了不少,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睡的甚是香甜。
刚准备用手去推,就感觉周围一静,抬头发现众人都眼睁睁看向这边。感觉不妙的此人,慢慢地缩回手缓缓退开,却惹得众人连连叫嚷,场面更加混乱。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叫叫嚷嚷地成何体统!还不给我统统散开。”这时突然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娇喝。
场面顿时安静,挡住去路的人也都纷纷避让,有被人绊倒的也没敢出声,爬起来就往一边躲闪,迅速敞开一大片空地,然后齐刷刷看着来人。
只见一位跟臧翌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出现在众人眼前,此人跟臧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刘雨,刘家的掌上明珠,自小聪慧,见识过人,而且长得很是可爱,就连此刻虎着脸环视众人的样子,都别有一番风韵。
刘雨一眼就看到,停在场中央的雪橇,虽然第一次见到,也不知怎的脑子里却立刻出现关于此物的种种详情。
“谁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雨眉头微皱,板着脸问道。
“启禀小姐,此人名叫臧翌,是家主派我们从东牟请回来的,想问问他关于外面流言的事,不想却睡着了,我等怎么都叫不醒,又,又不敢进前,所以,所以就......”臧武三人一听立马色变,另外两人相互推攘了一番,靠刘雨较近的一人,一脸无奈地上前回道。
刘雨闻言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也曾亲自试验过,发现确如传言所说的那样。自己想了很久,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请了不少仙师,高僧都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心里非常郁闷,甚至连家都不敢常呆,经常跑出去散心,今天也是带着几位侍女出去游玩,现在才回来。
此时见到臧翌,就立马想找他问清楚,没准儿就能找到原因呢。有了希望,刘大小姐心情顿时大好,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微笑,连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许多。
“喂,喂,臧翌,你快醒醒,喂......”下意识地朝着臧翌喊道。
想起刚才众人也没叫醒,看了眼众人,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旁边此时鸦雀无声,因为在别人眼中,此刻两人的情形好像有些暧昧。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天呐!什么情况,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对此刘雨毫无察觉,站到雪橇下边的横木上,一只手攀着护栏,另一只推了推臧翌,这回倒是动了,不过只是侧了个身,又接着睡起来。
这下刘雨可来气了,心想这么多人看着本小姐呢,如果叫不醒,那也太没面子了。继续往上爬,突然发现臧翌一边耳朵支棱着露在外面,计上心来,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喂......”凑到近前,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声。
接着就听“啪”的一声,刘雨脸上就出现四道红印,而臧翌掏了掏耳朵,竟然连头也一起缩进草堆里。
周围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刘雨怒急,脸蛋儿刷地一下红了,爬下雪橇,四处寻觅良久,终于寻到一根可堪大用的细木棍,急步跑到雪橇前,也不管打不打得到臧翌,上来就一顿乱敲,结果稻草满天飞,臧翌还安安稳稳地继续睡觉,刘雨却拄着棍子气喘吁吁。
突然意识到周围还有很多人在看呢,这下子连整个脖子都红了,感觉自己的形象一下子全毁了,怒从心起。恶狠狠地瞪了臧翌一眼,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觉得还是先把众人打发走,再慢慢找臧翌算账。
“都给我滚......”于是愤怒地抬起头,怒视着众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