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别人不信,臧翌又一通胡诌,说自己煞气附体,谁碰谁倒霉云云,当然都推到不存在的仙师身上。结果旁边的乡里竟然有些相信了,在那里交头接耳地交谈,心下暗舒一口气,估摸着这下不用再挨打,还小小地兴奋了一把。
可臧觅兀自不信,理由是这三月以来好像没少碰臧翌,也没见自己倒霉。不过倒是没再说要清理门户,但是被打一顿是免不了的。只是臧翌不明白,这挨个揍,脑袋里怎么又多了些莫名奇妙的记忆。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臧觅第二天进山采药,就发生了意外,胳膊摔断一根,身上也多处擦伤。原本人们还不当回事儿,这下子可热闹了,流言就从此蔓延开来,而且越传越离谱。
有好事者还跑来验证,最严重的是一个山贼小头目,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领着一帮喽啰,这天就把臧翌揪出去,狠狠修理了一番,把臧翌折腾得够呛。刚开始发现也没什么事,还很是得意了一番,决定喝酒庆祝,当天晚上这伙人喝的酩酊大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火,一个人都没跑掉,全被烧死了。
本来都快郁闷疯了的臧翌,至此以后竟然没人敢再来找他麻烦。心下刚舒口气,没想到他嫂子生了,小侄儿只要臧翌在家里待着,就哭个没完,没办法这才一个人搬到山上住。
此时臧翌还在纳闷,当初自己怎么就编了那么一个瞎话儿,弄得流言四起不说,搞的现在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被煞气附身。
“我说你小子到底去不去?刘家人既然冒雪赶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我回去找我爹来劝你?”臧佑在纠结半天后,终于下定决心硬着头皮进来开口道,臧翌平时倒是很怕臧觅的,臧佑想着应该能有效果。
结果被对方一口回绝,没办法只好跟跟臧翌硬磨,来的时候可是夸下海口,要是不能将臧翌弄去就太丢脸了。良久过后,臧翌没被整垮,臧佑自己反倒有些撑不住了。
“刘家也有个小女,跟是你同一天生的,叔父大人,要不你给侄儿个面子去见见?”臧佑此时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不,嗯......你说真的?”臧翌开始习惯性地说了个不,马上反应过来,决定还是去一趟,见见这个人,而且臧翌觉得此女跟自己有关,因为听到她时,自己很想揍她。
“此女名叫刘雨,听说很漂亮的,你就,你......”此时算是反应过来,只是定定地看着臧翌,神情很是幽怨,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也不知道臧翌是给自己面子,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突然就答应去了。
又聊了一阵,臧翌听说要耽误四五天,就开始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
“就去几天你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呀?你累不累呀。”旁边臧佑一见连忙开口阻止。
“废话,我只有这些家当,要是弄丢了你赔我呀!赶紧帮忙收拾,一会儿你把它们搬回庄子,咱们立马就走。”臧翌满不在乎地回道。
值钱的东西不多,但是架不住遇到个抠门的祖宗。这小子竟然连厕筹都要拿回去。在草纸没大量使用前,大都是用此物解决问题的,多以竹木制成。结果就弄了两堆,臧佑用担子挑着赶紧跑了出去。
看见臧翌依依不舍地走出来,还深情款款地望着草屋的两扇破门,臧佑头皮发麻,心说,要是把门也拆下来,老子今天非累死不可。
“穿上然后前面先走,哼.....”臧武赶紧脱下羊皮大氅往臧翌头上一丢,催促着说道,想打断臧翌的想法。
其实臧翌有种预感,这次去刘家可能今后就不会再回来,对于住了几个月的房子心里有些不舍罢了。当下就穿上皮氅,右手拎着已经僵硬的野兔,绕开臧佑来到前面,望着远方苍茫的大地,臧翌缓步停下。
心中太多的疑惑,却没有可以倾诉对象,此时心里很是迷茫,希望刘家之行能有所收获。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又钻进云层,臧翌抬头望着有些阴沉的天空,深深地呼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然后转身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
先把将东西放回家,然后去跟臧觅道别。临走拉上臧佑的的三弟一起,因为臧佑走不开,臧翌一个人又不去,只好将他给拉上。
三人没再耽搁,急急忙忙赶到亭里。
“劳烦众位兄弟久候,实在抱歉。只是我这位小叔父年幼,非要人陪着才肯去,没办法只好回家把我三弟叫过来。”众人见面,臧佑忙上前拱手道歉,还不忘把两人介绍给众人。
亭长,亭父,还有几名亭卒都认识,刘家就三人,衣着整齐,腰间都挂着刀,年纪都不是很大,人看着都很精神,特别是领头之人,才二十来岁,身高八尺,英武不凡。
“无妨,倒是有劳臧佑兄跑一趟,辛苦了。”越众而出回礼道:接着又自我介绍:“小弟童飞,这是两位陪我一起来的,非常感谢臧家兄弟相助。”
“在下臧武,第一次出远门,还望童兄弟多多照顾。”臧佑三弟也上前回礼,言语颇为文雅,跟他的名字很不相称。
“兄弟客气了,家主催得急,我看还是别再耽搁咱们上路吧。到刘家后再详谈。”童飞见人到齐,也再不客气说道。
闻言众人马上行动起来,由于只有四匹马,商议后决定臧翌一个人骑一匹,四人轮换着共骑另外三匹。准备停当后,把还在一边发呆的臧翌叫了过来。
只是臧翌磨磨蹭蹭的,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见臧佑都连声催促,别人又都骑在马上等他。
“我,我怎么觉得那里不对呀?可是又说不上来。”一边朝马匹走去,一边挠着光头对臧佑说道,满脸不确定的神情,想从臧佑那里得到答案。
“废话真多,都这时候了,赶,赶......”臧佑还以为他又不想去了,厉声回道,接着嘴巴就定住了,两眼睁得老大,全身紧绷,四肢不自觉地抖动气来。
臧翌也是下了一跳,赶忙转身跑远,然后摆弄着手指头,满脸委屈地看着众人。
原来臧翌在离马匹大约五步时,马匹就开始骚动,当时他正看着臧佑没注意到,又往前挪了几下脚步,这时马好想疯了一样,全都疯狂弹跳,还好这时臧翌反应过来,及时跑远,要不然骑在马上面的几人非摔下来不可。步为东汉计量单位,一步=六尺,一尺=23.1厘米。
竟然不能骑马,众人都没想到,只能另想办法。最后还是臧翌脑光一闪,决定做一个雪橇,由几人骑马拉着,速度应该也不慢,将方法告诉众人,自己又在一旁指挥着,这才弄了一个出来。
天色已晚,也只能多呆一天。吃完饭臧翌就随便在亭里找了个房间,独自休息,可是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