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宫里的公公有什么可怕,我这就去跟他说我不进宫!”刚入后堂,解了禁锢的玉钿便叫嚣起来。
“圣旨的事,不得胡闹!”王管家见她就要冲破门,心里焦急,语气加重。
玉钿突然想起离世不久的娘亲,悲从中来,眼泪管不住地从眼睛里掉出来,呜咽道:“要是娘还在,她定会为钿儿说话的。”
王管家慌了阵脚,赶忙上前安慰:“大小姐别慌,老爷说了,要你躲起来装病,李公公没见到人,咱们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真的?”
“当然!老爷最疼的就是你,怎么舍得送进宫去!”
“柳世伯可是想好了良策?”
“上官公子且安心回府,日后自有分晓。”王管家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锦宫,上官锦宫见状,满不乐意地离开了柳府。
王管家送行归来,心内嘀咕:这二人先有青梅竹马之情,后有互送情物之礼。两家本只待时机成熟请个媒人促成好事,谁曾想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唉,当真是好事多磨啊。
按照大唐采选的宫制,入选名册上的女子接到采选旨意后,要先将画像送入宫中,经过初次筛选才会被召。为官多年的柳庭范自然明白当中的门道,心中便起了计谋。李公公入柳府的第三日,柳庭范依旧寻了由头邀李公公喝茶,上官云和画师作陪,四人坐镇四方说着话。
“柳大人日日设宴,怕是有心妨碍公公办差吧。”画师率先开口
柳庭范听完一愣,笑容僵在嘴角,“您这是哪的话。”他放下酒杯,稳定心神。
“柳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画师的意思。”李公公操着阴里阴气的语调,“令千金身子不适也就不劳她移驾出阁了,只消让画师看上一眼,定能画得栩栩如生。”
“公公……这恐怕……”柳庭范面露难色,李公公见状甩了手中的拂尘,打翻了案桌上的茶水,面色铁青。
一旁的上官云赶忙开口帮腔:“柳兄,公公的法子极好,你莫再推辞。快快了了公公的公事,公公自然也能了了柳兄的。”
“那是自然,咱们公公可是生了七窍玲珑心的。”画师也出来打圆场,说着朝李公公使眼色。
“柳大人且宽心,只要你信得过咱家,咱家自有分寸。”
柳庭范思索片刻,从黄花梨的博古格上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千年人参交予李公公,对方终于舒展笑颜。他抖抖拂尘,起身叫上画师,柳庭范见势领了一行人朝后堂走去。
闺房中的玉钿嘴里不停叫苦,她每日只能从玲儿的嘴里听到些外面的情况,越听越呆不住,只盼能抓着个机会出门透透气。
“好玲儿!我保证就去荷花池看看,不去旁的地方!”玲儿和玉钿差不了几岁,玩心不小,“胆大包天”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她拗不过玉钿,只能答应。两人轻车熟路交换了衣服,玲儿躺在床上装睡,玉钿从后窗翻了出去。
如今还是初夏,荷花池里的荷花开得不多,大都还是些含苞待放的朵儿,正午日头大,池子里的几条锦鲤有些犯懒,躲在荷叶底下一动不动,只露出点尾巴。玉钿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便脱了鞋袜踩水玩耍,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里欢愉。
与此同时,柳庭范等人来到了闺阁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