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西兰
看你拿着手机不停地发短信,想是怕你吵着柳海怡睡觉,丁全便把他挪到了自己肩头。你向他轻轻的说对不起。虽然一直以来柳海怡并不了解多少你的秘密,就连那伤疤也没见过,但是她一直为你付出。比如今晚,临近深夜,只有她还会过来接你回家。而你为她做过什么,听她讲心事,陪她玩,想不出别的了。朋友的生日,通常也是她清楚的记得,给你准备惊喜。而你常常忘记,事后又怕被指责,不敢道歉,不敢提起。事实上,她没有因任何事情抱怨过你,她只记得你的好。
想着想着你难过的几乎想哭,感激的看着丁全,从心底里谢谢他对柳海怡的照顾。丁全转过头来,动作僵硬的扶了扶柳海怡的头。他是被你的神情吓着了。
和宋子谦的短信对话一直持续到家门口,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心里暗骂了百遍千遍“无聊”,还是回了他的短信。
回家的时候,你发现丢了钥匙。宋子谦已经准备进家门,又回来问你是不是丢了钥匙。这下该怎么办?深更半夜一时也找不到住的地方,你打算等宋子谦回家后,就在门口待一晚上。可你从来不会说谎,面对宋子谦,你只好继续找着钥匙,暗暗祈求宋子谦快走。
去我家吧!我一个人住,正好有空房间。宋子谦不等你答复,就将你拽进他家。
穿过一楼的书店,走过几道玻璃门,借着晕黄的灯光可以看清红色的砖墙,别有一番风味。走廊外是一片花园,你看不到它有多大。跟着宋子谦到了二楼,一进门便看见一只胖胖的白狗趴在暗红色的地摊上摇尾巴。房间里充满了柠檬的清香,正好也是你喜欢的味道。你对某些事物的执着没有理由,也不需要任何时间的限制。仿佛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的必需品。
在这个房间里你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家具十分简单,地上几乎铺满暗红色地毯。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品,倒贴了几块普通的石头。落地窗旁边的窗台上的多肉植株,以五种不同品种为一个循坏,整整齐齐摆满了红砖的窗台。紫色沙发上有各种各样的靠枕,蓝色、白色、红色,猫、狗、熊,花形、鱼形,骨头形,简直能够开一家店了。
宋子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你提出就睡在客厅,他打着哈欠替你收拾沙发。“省得我打扫房间啦!你要吃点东西吗?算了,不要吃了,会发胖的。快睡觉吧!”
他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你觉得很喜欢呢?他的笑,他的认真,他的胡闹,他的沉稳,他的疯狂,不论哪一点,因为他的真实,你忍不住想要离他近一些。虽然隐隐的有些不安,但是你已经做过了诱惑他的事情。
你摸到了钥匙,怎么办?月光照亮房间一角,那里摆放着许多水晶相框,都是些风景照。你可以看清月光下的照片,你听见自己的心跳。小星星从窗外沿着月光的痕迹跳进你的心里去了。明天该怎么办?要告诉宋子谦要是找到了,就在你的口袋里?难免让人怀疑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啊!
宋子谦的话,会怎么想?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为止,你一一回想宋子谦对你说的话,为你做的事情。他的想法,你猜不出来,或者说,你并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钥匙的问题你不再去想,困扰你睡不着的是宋子谦的想法。
他在打听刘邓七月和陆志拓的事情这又是为什么?宋子谦,到底有什么秘密?心里好乱,心脏好疼,在这样的疑惑与疼痛中你沉沉睡去。身体仿佛渐渐沉入大海,越来越深,越来越暗,四肢无法挣脱舒适的束缚。疼痛的心脏变成有壳的核桃,在温柔的安抚下镇静下来,看见了许多求而不得的光芒,感受到了来自你的世界之外的爱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将近十点,窗外的阳光明亮而温和。你从来没有这么晚起床,坐在沙发上,感觉昨晚睡着的时间被偷了一样。正对着窗外发呆,感到腿上一下一下的温热,低头一看,你差点跳起来。大白狗正在舔你小腿上的血迹,那里什么时候受伤的你也不知道。你看着它像妈妈一样温柔认真的对待你的伤口,心里溢起一阵感激,害怕和宠物相处的你,把它像家人一样对待了。你对它说,“谢谢你。”
“邓邓,过来!”宋子歉站在门口厉声唤道,是因为什么生气了。邓邓垂着尾巴走到宋子谦面前,他直接将邓邓关在门外。“你怎么能让它舔你的伤口?人和狗毕竟不一样。”
“人家对我好,难道我能拒绝吗?”
宋子谦正在准备为你处理伤口,听到这句话,他抬头对你露出奇怪的笑容。
“你是什么意思?是在鄙视我吗?”
宋子谦单膝跪下来,用酒精为你擦拭伤口。怎么回事?你受宠若惊,因为宋子谦第二次跪在你面前,让你感受着毫无理由的尊贵之感。
“你起来!”
听得出声音里的微微怒气。
“哎呦,我哪有鄙视你啊?木西兰,我喜欢你啊!”
宋子谦
从木西兰走进这间房子那一刻起,刘邓对我的不满就消失殆尽了。像欢迎主人回家的邓邓一样活蹦乱跳,不,是邓邓跟着刘邓活蹦乱跳。邓邓被一只鬼搞得对主人也不热情了,真是无奈。
我七点钟醒来,陪刘邓看着木西兰睡觉。在两个小时内,她一动也不动,应该很累,眉头微微皱着。双手抓着被子裹着自己,左耳边的黑色蝴蝶在阳光的明亮光线下,显得安静乖巧。刘邓将手放在木西兰的手上,假装能够感触到。
“你知道这蝴蝶怎么来的吗?”我问刘邓。
刘邓露出孩子一样委屈的表情,我知道他在认真的回想。给他时间,就是在逼他,我这么做了。
“我怎么才能想起来?”
这是刘邓最后给我的答案。由于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感到难过,,一个人坐在草地上,花丛里。远远望去,虚无缥缈的身体脆弱无助,我没有丝毫办法。
在为木西兰清理伤口的时候,我发现了她口袋里的钥匙。木西兰很紧张的向我解释,我忍不住笑话了一番她的粗心。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不自在,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事暧昧不清,但是表面上什么也没有。这让我感觉到不踏实,那句表白有几分郑重?恐怕连一分也不足,就那样随便说出去了,不知道木西兰会不会觉得我轻浮。
她并没有对我的表白表态,大喊着伤口疼,这件事就敷衍过去了。
“怎么总是受伤啊?”木西兰手腕上的伤口有点恶化,头上的肿块一摸仍旧很疼。不论是谁,看了都会心疼。
“你有没有发现我很奇怪?”木西兰凑在我耳边,搞得很神秘。
我故作轻松,戏弄她,“木西兰你吧,除了有点傻,再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果为了掩饰,听到这句话应该生气才对,木西兰果然很天真,傻乎乎的偷笑。
下午去找陆志拓刘邓没有跟来,他一直在那里思考。我为他留了门,尽管不通过门,他也能进去。我是为了向他表达关心,对待孩子一样的鬼物,疼爱是必不可少的。在许许多多的小事上,我尽量照顾他,希望刘邓能感觉得到。
在车上,我竟然靠着木西兰的肩膀睡着了,真是丢脸。木西兰黑溜溜的眼睛瞧着我问,“你晕车吗?”
晕车?这个借口好。我装作很难受的样子,继续靠在她的肩膀。尴尬的事又一次降临,木西兰好心的告诉我,“到站了。”
“你知道陆志拓在哪里?”
“看了你的调查,我知道了。”木西兰捂着她的包,好像我会抢去似的。“我过来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宋子谦,这不关你的事,所以请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好吧好吧,她会改变主意的。那个事实对她的打击显然很大。
亲眼看到成为植物人的陆志拓背上的伤,木西兰显然很混乱。一堆病历摆在她面前,陆志拓的舅舅——身为医生又负责照顾侄子的一切,说起种种异样。木西兰无法不相信以前伤害他的人,那天保护他的人,确实就是没有意识的陆志拓。
因为这个,是我的责任。
“难道他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跑来对我做那样的事,对我说话吗?”
“不要胡思乱想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需要深究。只要没事就好了。”
我只能这样安慰她,但是木西兰并不认可,她也不信任我。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木西兰并不和我分享她的忧愁。如果告诉她,我可以帮她,会不会有所改变?
“你怕我吗?”在每天下午排练话剧中途休息的时候,木西兰这样问我。别人知道这样的事,一般都会惊慌吧。
“不怕。”我说,尽可能的表现出我的认真。“我喜欢你。”
“希望你不要对别人说。”木西兰露出难得的忧郁之色,“最好,你自己也忘了。”她去了别的地方休息,我觉得她要开始远离我了。
“你们怎么了?”那次令她尴尬的事情发生之后,梁夏对我一直很亲切。
“小女孩闹脾气,不过不会影响排练的。”
“你们是在恋爱吗?”
我愣住了。是吗?一点恋爱的迹象也没有。木西兰对我来说,仍旧是一团无从下手的秘密。
“你没发现李岩学长格外照顾木西兰吗?因为这样他的妹妹心里不痛快,整天惹事。哎,李寒身边那帮家伙最近都被老师拉去体训了,是你干的吗?”
“大家都猜是你的原因。”
嗯,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