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轻烟一个寒噤,愤恨不已,面上却是唯听是命。
白顷妖果然不同以往了,今日的事,是好容易说动了耳根软的慕思歌,来求华婉夫人,他们成婚的事或可有望,没曾想中途出了个白顷妖,叫事情给砸了。
白顷妖徐徐道:“既然听清楚了,就出去罢。”
韩轻烟依足了规矩退出去了。
白顷妖又喝了一回雨花茶,支着腮空茫的发了一回呆。
小夏见她兴致不高,便笑着提议:“王妃娘娘,今个儿天气好,外头花开的正鲜艳呢,小夏陪您去散散步如何?”
白顷妖想着现在华婉夫人睡着了,嘱咐了丫头如果夫人醒来,第一时间告诉她,也不妨碍。
这屋子锦绣华章的堆砌着,却仍让人感到冷,出去走走,沐浴在阳光下,才能知道春暖花开。
漫步在一个个磨得光滑清凉的鹅卵石上,阳光如一层薄薄的金纱,将绿叶、清风、红花都蒙上醉人的香味,一切好似在一个邈远而完美的梦中。
白顷妖脱了丝履,一双如珠如雪的赤足踏在地上,鹅卵石丝丝缕缕的凉意自脚底萦绕,她郁热的心也逐次安宁平静。
小夏紧张的提醒她:“王妃娘娘,这是皇宫,叫人见了可怎么办。”
白顷妖随口胡诌:“这里僻静,能有什么人来?”
一语才落,就被现实打了脸。
一个青衣倜傥,风流疏落的少年正躺在一株繁繁樱花之上,冥神闭目。
一朵朵团锦的妃色樱花,花影斑驳了他的眉睫,淹没了他疏狂的身姿,包裹他与纷繁世界隔绝。
纵然是闭着眼,少年也轻易的被周边的一点轻微声响惊动,仿佛这个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彻底安心。
“谁?”
他的声音警惕而防备。
白顷妖一边穿鞋一边问:“你又是谁?”
他轻然侧身,从樱花树上翩然落地,一双如清潭的眸子,湛碧而幽深。
白顷妖穿好了鞋,轻轻施了一礼。
久久,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动作。
清风拂过,樱花如雪片,如白蝶,纷飞于这个煦暖五月,唯美世界。
白顷妖实在不想将大好时光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对峙上,准备绕道而行。
路过他的时候,被他一把拦住。
小夏护主,怒喝:“放肆!这位是瑞王妃,还不将你的手放开!”
少年松了手,唇际一点疏放的笑:“原来竟是瑞王妃,失敬。”
白顷妖不理他,继续前行。
“在下乃是月氏国王子拓跋小沔。”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顷妖想起来,慕南苏打败了匈奴和月氏国,两国为表求和诚意,各派了一位王子来做质子。
月氏国的六王子来孟西国的时候不过十岁,五年过去,如今是十五岁的少年了。
他快步走到白顷妖眼前,依依作礼:“小沔见过瑞王妃。”
白顷妖不得不随意应了一声。
“小沔久闻瑞王妃楚楚谡谡,素来向风慕义,如今一见,幸之何如。”
白顷妖不知道一个敌国的王子和她套近乎是干什么,讽谑一声:“王子长居孟西国,受中原教养,说话也颇有大国之风了。”
拓跋小沔不怒反笑:“王妃娘娘说的是,高山仰止,景行景止,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小沔怎么能不受之如饴。”
“既然如此,你该知道,你作为一个外国王子,挡住王妃去路,不伦不类,实在失礼之极。”
“小沔不过想见识下,瑞王慕南苏伏龙凤雏,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白顷妖嗤笑:“那你刚才为何说素闻本宫什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