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龙和娄惜蹲在小岛的灌木丛中。
娄惜冷得有点发抖,她浑身湿漉漉的,连衣裙紧贴着肌肤,微风吹来寒意阵阵。
花袭龙连忙掏出毛巾让她擦拭,随后将自己的衬衣披在她的身上。他第一次绅士般地展现出怜香惜玉的本能。娄惜那楚楚动人的容姿即便是岛上草木也为之动容,更何况一个血管中充满了滚烫荷尔蒙的雄性动物!
当娄惜在游艇上通过望远镜看到胡警司时,她马上意识到,她的备选方案要被启动了,她虽然讨厌这个方案,但不得不为之。
娄惜将必要的行李装进防水袋中,示意花袭龙把两块石板重新扔进湖里,随后她背上备用的压缩空气瓶,又将那个德式潜水推进器也推入水中。她告诉花袭龙,入水后他操作推进器,朝两公里远处的那个偏僻小岛方向潜去。瞿教授则按照娄惜的要求在游艇中等待胡警司。胡警司上船后,瞿教授就装聋卖傻地给他这么表演了一番。
花袭龙操作着潜水推进器,娄惜紧紧地抓住他腰间的绳索,就这样,两人时不时露出湖面观察方向。水面的浪花很容易将两个人隐藏起来,他们俩唯一担心的是过往船只速度太快,如果来不及避让可能会被游艇撞伤,或者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卷入螺旋桨中。
还好,终于到达了小岛。他们卸下装置,提着衣服,然后悄悄地躲到低矮的丛林中,静静地观察着游轮上的情况。娄惜通过望远镜看的清清楚楚,直到那两艘游艇在胡警司的指示下无奈地走开。
瞿教授目送着胡警司的游艇缓缓开走,他心里明白,这个老警司不会善罢甘休,依他的从职经历,尾后跟踪是必然选择。娄惜早就交代给,多次扑空之后,他肯定会更加细心,哪怕付出更多辛劳。
湖面上一览无余,瞿教授能辨识出跟踪者,但自己的一举一动也难逃胡警司的眼睛。他在游艇上悠闲地抽起了烟。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瞿教授启动游艇朝五龙岛潜水俱乐部驶去。
潜水俱乐部的码头上停着那两艘胡警司刚刚征用过的游艇,瞿教授一眼就辨认出来。码头上,除了孕妇和孩童,他感觉每一个人都像是便衣警察。
瞿教授将游艇停好,带上遮阳帽,拔下钥匙直接上了岸。他快步走向湖边的步行道,一转身躲进一片林**。路旁的灌木成了一道绿墙,透过灌木他看见后面二十几米处有人慌里慌张地向前跑来。
那是一个跟踪者。
瞿教授装作毫不知情,他绕着五龙岛俱乐部继续往前走,从俱乐部另一侧直接下台阶,快步进入俱乐部的大厅,来到前台他将带有游艇标志的那一把钥匙递了过去。前台通过对讲机让码头服务人员确认,同时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带着他朝贵宾室走去。
那个跟踪者没有错过任何间隙,他看得很清楚,目标走进了贵宾室。他若无其事地坐在树下的一张条登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机,眼睛则斜视着俱乐部门口宽敞的院子,只要目标出现,必然逃脱不了他这双雷达般的眼睛。
十分钟后,跟踪者看到目标从大门口快步走出来,身后背着一个行李包。跟踪者急忙起身,紧随其后。目标突然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向马路上张望,似乎寻找什么,突然他一伸手拦了一辆的士,瞬间钻了进去,的士猛然加油,沿着梦姑路向北驶去。
跟踪者判断,这似乎是设定好的,那个的士上一定有同伙,他急忙打开电话,一边向胡警司紧急汇报,一边伸手招拦的士。
胡警司躺在警车里焦急地等待着,警车就停在千岛湖沿湖马路的一刻榕树下。突然他的电话响了。
“什么情况?”
“胡警司,目标已经出来,他拦了一辆出租,正沿着梦姑路朝北边方向,车牌号是浙A?T4853。”
“好,继续跟踪,我马上跟过去。”
胡警司立刻指挥司机掉头朝北边驶去。
一连串的扑空让他明白,只有使出非常手段才能抓到这对狡猾的狐狸。胡警司准备顺藤摸瓜,而此次千岛湖扑空几乎是他料定的事,但是,这条线索怎么也不能再次断掉。
跟踪者探着头,瞪大双眼透过挡风玻璃寻找刚刚丢失的目标。两个红绿灯之后,他发现了那俩车牌为浙A?T4853出租车,正在新安大街拐向新安北街左转道上等待绿灯。他示意的哥拐弯时从右侧与那辆出租车并排行驶。
红灯过后,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进入新安大街,接着并排行驶。
跟踪者透过司机左侧的窗户看的很清楚,那辆浙A?T4853的副驾驶上是一个年轻人,他手里拿着遮阳帽,衣服是之前目标的衣服。他大吃一惊,感觉不妙:怎么突然间换了一个人!
他急忙告诉司机,快速超过那辆出租车并把它拦了下来。
那辆浙A?T4853出租车被突如其来的前车阻挡下来,司机吓了一跳,他急忙刹车。
跟踪者迅速下车,快步走了过去,他出示证件,然后说:“我是警察,请配合一下。你为什么穿着这件衣服?之前的那个人呢?”
这个年轻人很平静,心想,只要应付过去,1200块的小费就到手了。他淡淡地说:“客人送的。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潜水俱乐部的客人?他在俱乐部休息呀!”
跟踪者愤愤地说了声“扯淡”后立刻回到车内指示司机掉头回去,随后拨通胡警司的手机,通知他说:“胡警司,那个教授是只老狐狸,他没有走,还在俱乐部内,出来的那个是假的!”
原来,瞿教授跟着服务生进入贵宾室。
那个服务生将他领到贵宾室的一个储物柜前说:“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士的储物柜,只要先生说出该女士的名字,我就帮您打开储物柜。另外,女士交代储物柜里面有个信封,请先生按照信封内的注明金额支付小费。”
瞿教授说:“是不是娄惜?”
“是的。”服务生在液晶显示屏上输入密码,储物柜“啪”的一声弹开了。里面有一个行李背包,正前面是一个信封。
瞿教授急忙打开信封,一页纸上写着几句话:让服务生换上你的衣服,背包里有一千块是他的酬劳,让他在半小时内到新安北路18号的邮政所寄出背包里的包裹,事成之后我会支付宝转账200元作为邮寄费。七点钟租一辆游艇返回原捕捞点。
原来这都是娄惜在他和花袭龙去淳安旅游局打听余年春的地图时安排好的。就这样瞿教授将衣服脱下来让服务生换上,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套新衣服自己穿上。
瞿教授很瘦,体型和这个年轻的服务生差不多,服务生穿上瞿教授的衣服,带上遮阳帽,他审视了一下,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
一切按照娄惜信上的要求安排妥后,瞿教授拿起室内的固定电话,他拨通了一个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后,他慢慢从贵宾室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观望。他发现坐在条登上的那个跟踪者已经走开,他这才放下心来。
瞿教授看了一下大厅中的钟表,18:55,他赶忙到码头买了票,穿上救生衣,跳上去就朝打捞石板的位置驶去。
千岛湖上的船只像觅食的水鸟,夜色来临前大多都已归巢,宽阔的湖面上游艇三三两两,显得空荡荡的,孤魂野鬼般,茫无目的地游荡着。
瞿教授到达目的地。远处一束绿色激光划开夜空,从一个孤零零,形如坟茔的小岛上射向天空,它挥舞着落向水面,一直扫到瞿教授的游艇上,接着一闪一亮地持续着。
这是娄惜和花袭龙发来的信号,瞿教授立刻告诉操作游艇师傅,沿着绿光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