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雪中送炭!
苏州大学的那个意外电话是一支及时的肾上激素,深深注射到胡警司无力的肌体之中,他瞬间获得了使不完的劲。
千岛湖湿润的微风很清凉,冰薄荷般提神。胡警司沉稳地站在快艇后部,迎面而来的湖风吹散了他稀有的头发。
日落前,胡警司有信心满载而归。
千岛湖旅游局里打的那个电话,原本是当地警方向苏州大学落实瞿教授的身份的,结果却为胡警司提供了及时的线索。接电话的是社会学院的值班人员,不久前警方曾向她询问过瞿教授的去向。接到来电,她警觉地拨通了警方临走前留下的联系方式,把来自千岛湖的信息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快艇鼓足马力,贴着水面,像顽童打起的水漂,一飞一落地朝千岛湖湖心抛去。那里,他的猎物是一只安静的羚羊,正“低头吃草”。他很快意,他感觉得出他的猎物对频临的危险毫不知情。
“前面的游艇请原地待命接受检查!”胡警司的游艇在距离编号为5829的圣伦娜80S商务游艇大约500米远时放慢了速度,同时传出了扩音器的喊声。
胡警司的两艘游艇一左一右把这艘豪华游艇夹在中间。
圣伦娜游艇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胡警司感觉很奇怪,他推测这两个嫌犯和那个瞿教授可能在游艇舱内,但他同时预感舱内也许并没有他的“猎物”。
他和警员们拿起武器登上游艇。
所有的警员都很紧张,毕竟,那两个丧心病狂的嫌疑犯手里还持有来历不明的枪支,而且听说在两次逃跑的过程中都开过枪。
胡警司迅速拨开推拉门,将枪口死死对准里面。他很失望,舱内只有一个人,正躺在室内的床上,脸部用一个太阳帽遮挡着,显然是睡着了。
胡警司和另外两个警员举着枪慢慢靠近,然后大声喊道:“警察!请马上起来,把手举到头顶!”
这人从睡意中醒来,取下帽子,嘟嘟嚷嚷地说:“吵死了,一会还让钓不钓鱼?”
胡警司发现他是瞿教授。“瞿教授,请把手举起来吧。”
睡觉的人正是瞿教授,他惊疑地说:“啊,胡警司?你也来度假啊!”
“瞿教授,你戏演的不错啊!老实交代,花袭龙和那个女嫌犯去了哪里?”
瞿教授一脸无辜地说:“胡警司,我糊涂了,我的那两个学生不是已经被你带到局里去了吗?”
“你还装!”胡警司似乎被触到了尚未痊愈的伤疤。当着他的面袭警逃走,对于一个入职多年的老警察来说那是奇耻大辱,他不愿再提起这件事,特别是当着众多下属的面。“有人举报你和嫌犯去过千岛湖旅游局。”
瞿教授打起了迷糊:“胡警司,你看,一定是旅游局的工作人员搞错了,我是来旅游的,我确实和一个年轻人一起来的,那是我临时雇的一个脚力,两个小时前刚刚结过账,结完帐他就走了。”
胡警司没脾气,更是愤怒,但他压抑着。瞿教授只是他们查找嫌犯过程中的询问对象,并不在他们拘传或逮捕之列,他本想申请一并调查他,可是时间太紧,他和队员们根本就来不及操作。
他现在是特别行动组的组长,身边一下子多出若干个手下,他要保持一个领导应有的沉重和威严,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莽撞给下属留下什么口舌,这个案子结束后,他的手下也许都要各回各的岗位,他不能将负面新闻让这些人带走了好在今后成为无尽咀嚼的话柄。
可是,可是嫌犯会去了哪里?难道又是一次南辕北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