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依然浑浊,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只能辨认出两米以内的东西。
花袭龙缓缓靠近那个骷髅,鼓足勇气在周边摸了起来,他猜测石板可能就在骷髅的附近。
这里,在不久以前,也许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葬身湖底的骷髅就是一个曾经为了宗卷而丢了性命的倒霉鬼,这个不幸之人的骸骨似乎在警告花袭龙:你的到来也未必安全。
花袭龙动作很轻微,他不愿将湖水再弄得浑浊不堪,但眼前还是成了一团泥浆。他顾不上这些,沿着碾盘顺时针方向仔细地摸索了一周后,最终他又不小心摸到了骨骸。
除了树枝和骸骨,其它什么都没有,石板并不在碾盘上。也许真像瞿教授说的那样,宗卷的寻找可能要到此结束了——在不久或者许久以前,已经被人盗走,包括那块石刻之碑。
想到这里,花袭龙不禁战栗了一下。那是伯父付出生命代价所留下的神秘,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吗?如果真是没了,花袭龙不知道要多懊恼,伯父一生唯一的心血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花袭龙想叹一口气,但这是水下,他无法平复胸中的失望,他不死心,沿着碾盘准备再寻找一周。
一不小心踩空了,他的脚滑到碾盘外面。花袭龙急忙维持平衡,背上的装备太沉,已来不扭正身体,右腿沿着碾盘边缘掉了下去,他打算右脚落地后再爬上碾盘,这样可以省些力气。
他的脚突然踩到一个硬楞之上,那个高度不是地面,硬楞之物也不像是一块砖。花袭龙弯下腰摸去,他大吃一惊,进而几乎要笑出声来,浑浊的湖水顺势进入嘴中,他难受地连呼吸管一并吐了出来。
一块石板,是的,他确信。
他两只手试着摸了一下轮廓,一边宽,一边窄,像个梯形,可能是半块。他一摸边缘,确实是半块,断裂处的棱角很锋利,而且,他能摸到石板上的字的凹槽,由于水太浑浊,他看不清,但能通过触觉判断,那是刻字的痕迹。
花袭龙将石板用力抬到碾盘上,从身后拉出网兜,将这半块石板装了进去。随后又弯腰四处寻找,就在不到半米的地方,他被一个网状东西缠到了右脚,他使劲甩,脚似乎越缠越紧,花袭龙只好弯下腰用手掀开。当他试图解开那团烦人的东西时,又摸到一块包裹着的石板,轮廓也是梯形,不用说,跟那半块曾经是一个整体。
花袭龙心花怒放,他费尽力气,将这一团不明之物连同石板一块装进了网兜,然后从腰间解下绳子,将绳子绑着网兜的口,之后顺着绳子慢慢向水面浮去。
花袭龙浮出水面,一摘眼罩兴奋地说:“找到了!”
瞿教授绷紧的脸一下子松弛开来。
娄惜几乎跳了起来。
花袭龙登上大艇,三个人合力将百十来斤的两块石板拉了上来。
黑青石在拉出的过程中已经被湖水洗刷得干干净净。
花袭龙将两块石板拼在一块,整个石板有半米宽、一米长,上面刻着几行字,更像一首四言诗:
遇顯即毀,
迢宋即興;
否極泰來,
轉輪藏中。
诗文下面还雕刻一个大大的勺子。最后落款:乙未年戊寅月己酉日。也就是公历1955年2月17日。
不用说,这些信息一定是三人费尽心思要找的秘密。
娄惜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传至她的网络云盘中,她有所顾虑,这么大的石头不可能随身携带,存到网盘里更安全。
瞿教授抚了抚眼镜,正要低头仔细辨认,就在此时,远处两艘白色的游艇像箭一样飞驰过来。
花袭龙大声说了一句:“不好,可能是警察来了。”
娄惜拿起望远镜朝飞艇望去,她边看边说:“是胡警司,真是阴魂不散啊!”